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抓个喽啰

了以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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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黄昏降临,教堂附近阴风四起。两个年轻人跑了一路,气喘吁吁,焦灼地望着带路的黑鸟群。

    只见这些诡异的鸟忽地变换队形,拧成一个箭头的形状,俯冲下行。

    闯入视野的是高高低低的十字碑,仿佛千万只妖怪的爪子,伸长了要抓人。

    风卷着尘土和落叶扑面而来。陈醒的喉咙紧了紧,腿忽然发软,脚底一滑,身子失了平衡朝下栽。

    若不是启澜及时伸出援手,险些摔倒。

    少年面无惧色地握着手枪挡在前,“陈兄别怕,有我在呢。”

    “墓地有什么怕的,刚摔是被石头绊了,哈哈。”

    明明踩着光秃秃的硬土,非要赖在并不存在的石头上。陈醒就是不肯承认自己胆小,

    过去的这些日子,一起和敌人过招不下十回。眼下若贪生怕死,岂不是白磨炼了?

    压住了内心恐惧要重新往前走,耳边又冷不丁传入重重的一声:咔!

    听起来有些许熟悉,像是镐头挖土的闷响。正当他竖起耳朵准备迎接第二次,那奇怪的声响忽地又毫无征兆地停了。

    按理说,燕京大学的考古系的学生分辨镐头之类的声响并不难。

    别人常年跟着老师去山野考察,日子长了总也积累不少经验。

    陈醒是个例外。不信鬼神,骨子里却对生死忌讳多多。二年级了还没胆量下到墓坑去。遇上挖坟更是躲得远远的。

    眼下,脑海里不时回响起镐头挖土的声音,陈醒也辨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一时间又陷入了迷茫。

    “小澜,右侧后方好像有人挖土,不,是挖坟墓!”

    启澜毫无察觉,依旧在前探路。听同伴一喊,登时回过头来:“我怎么觉得是风吹石头??这风挺大呀。”

    一语未完,这声音忽地放大。

    他们小心翼翼地寻着它的源头,一块一块的墓碑挨个地找。

    放眼望去,靠东的角落,十来只黑鸟在盘旋。这种依傍坟场而生的动物对某种气味很敏锐,隔了老远都能赶来。

    走着走着就不安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抡起镐头,对着一处洁白的大理石墓碑连续用力砸,光滑的碑面布满了裂纹。

    而坟墓的主人,正是唐悦娴。

    生前乐善好施,却遭受算计,死后还要受辱。

    启澜气恼不过,举着枪正要上前,陈醒连忙拖住,“铁打的镐头可不是吃素的,挖土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再不管,悦娴姐的墓就毁了!”

    “你先别激动,”陈醒揪住不放,“有人朝这里来了!”

    二十来米之外,满布枯草的小径,出现了一个慢慢走近的身影。

    面目看得不甚清楚,却能分辨出对方手里抱着圆圆的发着黄光的东西是灯罩。

    “是之前守夜的老伯,我不会记错的。”

    “这动静大,老人家耳朵不灵都听得到,你刚才还非说是风在吹石头。”

    越来越近的灯光照亮了附近的树和石碑,镐头声再次停止。

    那个一直埋着脑袋的人转过身。帽子很低,下半张脸又包在围巾里,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守墓的老伯目光一触到被砸花的石碑,生气地喝道:

    “你是谁?为何要破坏唐小姐的墓?”

    “看坟的糟老头子,还真把自己当土地公了,少管闲事!”

    “神明在上,你敢!”

    大个子抡起镐头,粗暴地砸过去。一个少年忽地从旁边闪出,拖着老人朝下一蹲,躲过。

    随即,他又快速起身,投出一把匕首,正中大个子的胳膊。“哐啷!”镐头掉在地上。

    启澜反手就是三拳,又抬腿踹了一通。

    登时,哀嚎声如杀猪。大个子担心面罩掉落,两手死死捂住脸,身子如擀面杖在不停地滚动。

    “啪!”

    翻滚时,一个小本从裤兜里掉了出来,落到陈醒脚边。瞅着眼熟,弯腰捡起。

    似曾相识?!

    他连忙伸手去摸口袋,掏出一本差不多的。秦锋遗忘在小美家的证件,已经被用来唬人好几回。眼下,正好和捡到的这本对照。

    除了名字和职务,印章都是一模一样的。陈醒大声把证件上的内容读出来。

    “原来是警察局的便衣!”

    启澜听完忍不住朝着地上的人又补了一脚。

    “谁让你来破坏悦娴姐的墓碑,安的什么心?”

    地上的人只嘴里嚎叫,假装没听见。

    旁边的老伯气得浑身发抖,骂他缺德,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煤油灯要朝便衣的头上砸去,吓得对方连连求饶:

    “上头派我来把碑砸了,通知报馆明儿让新闻见报,别的就不知道了!”

    “呵,”陈醒冷笑着把便衣的证件塞进自己的兜里,“是想放出消息让章医生知道,再抓他吧?”

    “算盘打得真美,我偏不如你们的愿!”

    启澜用枪抵住便衣的脑袋,命令其站起身。陈醒摸出白芷的药包,找了一颗药丸快速塞到便衣的嘴里。

    对方眼睛一鼓,拼命挣扎着想把药丸吐掉,却是徒劳。那药丸不是寻常的材料,沾到舌尖就化作了水,直奔着喉咙去。

    “老实点,不得喊叫,乱动!否则不给解药,死路一条。”

    便衣如霜打的茄子,就蔫巴了。

    老伯伸出沧桑的手,用袖子将石碑上的泥沙擦了又擦,叹了一口气。

    “快四十九天了。唐家二小姐和我约了明日来,估计那位先生也会到。差点就要被坏人害了。”

    小伙子们齐声向守墓的老人告辞:

    “我们先押着他回去,您多保重!”

    “多谢两位小先生!我马上去给唐老板送信!”

    老伯从教堂后边牵了一匹棕色的马,挥着鞭子朝着市中心的唐宅走了。

    启澜盯着便衣的一举一动,以免路上节外生枝。

    陈醒没有武器,就把镐头攥在手里转着玩。至于那药丸,是白芷专门配了给启澜治疗体内的残毒的。对皮外伤不但无效,还可加重症状。

    便衣吞了药,只觉得从胃里到喉咙都冰凉,四肢却发热发胀,以为药性发作。一路上乖乖听话,生怕他俩不给解药。

    他们三人从深巷子里绕了一圈,到了警察局的后门处。

    “听好了,”启澜的目光如刀,刺在便衣的脸上,“回去怎么圆话就靠你自己了。”

    “好......解药呢?”

    “得看你的表现,表现得好,自然有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