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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富贵收完摊后，去了福阳街区，就在福星街区的对面，隔着一条车道而已。
福阳街区属于比较老旧的街区，只有东部正在进行房地产开发，繁华程度比起早几年前，就已经开发完的福星街区差很多。
黄富贵对这个街区也是很熟悉的，因为摆地摊前，他搬砖的工地就在这里。
“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逛荡了大半个福阳街区，黄富贵也没有找到小芳。
“明明早上看见她出来了，而且老万说来这边收破烂经常看见她呀。”
黄富贵挠了挠头，突然想起街区西边的那个公园还没去，那个公园是附近几个街区唯一一个大公园，人流量挺多的。
尤其是浑身充满酸臭味的情侣！
最后一个地方没有让黄富贵失望，他在公园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找到了正在捡瓶子的小芳。
小芳刚把矿泉水瓶踩扁放进麻袋，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摆地摊的老板。
“嘿，让我一顿好找。”黄富贵笑着走过去。
小芳手拽麻袋，静静地看着黄富贵，不明白他找自己干嘛。
“跟我走吧，都一点多了我还没吃饭呢，哥请你吃顿大餐。”
黄富贵毫不见外地拿过麻袋，随手甩在了肩膀后，很有有破烂之王的气质。
小芳没抬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老愣着干啥，赶紧的，我摆完摊饭都还没吃就找你找遍了整个街区。”
黄富贵回头，抓住小芳的手就走，小芳想挣脱，无奈力气根本比不上工地搬砖小能手，最后被硬拽着走出了公园。
“老板，来俩碗牛肉面！”
拽着小芳走进小面馆，黄富贵很是熟络地喊了声，随后拉着小芳坐下。
“别看这面馆小，而且卫生也不太好，但做的牛肉面绝了，最重要的是，里面真的有牛肉！”
黄富贵把麻袋放在脚边的位置，也不管小芳爱不爱听，张口就唠叨起来。
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脚边的麻袋，终究还是没舍得起身就走。
“牛肉面来咯，请慢用！”
老板很快就端上来两大碗牛肉面，上面一片片圆形，看上去很是厚实的牛肉散发浓香，几颗绿得可人的葱花点缀在浓白汤色上，面条的分量也很足。
“赶紧吃，吃完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黄富贵说完，随即狼吞虎咽。
小芳闻着牛肉面的香气暗暗忍不住咽口水，见黄富贵自顾埋头吃，犹豫了片刻，拿起了筷子。
每天吃的方面都给自己定了量，四个馒头，一共两块钱，分两顿吃。
肉是啥味道她早已经忘记，实在太久没有吃了。
其实吃肉的机会是有的，而且很多，房东阿姨，回收站的万叔叔，住附近的一些邻居，经常都会叫她去家里吃饭。
小芳从来没去过，生活给予她的磨难让她晓得，那些不管是同情还是施舍的恩情，都不是自己可以还得起的。
此刻的小芳还没有意识到，黄富贵在她心里，和其他人是不太一样的。
或许是黄富贵那自来熟，还带点强迫意味的态度，没有让小芳感觉到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又或者是黄富贵，背起那个对小芳来说代表着生活的麻袋那一刻起，走在身后的她，不再惶然惊恐。
还可能是黄富贵拽着小芳的手时，掌心的温热，悄然传递，融化了一颗冰封死寂的心。
“咋的了？嫌面淡了？”
黄富贵迅速消灭了牛肉面，一脸满足地放下筷子，却看见对面，一滴晶莹咸涩的眼泪坠入碗中。
“要你管！”
小芳低着头，像是要把脑袋埋进碗里，有些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
“终于和我说话了啊？我就知道你迟早憋不住的。”黄富贵哈哈大笑。
小芳：“……”
对面的人猛然抬头，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里不再一潭死水，变得恼怒。
“哈哈，咳…打扰了，你继续吃。”
黄富贵对上那眼神，笑声戛然而止，有些尴尬地偏过头去。
黄富贵昨晚从老万那儿知道了，小芳并不是哑巴，只是自家里发生变故后，就变得沉默，甚少说话了。
耐心地等小芳吃完放下筷子，黄富贵才开口。
“有两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你先听着，等我说完你再决定。”
“第一，关于你妈妈，仅仅依靠营养液吊着命是不行的，我有一个朋友是很有名的医生，更是国内治疗植物人的第一专家。
我可以把你妈妈送过去，让他进行专业的治疗，说不定不用多久就能醒过来，比在家一直躺着要强。”
小芳家的变故发生在一年多前，父母遭遇车祸，父亲抢救无效去世了，母亲大脑受创，变成了植物人。
虽然车祸赔偿金不少，但比起治疗植物人所需要的医药费，几十万如同杯水车薪。
老万说，小芳母亲在医院治疗了半年，赔偿金也快用完了，只能接回家，每天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家里没有任何收入，亲戚也没几个在这座城市，小芳只能开始捡瓶子去卖。
“第二，你必须继续上学，只有你答应这事，我才会帮你妈妈联系专家。
而且放学后的空闲时间，我会帮你找些简单的事做，虽然收入不会太多，但比你捡瓶子要强。
收入一部分留给你做生活费，另一部分用作你妈妈的治疗费，虽然是不够的，但你不用担心，我会先帮你垫付，将来你再还给我。”
其实小芳的问题，主要在她妈妈的身上。
黄富贵的想法很简单，送她妈妈去治疗，他相信小芳无法拒绝。
小芳沉默了很久，默默地思索着黄富贵的话。
良久才抬头，看着他，“为什么帮我？你有那么多钱？”
治疗植物人需要多少钱她不知道，但几十万的赔偿金都远远不够。
意味着，黄富贵真要垫付，数目起码是几十万起步。
她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如此为一个陌生人付出，而且这个陌生人将来也不一定能还上这些钱。
“秘密，你只需要选择答应，或是拒绝。”黄富贵微微一笑。
这是一次，探索系统任务怎样才能达到百分百完成度的大好机会。如果证明了他的猜测，他今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