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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死了六个人,大殿变的静悄悄,皇上的脸就像六月的天从阳光灿烂变成了阴云密布。
老四上折子请求治理水患,他心里颇为慰藉,大齐终于有个敢站出来扛大梁的。
齐煜那臭小子本事是有但不干正事天天跟在沐辰墨身后面,此女手段心机是他坐到皇位上几十年都没见过的。
他活着有他压着,好歹还能让她有个怕的人等哪天他不在了,大齐还不落入她的手中,本以为老四能接替自己继续压着沐辰墨的气焰。
谁知这个儿子看着精明没想到也是怂包一个,六个水部官员那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水利方面的人才本就稀缺一下死六个无疑是雪上加霜。
沐辰墨和齐煜隐晦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六个人的死因真的会是大堤决口,还是他们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被杀害。
对着齐煜轻摇下头,沐辰墨出列:“回皇上,微臣于水利之事一窍不通,恐要辜负四皇子所提。”
“父皇,咱大齐的灾啊难啊的不能总让我们俩口子扛吧,打匈奴筹银子治蝗虫,就是铁打的人也得喘口气,再说粮草和银子都送过去了他们不会连发都发不均吧。”
齐煜一向无赖惯了,君子之风在他那都是扯淡,他背锅就算了还想让墨儿跟着背,一看父皇和皇兄的神情他就能猜出八分他们所想。
尤其是父皇刚刚看墨儿那一闪而过的憋屈不甘和隐隐杀意,既然用的这么憋屈就让别人去,杵在大殿上的一干人难道都是吃闲饭的吗?
还是四皇兄查到了什么,迫于某种压力又让他不得不收手。
又或者是他挖好坑等墨儿过去跟弄死六个水部官员一样害死墨儿,必定有六个前车之鉴摆在那在死一个也很合乎常理。
从小在弯弯绕绕中长大齐煜,眨眼功夫脑子里就拐了几个弯。
皇上阴云密布的脸变得漆黑无比,都说女生外向怎么他儿子成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国家百姓面前他们难道就不该殚精竭虑。
喘口气,他坐在皇位上就从没舒服的喘口气。
沐辰墨暗暗的瞪了齐煜一眼,这家伙是向她还是害她,也不看看皇上脸色在开口。
坐在上面的那个人是你爹,舍不得杀你,拿我出气可是小菜一碟,可怜她的膝盖喽。
一撩衣摆跪在殿中:“皇上,不是微臣推脱,水利之事乃百年大计非专业人员根本无从下手,胡乱指挥恐会加重灾情。”
“请父皇三思。”齐煜跟着跪下。
满朝大臣面面相觑,水部侍郎更好一脸羞愧惶惶不安,生怕皇上下一个点名到自己。
死去的六人可以说是他们中才华最高的,可有命才能救民啊,一下子都死在决口的大堤上怎么可能是决口,打死他都不信。
大殿上的人都僵持在哪,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更是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眼神看向甩锅的四皇子,就见他低着头缩着肩降低存在感,再看不断打着哈欠一副睡眼蓬松的大皇子和一副得道高僧般闭目养神的老六。
视线转向一干大臣也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皇上常年维持在脸上的表情到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可已现混浊的双眼却如点了灯般闪着愤怒之火。
一个小太监在曹公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曹德海的眼睛闪出不可思议,接过小太监手里的折子,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皇上,玉门关的加急折子。”弯着腰弓着背将手中的折子呈上。
接过折子打开扫了一眼,一瞬的怔愣过后,皇上眼中愤怒的火苗化成了狂喜,待仔细往下看却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匈奴居然想要治理蝗虫的方法,沐辰墨和齐煜刚刚回京,他也是才知道蝗虫治理之法,匈奴人的消息比他这个一国之君还要灵通。
坐到皇位上的人都是个阴谋家,大齐国君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了通敌叛国的人。
齐煜很有眼力价的将吴县令的事和他匈奴人的身份提了出来。
心中暗自感慨,这份奏折递上的太是时候了,他跟墨儿都跪了一盏茶的时间也不见父皇让他们起来,可想父皇心中又多愤怒。
别扭的老头,真不知他怎么对墨儿的戒心就这么重,也不想想墨儿已经嫁给他了,是齐家的媳妇。
不会有人在父皇耳边说了诋毁墨儿的话,看来后宫那两位也不向她们说的那么忠心,是时候腾出手来整治整治她们了。
皇上万年维持不变的脸因齐煜的话瞬间崩裂瓦解:“吏部侍郎,官员考核任命是怎么做的。”
“回皇上,下官马上调查。”
沈家大舅一脸苦相的出列,心里不断问候给他下套人的祖宗十八代。
他是吏部侍郎不假可也早被架空,每次憋屈的想要辞官都被他家暴力的爹给暴力的拒绝。
今天的情况他早就料到,那些人就是想让他在东窗事发的时候当个替罪羊冤大头。
沐辰墨看到沈云恒出列,就感觉到不妙,她怎么忘了自己大舅任吏部侍郎主管官员任命考核。
眉头皱的紧紧的,齐煜暗叫糟糕,别看墨儿跟外家不亲近,可她最护短了,尤其是对身边的亲人。
这是有人给他们下了连环套,难怪四皇兄突然收手,这是预谋好了的,准备让他们落个众叛亲离,有阳谋谁会稀罕阴谋。
啪,奏折扔到了地上,皇上阴着脸看着沈云恒:“现在就去查,将朝中大臣一个不漏的给我梳理一遍。”
齐煜和沐辰墨对视一眼,生出中错觉在场所有人都是棋盘上一颗颗黑白之子,看不到的手不停的操控着他们行走。
“丞相、太傅和同六部捏出了个章程来。”皇上捏了捏眉心:“退朝。”
皇上的背影有些佝偻,连齐煜都能感觉出来的事,在位多年的皇上怎么能感觉不出来。
这是有人不准备在粉饰太平了,还是齐煜跟沐辰墨把他们逼急了,无力感深深的压在心头。
他是万人瞩目的一国之君,可谁又知他也不能随心所欲,也受人制衡。
齐煜扶起沐辰墨,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父皇那微弯的脊背,沐辰墨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权利和责任是共生的,光鲜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沧桑心酸和肮脏。
二人相互搀扶着往大殿外走去,一路上都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打破这份平静。
七王府小三子忙前忙后的跑着张罗着,想着昨晚回来又黑又瘦的二位主子,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十日内给调养回来。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嬉闹声,沐辰墨脑中浮现出的却是蔚县满天的蝗虫和洪水肆虐的南方轻声说道。
“齐煜,水火无情。”
“嗯。”齐煜扶着沐辰墨的手紧了紧。
墨儿怕是心软了,可明知前面是吞噬二人的火坑,他们还要主动的往下跳。
所有的人都能枉顾百姓的性命,他跟墨儿为什么不能视百姓为蝼蚁,天下的蝼蚁何其多凭他们那点微薄之力能救的过来吗?
沉默中带着无奈和悲哀,身后马车发出的咕噜声和马蹄哒哒声,就像重锤般敲击着二人的心。
小三子站在王府门口的大街上不停地向街头张望,看道齐煜和沐辰墨的身影时兴奋的跑了过来。
到了跟前却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抑,偷眼打量了一下二人的神情,兴奋的脸立马变的跟他二位主子一样。
好奇的看了一眼车夫,车夫冲他摇头,常年的生存法则告诉他,要永远顺着主子走,主子永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