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我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了以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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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锋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林觅住的地方太破了,他心疼得慌。

    好好的书烧了大半本。轻轻拿在手里一翻,就无声息地散了架。除了那面小铜镜子,其余的都烧得看不出原样。个个破烂不堪。

    私心不私心的,旁人很难看出。但刘警长的眼皮底下要保存下林觅的东西,又不引起怀疑,并非易事。

    好在老狐狸重点在查火灾的原因。带着一队人马死死翻找烧毁得最严重的那边,半天也不挪动步子。反而给了秦锋一个假公济私的机会。

    他怕底下的人把她留下的这点东西弄坏。再三叮嘱他们仔细点:“把这些物品都小心包裹好,不得碰坏。我带回去自有用处。”

    一群人在火场绕圈子绕得一身都是烟尘,每个人脸上都灰扑扑。尤其是刘警长这老烟枪,烟不离手,熏得秦锋呛出了鼻涕眼泪。

    眼下,他想找个机会开溜。悄悄把这一小包东西混进自己挂在自行车后座上的袋子。

    然而,听刘警长的语气,后边还要大干一场。过早地溜了,错过好戏怎么办?

    只得临时改了主意,收敛了傲气,低调跟在队伍最后头。

    李炎的烧饼早啃完了。林一堂的还没吃掉四分之一。

    那慢得夸张的吃饼动作,犹如蜗牛爬墙。小警卫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饼子呢,确实干了些。他吃着没问题。从小粗茶淡饭,还常饿肚子,只要是食物就满足了。

    人家是富裕人家的少爷,吃穿习惯和讲究肯定比自己的要求高得多。

    也就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十来天牢狱生活的磨炼和后来的平淡生活,把他的性格改变了。

    虽说这饼难以下咽,一堂也是尽了最大的力气在消灭它。

    要是一个多月前,这种食物送上来,轻则被骂个狗血淋头,重则要吃子弹一颗。

    风把前方的一处店铺的招牌吹得摇摇晃晃。这招牌是一面旗的形状,在大风里劈啪作响。

    李炎看了看那块上了年头的牌子,居然写着“王记茶馆”。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他兴奋起来:“少爷,我们可以去前边茶楼买点水喝。”

    一堂把干巴巴的饼卷起来放口袋,点点头,“好。”

    两人朝着茶楼的方向走。距离不过百来米。

    看着也不算客人多。警察们也没出现。他们悬着的心略略放松了。

    一堂在这冷清的茶楼里找了一处靠里的桌子,他累了,低下头闭目养神。

    李炎交待伙计端来了茶水,花生,瓜子和豆干。

    “少爷,茶水来了,喝吧,小心烫。”

    他懒懒地睁开眼。看见茶杯的水呼呼冒着热气,摆摆手:“阿炎,你先喝。先吃。我睡一会。”

    可就是他短短的一个小盹之间,店铺里变得很嘈杂。许多人涌入。接着,纷纷落座。四周又有沉闷、混乱的放东西的响声。

    李炎瞪大了眼睛。手里剥了壳的花生米掉到桌上。

    见鬼!刚吃了不到五颗,居然就来了这么多的警察!

    他拉起迷迷糊糊的一堂,低低地说:

    “别睡了,我们快撤。”

    “不走,还没喝一口水呢!”

    一堂有些不甘心。口干难耐。然而他抬头的瞬间,也吓了一跳:

    坐牢那会他最不想见的两个人,梦魇一样出现在面前。虽说是光线昏暗里的模糊背影,也足以勾起他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

    李炎发现,一堂并不想逃跑。他的手已经按住了口袋里的枪。一个声音在心底一遍遍地响:“算账的时间来了,一枪干掉两个,不亏!”。

    气氛紧张。他们之间好像塞着一只火药桶,一点就会大爆炸。

    秦锋入座,不让伙计动手,主动提起茶壶给刘警长倒了一杯。

    “刘前辈,我们喝完茶,去哪里?”

    “我先不说。说了就没意思了。越捂着,越有趣。”

    想不到第一次低下头来讨好老狐狸,也没个好的回音。他生气起来,抓了一把花生,用力捏。生硬的花生壳在手心里裂开,扎得肉疼。

    大概是看见了他的反常,老狐狸意识到自己有些做法不妥,也松了松口。

    “秦公子,您别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昨夜的另一队人马在这周围排查可疑的人口,肯定会找得到蛛丝马迹。”

    “您这么确定吗?找错了岂不是浪费时间精力?”

    说话的人其实十分迫切想得到一个结果。表面上语气淡淡的,心里早已起了波澜。

    他怕林觅父女俩会落入警察手里。如果不幸落网,他即使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救出她爸爸来。放了她倒是相对容易一点,可她肯定会记恨一辈子,会记住报仇,他做的一切就没意义了......

    秦锋全然没注意到危险其实近在咫尺。

    一步之遥,擦身过的那个灰色斗篷的人,正是带枪的林一堂。

    他的枪法好。满心只想报仇雪耻。几次都要拔枪射击,多亏李炎及时扭住胳膊,找了个对付醉鬼的姿势,连拉带扯地拖了出去。

    离开店里五百多米了,一堂还不停地回头,手也不离口袋里的枪。

    苦了李炎。冒着中弹的风险,一只手握在枪口上,以防他胡乱开枪。

    另一只手还要牢牢地抓着他的胳膊,防止情绪失控:“少爷,你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堂用力挣扎着,不甘心,眼里带着愠怒:“没法忍!我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他越说越气,积蓄已久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一层又一层的泪水唰唰地顺着脸颊掉落,正好把涂上去的那些黄豆酱给洗下去。

    李炎在林家生活了五年,第一次见到林少爷哭。即使是结婚那天给警察在头上套个厚袋子抓走,他也硬气得令人佩服。不哭闹不喊冤不求饶。

    “你别太伤心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

    一堂拿袖子直接在脸上擦了几下,止住哭声。

    “我们先去找人吧。这笔账我迟早会和他们算的。”

    两人商量着先去林觅熟悉的地方找。

    一堂记得她上学的班上有个好朋友,叫于芬。李炎也想起接林觅放学的时候,她亲口说过,于芬家就在井盖胡同。于是他们就奔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