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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未定的男婴母亲,坐在床边,轻拍着床上似睡非睡的男婴,一名女警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这对母子,偶尔轻声说几句安慰的话,希望男婴的母亲能够从刚才那段凶险经历的阴影中摆脱出来。这时,宿舍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另一名女警察走进来凑到椅子上的女警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转身又离开了。
屋里的女警察轻声的说道,“许大姐,我们局长想询问一些情况,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如果还是不太舒服的话,我出去请示一下,等您休息好了再来询问。”
男婴的母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疲惫的说道,“多亏了警察同志,我们母子才能得救,我一定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问我。”
女警察微笑着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宿舍。过了几分钟,刚才的女警察又回到屋里,告诉男婴的母亲,局长在会议室里,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可以去找他,男婴暂时由她照看。男婴的母亲盯着床上的男婴,反应有些迟疑,女警察看出了她的心事,轻声的说道,“许大姐,您放心吧,这里是刑警队,不可能会有歹徒来抢您的孩子。”
男婴的母亲当然知道歹徒不可能到警察局抢孩子,只是刚刚和男婴经历了生离死别,更加不舍得离开男婴半步,但是为了配合警察将这件事调查清楚,她也只好暂时离开男婴。
会议室里,张局长、吕方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东侧,在他俩身后坐着两名年轻的警察。男婴的母亲走进会议室后,吕方起身迎了过来,请她坐在了张局长对面的位置。
“您就是许彩凤女士吧?”张局长首先问了一句。
“是的。”男婴的母亲显得有些拘谨。
“您不要紧张,您是这次案件的受害人,我们找您过来,是要进一步核实整个事件的经过,为我们拘押犯罪分子提供一些证据。”张局长语气平和,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一定积极配合,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那你是通过什么渠道认识的犯罪分子?他们为什么来你家里?”
“我的孩子得了一种怪病,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睡过觉,我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他很健康,至于为什么不睡觉,医生也说不清楚。有个邻居大妈听说我孩子得了不睡觉的怪病,告诉我说是孩子身上招‘东西’了,最好请‘大仙儿’来看看。虽然我不太相信这种封建迷信,但是为了孩子,我还是托这个大妈帮忙请了‘大仙儿’。”男婴的母亲接着将“大仙儿”第一次来家里作法以及第二次来家里抢孩子的过程详细讲了一遍。张局长身后的两名年轻警察,一直在低头快速记录。
“跟你们后来到现场的情况基本一致。”张局长扭头和吕方说了一句,然后又将目光转向男婴的母亲,“刚才你说孩子的父亲去世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在孩子出生半年左右。”
“那他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他们说我丈夫出了车祸,没抢救过来。”男婴的母亲看了一眼张局长,迅速又低下了头。
“他们是谁?有几个人?”张局长略带惊讶的问道。
“大约是一年多前,当时家里来了两个人,说他们是我丈夫单位的领导,来通知我我丈夫在出差时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没有抢救过来,还给了我一张医院开的死亡证明。”
“你没有见过你丈夫的尸体吗?”
“没见过,那两个人说当时联系不上我,直接把我丈夫的尸体火化了,对了,他们把骨灰带了过来。”
张局长没有继续发问,他隐约感觉到这对母子遭劫持、丈夫突然去世之间或许有什么关联,但是没有证据,无法做进一步推断。他又联想到近期活动猖獗的犯罪团伙,心里顿时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张局长扭头看向吕方,吕方疑惑的询问道,“局长,有什么指示吗?”
张局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又将目光投向了男婴的母亲,正准备继续询问,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张局长皱了皱眉头喊道。
一名三十五六岁模样的警察推开会议室的门,快步走到张局长身后,俯身耳语了几句。
“什么?他怎么来了?”张局长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向身后的警察,“他在哪呢,带我过去。”
“局长,您上哪去,这边怎么办?”吕方感到莫名其妙,起身准备跟张局长出去。
“你在这边继续了解一下她的家庭情况,我去处理个紧急情况。”张局长快步离开会议室,头也不回的说道。
吕方又是一头雾水,这个案子难道不算紧急情况吗?还有什么紧急情况能让一个公安局长这样慌慌张张的呢?他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座位,看着男婴的母亲,微笑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局长有急事离开一会,我再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男婴的母亲点了点头。吕方略微思考了一下,问道,“您丈夫叫什么名字,他在哪个单位工作?”
张局长在那个警察的引导下,来到了一楼的支队长办公室,屋里站着一个人,他看见张局长进来,打了一声招呼。张局长站在原地,疑惑不解的问道,“宫处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屋里这个人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请张局长一起坐在沙发上,陪同的那个警察站在局长身旁。“张局,我是为了今天晚上这个案子来的。”
“宫处长,这个案子是刑事案件,归公安局负责,怎么惊动了你们国安局?莫非这案子涉及到……”宫处长连忙用手势打断了张局长的话,并暗示他不要继续说下去,接着他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张局长身旁的警察。
张局长心领神会,侧过身对身旁的警察说,“你到楼上听听吕方都问了什么,有新情况下来告诉我。”
那个警察转身离开办公室后,张局长盯着身边的男人,说道,“能让国安局五处的宫处长亲自出马,今天这个案子,肯定不只是刑事案件这么简单。现在屋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也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
宫处长挪了挪身体,向张局长这边靠近了一些。楼上的吕方感觉询问的差不多了,问了问身边的那名三十五六岁的警察,“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那名警察摇摇头。吕方转身和正在记录的两名警察说道,“你们俩把记录给她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让她签个字。”
男婴的母亲仔细看了一遍记录,表示没有问题,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辛苦你了,感谢你的配合,现在你可以回宿舍休息了。”吕方起身来到男婴母亲身边,诚恳的说道。
张局长听完宫处长说的内容,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他靠在沙发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眉头紧锁,呆坐在那里。
宫处长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缓缓的说道,“张局,这个案子不仅是公安部亲自督办的,并且,国家安全总局五部已经跟了三年多了,国安局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这个案子错综复杂,牵扯面广,社会影响恶劣,公安部亲自督办是合情合理的,由于公安和国安是两条线,有些情报不便于互通,所以出现了现在这种有些尴尬棘手的局面。这个不能怪您,是上面协调的问题。”
张局长听他说完,稍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是一心为了尽快侦破案子,但是,当他听完宫处长讲的那个惊人的内容后,他知道这个案子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涉及了国家安全,那么,他这个公安局长也是要无条件的配合国安局的工作。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张局长看了一眼宫处长,宫处长点了点头,张局长喊了声“进来”,吕方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没有向局长旁边的人打招呼,有些慌张的说道,“局长,您看看这个情况,这个……这个,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