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生死命运总有个定数

了以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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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文轩茫然地站在院中,闭着双眼,任由西北风掀起他的衣角。

    冷风吹过树桠,头顶呜呜的响,仿佛置身于一个触不到底的山洞。

    上个月和未婚妻一起给少年们送考试前的书籍和食物,被褥。

    院子里一片阳光,暖洋洋的。

    悦娴从车上抱下来一床厚实的棉被,一进院子就对启澜种的一些小树小花赞不绝口。

    “小小的地方,这么多的花草树木,小伙子太用心了。”

    她笑着望着他,圆圆的脸像极了中秋的满月,静谧而美好。

    “文轩,我们的小院子也按照这儿布置一下好不好?买口水缸,搭个竹架子,夏天栽葫芦,冬天种梅花......”

    如今伊人已去,空留痴情的男人在回忆里煎熬。

    日子飞一样地逝去。悦娴的死亡仍然是谜。眼下又多了一个华夏酒店的厨师大白天被吊在树上。

    这里头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恍恍惚惚,他半睡半醒。

    直到启澜走来拍了拍肩膀,才睁开了眼睛。

    另外两个人的身影早不见了。

    “小陈和金姑娘呢?”

    “饿慌了,在厨房吃之前留的饼子。”

    启澜指了指西边的一间房,扶着他往前走:

    “外边冷,困了进屋睡觉去,饭好了我喊你。”

    “我刚收拾干净,小了点,一个人住还凑合。”

    章文轩的心口泛起阵阵暖流。

    半年前他和叔叔章老先生无意间救助过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

    从未想过少年会在患难中一次又一次向自己伸出援手。

    “谢谢小澜。我尽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这间房是有故事的。

    陈醒刚交出了它的钥匙,心头难掩惆怅。

    朱行远不辞而别后,房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克丽丝起初以为他只是短期离开,怀着一线希望待了十来天。

    白天睡觉,夜里依旧去舞厅上班。

    只是不像以前爱说爱唱,脸上的笑容也少了。

    某个黄昏,她也离开了。走之前在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糖果。

    没有留下任何纸条。洋妞儿说过自己不认识字,更写不了字。

    当时启澜在外头,陈醒也没心思打扫,就在门上加了一把沉沉的锁。任它落灰。

    现在章文轩一时半会无处可去,启澜问起好好的门为何上锁,他才不情愿地献出了一片藏在花盆底下的钥匙来。

    “别把我锁门的隐情说出来,丢不起这个脸。”

    “陈兄不要担心,我肯定守得住秘密。”

    启澜和龙云打了几个回合,手脚累得酸痛。

    一开门,鼻子给灰尘呛得痒痒,喷嚏一个接一个。

    床上床下乱糟糟,比猪窝稍微强点,不打扫是住不得人的。

    他倒了好几撮箕的垃圾,把四面墙壁和家具都擦了又擦。

    又从自己房里翻出来一套新的茶壶和杯子送进去。笔墨纸砚也备好了。

    衣柜里暂时没清。里面的好些衣服都是新的。布料和款式都过得去。

    只不过朱行远过于挑剔,才没有动。拿来日常穿穿是没问题的。

    “已经很好了,辛苦你了。”

    章文轩果然是疲累至极,坐下来道了声谢,轻微的鼾声就来了。

    启澜忙着把他架到床上,盖了被子,赶去厨房做饭。

    那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一个的肩膀给割了两道口子,另一个也挨了一掌。切菜烧火煮饭,他来做。

    大冷天的,灶头飘出一股香味。

    “你们受了伤,别急着下厨呀。元旦节剩下的一盘饼子都没了?”

    陈醒单手转着一只桌子上的大碗,盛满黏糊糊的粥,边吹边喝。

    “都怪我出门没把饼子收好。全给你那贪嘴的小白狗偷吃光了。”

    “米也没了。凑合煮了一锅玉米面糊糊。别嫌弃,来一碗吧。”

    饥不择食的启澜捧起碗来就喝,也不怕烫。

    一口下去,眉头皱起。

    异样的味道弄得喉咙难受,不得不放了碗。

    “陈兄......你放了多少糖?”

    “嘘!”

    陈醒连忙用手指了指在角落里独自喝粥的身影,示意他小声一点。

    “金姑娘怕是味觉不正常。我加糖的时候手一抖,倒进去大半罐子。正常人都要齁死。她好像是第三碗了。”

    启澜难以置信地抓起灶上摆着的糖罐子--快见底了。出门前还满满的。

    多日没有补充物资,厨房里快断粮了。

    陈醒努力地翻出一小包玉米面,还是从家里顺手带来尝鲜,打算烙饼吃着好玩的。

    小金的细长的手指贴着小小的瓷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个不停。黄色的玉米糊糊仿佛成了美味佳肴。

    他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无奈:

    “恐怕她是受了伤,身体出状况了。你们在家休养几天,寻找二哥下落的事我来做。现在就出去买些吃的。”

    刚要转身,“嗖”的一下,一样蛇形的东西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肩膀上。

    小金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这鞭子是从宫里来的。上好的黄金,不掺假。你顺路拿去找匠人打两对小黄鱼不成问题。我们就有钱花了。”

    “你留着当武器,不要再空手对敌,太危险。”

    启澜不由分说把黄金鞭子还了回去。

    她推辞不过,只好收了,忽然问起匕首来:

    “小澜倒是胆子大,工夫不赖。龙云的护身衣那么坚硬,没把你的武器损坏吧?”

    少年抽出匕首,刀锋处不见磨损。

    “果然是好刀,”小金饶有兴趣地接过来细看,“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材料做的兵器?哪来的?”

    “是一位长辈所赠。”

    “一般的刀扎在护身衣上,不是折断,就是弯了。自古宝剑赠英雄。送刀的那位长辈必非平凡之辈,对你的器重也可见一斑......”

    启澜怕她追问下去会把林觅父女俩的事情给泄露出来,连忙巧妙岔开话题:

    “小金姐,龙云的护身衣看着也挺稀罕的。刀枪不入,做工考究,肯定很贵重吧?是不是只有杀手团的老大才有资格穿?”

    “哦,一件抵得上一两黄金吧。带头的和一等成员都有护身衣。我嫌它太重,麻烦,不喜欢穿。”

    “上次你替我二哥挡了子弹,受了重伤,下回出门,烦请姐姐穿上,别再受伤了。”

    “没必要穿了。我爷爷临终前说,人的生死命运总有个定数。岂能是一件护身衣就能改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