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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屋内的人怎么看,行远继续没轻没重地擂门。
心头的火气只增不减。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朱涓涓和顾启江好言相劝了一堆,在他听来全变成了偏护和妥协。
“四妹,住口!”
“父亲所有瞒着我们的,今日一定要查清楚。不许替顾老三和他妈说情。之前踹伤了我的腰,后来救了我的命,两抵了!”
“三哥--”涓涓攥紧他袖子,一个劲摇头。
对上一双冰寒的眼睛,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行远用力一甩,脱了手。
启江一把扶住身子摇晃的涓涓,待她站稳,才扯住行远的肩膀:
“都是自己人,能包容就包容点,好吗?”
“自己人?”行远冷笑,“你也别白白保护这个小子,万一身世有问题,是不是你亲弟弟还不好说!”
“胡扯!”
启江气极,高高扬起一掌,不受控制地对着他的脸挥过去。
“你敢打我?”
行远低低吼着,也不躲避,反而站得离启江又近了两三步。
巴掌定在距离鼻子半尺左右的地方。他料定,启江不敢真的打。
于是冷笑一声,腾出一只手,在启江的肩上猛地推了一下。
启江前日被莫千千打成内伤,腿脚不稳没站住,脑袋“咚”地磕在了门板上。
“再胡闹,我对你不客气!”他揉着发青的眼眶,瞪着行远,警告道。
叶太太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家:
“你们都去二楼藏好,我来应对。”
启澜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分:“妈,我好像听到了二哥的声音。”
“启江?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一听说是大太太的孩子,她揪着心的也松了下来。
“忘了和您说,二哥和行远哥前日在此养了伤。只是我好奇,两人怎么一回到这里就闹起来了?”
不等启澜说完,林觅就踮起脚尖捂住了他的嘴,“听妈妈的话没错,都上楼回避吧!”
小金执意要留在一层厨房。心里放不下启江,怕被行远欺负。
启澜心知肚明,也不说破。只是悄悄交待了千万要忍着脾气。再大的火,也不能当着叶太太动手。
陈醒有所察觉,又担心莫千千不让他掺和。
这姑娘心思细密。早就敏锐地猜测,八成是家务事,作为外人,能躲就躲了。
她抓住陈醒的手往楼梯上跑。跑得他停不下。只得悄悄沿着楼梯的木扶手,朝启澜投去同情的一瞥。
“陈兄,放心!”启澜轻声回应,潇洒抱拳。
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仿佛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趁着林觅机灵地凑过来和叶太太说话,他疾步绕过她们,抬手转动了锁。
“涓涓姐,两位哥哥,快进屋坐!”
他陪着三位客人往桌边走。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刻意落在后边的行远。
对方一脸怒气,并不遮掩。整个人像干燥的爆竹,稍不留神沾了火星就要炸开。
涓涓和启江每一步都忐忑。
叶太太默默地注视着走在前边的年轻女子。
眉眼间有些熟悉,很是诧异。
但这女孩子一直垂着眼帘,梳着新派淑女的微波浪卷。显然是读过书的大家闺秀。
“夫人,我和三哥有事,请您让小澜,林小姐,启江都回避了吧!”
听到她的唇齿间蹦出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叶太太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一旁的男青年身上。
他二十出头,长脸上有浓浓的两道眉毛。眉间挺着高高鼻梁,形状和顾先生的很像。
“你是顾家二少爷?”她有些激动,欣喜之余又生出几分忧虑。
记忆里,眼前的男人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无情的时间让大太太变老,也让小男童长成了大小伙子。
启江朝着她端正地行了礼,声音微颤:“二妈妈!十五年了,我妈妈年年都念着您呢。”
“不必客气,贵客来了,快入座。”
朱行远疑惑地盯着叶太太看了又看。
仪态高雅,端庄。举止言谈流露出良好的教养。
这一打量,让他心底莫名生了敬畏。
酝酿了一路的“脏话”都生生地原地瓦解。骂人的话千千万万,但到了这里,一个字也出不了口了。
“我和四妹来介绍一下--”
他想象着自己应该是口若悬河。不料连最简单的几个字也吐不出。
“妈,”启澜嘴角上翘,“这是朱伯伯家的孩子。涓涓姐待我如亲姐弟。行远哥也很慷慨大度。”
躲在楼上的陈醒忍不住撇撇嘴:小澜的后半句明明就是说瞎话嘛。
莫千千一根细细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丢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怕被拧耳朵,索性靠着墙闭目养神。反正不影响偷听一层的动静。
涓涓怕三哥会出言不逊,连忙绕到他身后,暗暗地捏了捏衣领。
“您是我父亲的故交?”她抢先问。紧张地观察行远的表情。
“对,”叶太太点头,眼中顿时盈满泪水,“这些年我能活着,多亏了他的暗中相助。大恩难以回报!”
行远尚未平静的心情,刹那间势同狂风暴雨。
他一把从衣袋里抽出揉皱的纸团,结结巴巴地问:
“为何......先父生前......会单单.....留这座房子的地址?”
“难不成......顾启澜......是......”
“啪!”一个耳光堵住了行远即将出口的质问。
“四妹--你为了外人......敢打亲哥?!”
他捂着挨打的半边脸,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谈不上疼痛,大约就比拍蚊子的劲略多一点点。
因为朱涓涓本来就力气小,也是顾及到他是兄长,根本就没真打。
然而,素来好脾气的妹妹温温顺顺了二十三年,突然伸手打了他,让行远无法接受。
他死死地揪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下意识地用力。直到报复般地把白嫩的皮肤揪得发红,手背肿了起来。
朱涓涓的额头滑落下滴滴冷汗,与眼角的泪水混合。
启江心疼不已,赶紧来扯,却见行远一意孤行,揪得更狠了。
再不松开,怕是要掉一层皮了。
启澜看不过,劝了几句收效甚微。又不能当着母亲的面动武,急在心里。
“嗖!”
一枚铁镖擦着行远的头顶飞过,削掉了一片茂盛的头发。
“金姑娘?”
他恍恍惚惚转身,正看到小金从两米之外的厨房门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