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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丝摇摇晃晃地光脚走来。
蓝眼睛依旧明亮,一头蓬乱的金发垂落在腰间,一个劲地说“谢谢”。
汉语说得很溜,气得丁浣恨恨地剜了她一眼:
敢情这洋妞从被抓来就一直在耍他们!
“看什么看!”
莫千千甩了个难看的脸色,扬起手要打,吓得丁浣连忙收回了不安分的目光。
在屋顶上找了一轮,没找到审讯室的位置,小金却意外发现了一道外出的小门。
她一跃而下,“快随我来!”
那门乍看不起眼,藏在厕所后方,大小仅容得下一个人挑粪桶进出。
看着克丽丝一身的伤,陈醒起了怜惜之心,不免纠结。
他很想背她,又怕挨莫千千的骂。
“小金姐,辛苦你照顾克丽丝,她走不动。”一旁的启澜看破不说,给好兄弟留足了面子。
“没问题!”小金扶着洋妞儿直接就翻过了墙,速度极快。
莫千千云淡风轻地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
反而让陈醒心里多了一分愧疚。
一行人重新出现在街边。
大白天拖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招摇过市,妥妥的给自己添堵。
如何处理这烫手山芋?小金不禁蹙眉。
“附近有卖米的店铺吗?谁帮忙弄个麻袋来?”
“我去找,”陈醒很积极,“小澜赶紧去接林小姐吧!”
启澜不等他说完,拔腿就跑。
把林觅交给了启江和行远,其实也不太放心。
虽说是让他们都待在和警察局隔了两条街的茶楼上,谁也没法打包票那儿绝对安全。
一听要塞麻袋,丁浣的脸色大变,拼命地用高跟鞋蹬着粗糙的路面。
嘴被围巾堵着,喊不出,就从别处折腾点响动。
虽然此处不是闹市,只要响声足够大,总能引起行人或巡街的警察注意。
这点伎俩,在莫千千眼里何其幼稚。
嘴角微微一弯,朝着小金笑了笑:
“交给我吧,挺好玩的。”
押着一个危险分子还好玩?
小金困惑地盯着她,只听到“嗖!”的一下,
一根细如牛毛的针从指间飞出,不偏不倚钻进丁浣的左腿膝盖。
顿时整个左腿如同注射了一剂麻醉药,动弹不得。
“这是我的毒针。听话了,可以有解药。不听话,让你的右腿也变这样。”
一条失去知觉的腿,比什么警告都管用。小金也不得不服:自己算是暗器用得极好的。没想到文文弱弱的莫小姐玩得更溜。
丁浣再大的愤怒也烂肚子里,明面上再也不敢造次了。
陈醒真的在路边找到了米店,自然就弄来了一只粗糙的大麻袋。
敞开的米袋子黄中带黑。散发着一股霉味,还沾了几粒老鼠屎。
熏得素来养尊处优的丁大小姐,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为了保住两条腿,她咬牙屏住气,闭了眼,心一横就往袋子里滚。
耳边隐约听到马蹄响,车轮转动。
丁浣还想竖着耳朵听一听。不过,一路上麻袋被抬上抬下,磕磕碰碰。架不住,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直到浑身冰冷,才打着寒战惊醒过来。
这儿是背街陋巷的死胡同。四周并没有人影。
一抬头只能望见头顶上巴掌大的一片天空。
本能地想挣扎几下,却发现手脚上的绳子都解开,嘴边的围巾也撤了。
她悄悄把脚上的高跟鞋套好,使出浑身的力拖着一条麻木的腿,踉跄着朝出口走。
只要离开这鬼地方就好了,张口一喊,准能有人上前帮忙。
没跑几步,前方一道白影落下,拦住了去路。
看到小金如刀一般锐利的目光,丁浣惊叫一声,慌慌张张转身往回躲。
迎面又有一道身影从墙头落下。
“你是不是给警察局做事?没交代清楚休想跑!”
随着一声质问,莫千千一脸冷静迎面走来。
她眼神躲闪,闭紧嘴唇一言不发。
“写‘是’和‘否’,不得耍诈!”
眼看纸和笔都摆在脚边的地上,丁浣的心脏咚咚乱跳。
前后都有强大对手,躲不过去了。
颓然地提笔,满脸不情愿。右手仿佛有千斤重。拖一拖时间,等警察局觉察到异样追过来?
“写好一点,看不清就再补一针。”
“别!”
她知道莫千千说到做到。顿时吓破胆了。
再扎下去,另一条腿也动不得,岂不成了只能双手爬着走路的废人?!
丁浣把嘴皮子都咬破了,打起全部精神,硬着头皮工工整整写了一个“否”。
刚刚落笔,陈醒就从旁边的树背后冒出脑袋。
克丽丝大口吃着他从怀里掏出的一袋包子。
饿极了,根本来不及品尝味道。
心中却升起一股股暖流。
一个接一个,难以控制激动,吃得满眼泪花。
陈醒掏出手帕帮克丽丝擦了泪水,心疼地骂道:
“她敢打你,饿你两天,那我们就让这个坏人只喝西北风!”
听到的人气血上涌,不过敢怒不敢言。
丁浣恨恨地瞪着洋妞儿,暗自埋怨命运不公平。
低贱的舞女能有热乎包子吃,还有一堆朋友替她出头!
而自己,好歹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官太太的梦还没做,就成了被人指指点点的寡妇.....
她并不知道莫千千摆了纸笔的意图。习惯性地写了一个工工整整的“否”。
“把这字拿来!”
丁浣撇了撇嘴。
每一笔画都在纸上深深染进去,变换出熟悉的墨水晕。
“笔迹完全一样,”他面色肃然,“果然是你干的!”
“我……是被迫的,呜呜——”
丁浣双手捂脸,嚎啕起来。
哭声越来越大,一会儿就满面梨花带雨。
“真能编,”小金鄙夷地看着她,“人家被虐的还没喊冤,你就自个儿哭开了。”
“是刘警长要我杀了朱行远,千真万确!”丁浣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姣好的面容扭曲起来。
“你要杀他就随便去杀,为什么要害我们的朋友?!”
陈醒气咻咻地站在她面前,双脚用力跺在尘土飞扬的地上。
毕竟,他对洋妞儿有很深的好感。
做不成恋人,也是摆在和启澜一样重要的位置。决不能容忍任何人羞辱,虐待克丽丝。
丁浣哭了一阵,一双狐狸眼逐渐发红。
“我......必须得答应,因为--”
“因为你怕死?”莫千千投来一个鄙夷的白眼。
证据摆在面前,还不肯直面问题,反而不惜抓住每个机会给自己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