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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就不问,凶巴巴的干嘛。哼,好男不跟女斗!”
回想起刚才一指点穴的酸爽,小伙子怏怏地闭了嘴,憋着一肚子气。
“小金姐,别见怪,多亏他从屋里抓了老鼠,关键时刻派上了大用场。”
启澜语气平和地插进来解围,扶着一脸不开心的陈醒到一边去站着,免得再惹她生气。
小金的心里莫名焦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独自跑到路边大树后边,正要好好哭一场,却发现树顶上方垂直地挂着两只穿黑布鞋的脚,吓得她后退一步大喊:
“天哪!树上有人上吊!”
章文轩离得最近,听到喊叫,他连忙招呼两个少年一齐过来看个究竟。
陈醒不愧是考古专业的学生,见惯了棺材和古墓。对树上高挂的尸体毫不忌讳。
抢先捡起地上一根粗粗的枯枝,大胆地戳了一下。
“没死多久。都快僵硬了。又不是吊死鬼,没啥好怕的。”
启澜走过来细看,鞋底忽然给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给粘住了。
抬起脚来,用树枝从被干草和枯叶堆里扒拉出一个踩扁了的小小“圆饼”。
“圆饼”是夹心的,中间涂了一层带着香味的奶油。
他瞅着它有点眼熟,不确定地转过头去:
“章兄,你过来瞧一眼,这饼好像在哪里见过?”
尽管没了眼镜,看得模模糊糊,章文轩却凭借嗅觉里的记忆猜到了它的来历。
“华夏酒店的点心!我吃过很多次的......‘甜心蛋糕’......错不了。”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忍不住想起了悦娴。
那些欢乐的日子,她总是送牛奶和各种好吃的来医院给他作早餐。
可是,甜心蛋糕如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们同时察觉到了蹊跷,陷入思考。
“小澜,我想起来了,刚才在屋里,绑匪们提了一嘴‘赵大厨’,难道此人也是在酒店干活的?”
“我在酒店的西点间做过两个多月的糕点师傅,”启澜拍了拍脑袋,“和我一起的六个人里没有姓赵的。”
这蛋糕是酒店的招牌点心,不容易做。
对揉面、发酵、烤制的要求很高,他算是有天赋的,学了一个月才上手,特别费工夫。
做得最好的是广州那边过来的曹师傅。
慢工出细活,平时店里从早忙到晚,一日才烤一百来个。
客人吃都嫌少,干活的厨师哪有资格尝呢。
那个赵大厨可能与他相熟,才能吃到。
小金见他俩对着一个踩扁了的蛋糕发愣,又好气又好笑。
她仰头一望,提高了声音:
“哟,这树枝上还吊着一个小牌?不比那个脏兮兮的蛋糕有用多了?”
经她一指点,陈醒连忙拿枯枝把小牌打到地上,捡起来递给启澜。
“上头刻了一个‘伍’字--是酒店的工作牌吗?”
黄褐色的牌子是木头制的,仅有半个巴掌大小,中间有小孔,穿了根白线。
它很薄,又同树干差不多颜色。
若不是眼神好,观察仔细,极容易忽略。
“陈兄猜得没错,我也有一个这样的牌子,刻了‘贰’。数字越大,说明这个人的级别越高。第五级确实是大厨了。”
小金细细地打量着章文轩,不解地问:
“章医生,怎么会是你被捆在这里?!我们三个明明是看到屋里有人在用蓝色的烟雾发信号,才过来寻启江少爷的。”
“我前一晚本来是与小澜饮酒告别,打算回老家一段时间。途中去教堂墓地看望悦娴,不料撞见她的父母,他们一时冲动就把我绑走了,关在唐家的地窖里.....”
“章兄,悦姗偷偷拿了钥匙带着我们去地窖找你,结果一无所获,倒是在楼上撞见刘警长威胁唐老板把你给交出来。”
“啊?刘警长去悦娴家了?必然凶多吉少!”
章文轩擦了一把冷汗,“我夜里迷迷糊糊的听见响动,有人摸进地窖喊我名字,还以为是好心人来救我出去的。”
“后来发生了哪些事?”
“我被套进了麻袋,什么都看不见,还差点给憋死。”
启澜恍然大悟地一击掌:“对了!肯定那人就是这个上吊的,他混进了唐家的宅子,摸清了关你的地点,才会设法把人给运出来。”
“可他为何还要寻死呢?绑了你可以换钱,谁会快要得手了还自尽的?”
“别小看了,”小金冷静地打断了陈醒,“自尽的和被吊死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若是寻死,绳子不会这么打结,也不会挂得这么高!”
她这三年来目睹过同行们灭口后伪装现场的诸多手段。
上吊,毫无悬念是外在最普通的,,却又是最容易露马脚的伪装。懂行的一目了然。
“我去把死者放下来吧。挂得这么高,看不太清楚。”
启澜自告奋勇去爬树。
小金不慌不忙将他拦下,“匕首借我一用!”
“呯!”
一声清脆的金属响,一道银光从头顶斜斜的飞过。
刀锋所及之处,绳索齐刷刷地断掉。
“扑通!”
尸体面部朝下重重地摔在地面。
启澜有些担心地盯着匕首,生怕会掉落在相邻的院墙内。
不料它像受过训练的鸽子一样,打了一个半圆圈,有惊无险地飞了回来,被小金稳稳地一把抓住。
她将匕首物归原主,还不忘揶揄紧张得满头大汗的主人:
“丢不了,瞧把你紧张的!”
启澜收了匕首,喊了好兄弟一起把地上的尸体像个木桩子一样翻了个身。
“死了没多久,皮肤上都没有斑点,看来就是在我们赶到之前被杀的。”
陈醒困惑地摇头:“舌头都没吐出来,这不科学呀。”
启澜在尸体的头的位置蹲下,仔细看了看。
死者嘴唇上覆盖了一层黑色的血,上下两片合不拢,半张着如同一个深深的洞穴。
“难道是舌头被割掉了?要不我们现在就确认一下?”
话音刚落,陈醒忽地闭了嘴,小金也嫌恶地转过脸去。
启澜一个人没把握撬开死者的嘴,也没法指望他们两个人来帮忙。
一旁沉默的章文轩终于开口了:
“我学医的,没少解剖人体。让我一个人来试试吧。”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指,朝着那个类似洞穴的地方探了下去。
在场的三人都看得头皮发麻,他却面不改色地宣布:
“小澜猜对了。舌头没有,连着舌根都被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