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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踏出花楼至今已绕着街头巷道寻了数圈的无相累得双手撑扶膝盖,满脸愁容望向天空晚霞,夕阳余晖映照大地蒙上一层赤红光耀像极了烛照释放的极火灼焰,当然除了那可怕的霸劲就色彩来看还是非常绚丽夺目,想归想无相还是没忘自己追出来的目的,继续满大街寻找烛照。
“无相哥哥,找到了吗?”
“没有”
无相摇了摇头,面对羽嫚的怅然若失,他又何尝不是忧心仲仲,烛照做事虽古怪但向来不失分寸,这番突然消失不明去向让他如何安心,思来想去唯恐错失,无相瞧着眼前两条主道与羽嫚做好约定,分散朝不同方向寻去。
花楼内好戏散场三人离去,围观众人也都接连恢复常态开始忙活起手中事情,唯有老鸨跌坐大厅哭天不应哭地不灵,环视被毁得七零八落的楼内置物,老泪纵横沮丧至极。
“这可怎么办啊!”
“哐荡…”
一枚硕大的明珠滚落至老鸨眼前,瞬间让老鸨破涕为笑,伸手一把握住明珠,她可不是有眼无珠之人,这明珠乃北厥海千年难产价值连城的碧黔珠,老鸨端在手中如获至宝左右仔仔细细查了个遍,觅得碧黔珠上照出的身影,忙抬头瞪大的瞳孔中映入龙澐眉眼带笑。
“赏你!”
老鸨愣了愣神,眸光流转笑意匪夷,若非利益驱使她确实不会有方才众人所见的义愤填膺,只是想不到回报来得如此之快,正欲追问,龙澐已到楼外停留在黑衣男子身前。
龙澐巡视黑衣男子周身,见其已是经脉尽熔药石罔顾,冷笑轻哼引得黑衣男子侧转头颅仰视龙澐,四目相对龙澐微略点头启齿无声径直跨过黑衣男子身躯,黑衣男子如蒙大赦缓缓闭上双眸化为一阵青烟。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无相扯着嗓子喊了许久,只觉嗓子都快冒烟了也没见烛照半丝踪迹,正暗自懊恼时后脑忽然被小石头砸中,无相手摸着后脑巡视周身数圈也不见踪影,低头刚准备捡起石头又被砸了下,惊得无相立即抬头,果然寻得屋檐上熟悉身影。
“烛照!”
闻得无相呼唤,烛照瞟过手腕不断蔓延至臂膀的黑蛊纹,挥动衣袖一遮迅速藏到身后,转而看向爬上屋檐的无相,无相奔至烛照身旁刚坐下对着烛照就是一顿连骂。
“你跑哪里去了!”
“…”
“你风流潇洒,把爷累得满城捉迷藏,你究竟居心何在啊?”
“捉迷藏?”
“咋的!一人上楼想打家劫舍啊!”
“打家劫舍?”
“你说说你啥好不学,学人偷窥作贼!”
“贼?”
无相妙语连珠怼得烛照哑口无言,烛照本就未经世事更不象无相博览全书,眼下只觉脑中满是问号连同英容也显露出罕见的尴尬,瞧得无相莫名好笑,又见烛照极力思索自己言语意思的呆萌模样,心下柔软碎口道。
“说你没常识,你还得瑟到处乱跑,你知道这是哪条街吗?”
“不知”
“你知道咋回去吗?”
“不知”
“原来你不仅是个奇葩,还是个路痴…”
“路痴?”
烛照偏头看着无相,惹得无相以手拂面,忍不住深叹了口气,暗自庆幸好在烛照被自己先找到了。
“走吧!”
“等”
“等什么?”
无相见烛照伸手指向斜前方,探头望去寻得两处屋檐连接点一缕缝隙,正疑惑间头被烛照用力一按,花楼映入无相眼睑。
“你…这不是我们刚刚进去的花楼吗?”
“嗯”
“原来你真是在偷窥啊!”
这下无相就算不做解释,烛照也明白了偷窥何意,但她不明此词褒贬所以未觉有何不妥,忽而朝无相点点头。
“嗯”
“你…你还真的是让人意外不断啊!”
“还行”
烛照应得理所当然,闻得无相笑意僵硬,就差没直接给烛照竖起拇指。
“烛照!”
“嗯”
“以后不准一言不发直接走人!”
“…”
“听到没!”
无相吼声惊飞落于屋檐上的翠鸟,就是没得烛照半句回应,见烛照又是那副无动于衷的神情,无相只恨不得揪起烛照耳朵瞅瞅是不是对自己下了禁闻咒,可不应就是不应,对于烛照的脾性,无相虽不全知但好歹也大致清楚,努力半晌终是无能为力落得口中喃喃自语。
“你整就一奇迹的升华,除了玩火一问三不知三问六痴痴,若真是把给你自个儿给玩丢了…小爷也是会很担心的…”
“…”
烛照余光瞟过低头闷闷不乐的无相,夕阳落幕余晖散落屋檐照亮烛照嘴角处若有似无的笑意如夜幕交替稍纵即逝。
……
在大街上寻了快整整两个时辰的羽嫚眼看繁星满布夜幕降临,惹人怜爱的俏脸上尽是沮丧,灵眸波光盈盈望向客栈边角悬挂的大红灯笼,红光映衬朱唇皓齿蛾眉曼?引得路人纷纷回首不住赞赏。
“夜深了”
浑厚嗓音落入耳中,羽嫚一惊忙收敛神情转头看向正站在自己身后的龙澐。
“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跑哪里去了?”
“我?”
“嗯!”
羽嫚记得烛照离开花楼后她与无相外出找寻,唯有龙澐不明去向,沉思间羽嫚打量起龙澐,此人看起来倒是雅人深致风度翩翩,不同于烛照的霸道炙热也非无相的纨绔纯粹,却总有种阴冷渗心的即视感。
“我一直都跟在你身后”
“我身后?”羽嫚指着自己,完全无法理解龙澐话中意思,诧异道:“你…跟着我干嘛?”
“无相与烛照身俱非凡,无须我担心”龙澐说得字字认真,连望向羽嫚的眸光也充斥温柔:“而少主貌美倾城,独自寻觅让人不得不担心,我又岂能不护?”
“…”
羽嫚看了眼龙澐,灵眸微合,低头盯着染上尘土的锦鞋,自脚底传来的酸痛感带起委屈,想她自出生到现在何时不被捧在心里,似如今这般众里寻人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叹气间羽嫚眉宇处浮现一抹失落,落入龙澐眼中,细眸转动柔声抚慰。
“寻了大半天,少主也该累了,不如进去休息吃点东西?”
“…”
“别担心,很快他们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龙澐浅笑并不打算回应羽嫚,径直朝客栈走去,临到门槛时转头朝正望着他略显呆愣的羽嫚招了招手,羽嫚见此下意识的呡了呡唇蹉跎片刻便跟了上去,反正无相与烛照还未归来,勉强吃点儿东西,休息好了才有力气等他们。
进了客栈的两人在小二的招呼下落座雅间,敞开的雕花对窗外刚好是丘山夜市,一眼望去大红灯笼成排而列,照亮街道上喜笑颜开的各色行人,抬头亦是皓月当空繁星璀璨,完全看不出丝毫受传闻奇祸影响的阴霾沉寂。
“方才在外夜深风凉,喝点茶暖暖”
羽嫚低头手边不知何时多了杯刚沏好的热茶,抬头便见龙澐眉眼带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礼貌端起茶杯捧在手心轻呡小口,苦涩入口回甜沁心,不经赞道。
“好茶呀”
“羽少主倒是懂行”龙澐余光觅得羽嫚欣喜同时收手轻柔细腰,从怀中取出小瓷瓶放到羽嫚眼前:“舒缓灵药送你,明日酸痛会好很多”
“…”
羽嫚一愣瞧向盛装灵药的瓷瓶,再观龙澐凝视自己的目光柔情似水,脑中浮现出烛照英容,若是烛照也能对自己这般体贴入微该多好,想着想着羽嫚竟不由自主将心中所想吐露而出。
“为何不是你…”
“我?”龙澐眉峰轻挑,目光落于羽嫚陷入沉思的俏颜,觅得羽嫚眸中思慕之情,眼珠急转回味羽嫚呓语,念及近日近况,嘴角一勾加重语调试探道:“烛照!”
“啊!什么!回来了?”
羽嫚忙抬头环视四周,一连数圈巡视连角落都未放过,别说烛照这人了就连穿红衣的都不曾见到,失落浮上心头,沮丧接踵而至,岂料耳边突然传来龙澐沉闷笑声,羽嫚怒火骤起,灵眸一瞪。
“你逗我!”
“非也非也,我只不过刚好说中少主心念之人”龙澐看向因着自己话语而脸颊绯红的羽嫚,嘴角含笑不动声色为羽嫚添满茶:“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喝茶”
“你…”
羽嫚见龙澐全然一副风轻云淡好似全然未将所说之话放在心上,闲情逸致的饮茶品味,反倒是自己如做贼心虚般埋首桌案,假装饮茶掩饰尴尬。
“客官!你要来的菜来咯!”
小二吆喝声打破突然安静的诡异气氛,闻得饭菜香味的羽嫚终是敌不过美食诱惑抬起头来,见小二布上的满桌菜肴,忍不住道。
“好香…”
“那可不,就这丘山海若论哪家菜香酒醇,咱家说二绝没谁敢叫板第一!”
“酒?”
羽嫚偏头瞧着单手叉腰夸夸其谈的小二,唯一听进去的也是烛照喜欢的美酒,正欲追问便闻龙澐启齿。
“来一壶”
“好叻!客官稍等”
小二心里瞬间乐开了花,未曾想自己随口一言便有金银入篓,忙不停踢奔了出去,小二一走,羽嫚瞟了眼龙澐。
“你也喜欢?”
“重点是烛公子喜欢”
“什…什么意思?”
“投其所好,物尽其用,少主可懂?”
“投其…所好…物尽其用?”
“客官,酒来了!”
龙澐接过小二递来的酒壶,倾倒杯中飘香四溢,端于指尖优雅转动,忽而目光斜视,将酒杯落于羽嫚眼前,深意道。
“比如酒”
“酒?”
羽嫚疑虑怎逃得过龙澐睿眸,见羽嫚伸出手指轻触茶杯又默默收回,继而朝自己摇了摇头。
“不懂”
龙澐轻笑,逗得羽嫚满脸茫然,凑近提醒道。“关键不是酒,而是酒所能引诱之人”
闻得龙澐言下之意,羽嫚纵观周身除了烛照便不会再有人如他那般喜酒以性,羽嫚迟疑回望,四目相对觅得龙澐眸中笑意更甚,似已猜到自己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烛…烛公子?”
“羽少主果真冰雪聪明”
龙澐缓缓端回酒杯,羽嫚寻得酒香想起今日花楼中烛照异样,红唇轻咬瞅了眼从容淡定为自己布菜的龙澐,蹉跎半晌质疑道。
“可喜酒之人或许也会对酒迟疑…”
“噢?”
“今日花楼中烛公子滴酒未沾,似乎并没你说得那般悬乎…”
“…”
龙澐原不解烛照为何会在黑衣即将得手时突然运作赤金极焰护住无相,岂料羽嫚一语无心点破,心虽诧异却觉可笑至极,烛照竟会选择护无相而舍自己,赤金极焰纵感天地奇惑但也不过是以霸攻毒延长发作时间纯属徒劳,解此蛊非羽灵族圣物毓崟?莫属,否则岱山怎会放任自己来做此事,龙澐看向正等待自己回应的羽嫚,故意加重羽嫚心中属意。
“或是酒不合意,又或是花楼佳人无趣,两者皆有可能”
“……”提到花楼佳人,羽嫚就怒火鄹起,虽说烛照入了花楼只见饮酒未做其他,可她就是见不得烛照去花楼,若非拗不过,她早就拽着烛照离开,如今龙澐提及让她如何不懊恼生气,将竹筷“啪”的一声扔到桌上,盯视龙澐:“有话直说!打什么哑谜!”
“羽少主火气这么大作何?”
“哼!”
羽嫚一声重哼,龙澐心如明镜,余光瞟向羽嫚,见其双手挽胸面露不悦,语重心长道。
“少主仔细想想那时花楼中,以少主姿色,除了您谁敢已佳人自居?”
“你…什么意思…”
“这男子喜酒除了酒本身,自然更愿良辰美酒佳人作伴,如此所得其乐岂不美哉”
“…”
“不然花楼内为何美人美酒缺一不可?”
“可…可…”羽嫚咬了咬红唇,在龙澐蛊惑下本就已对烛照萌生情愫的心蠢蠢欲动,按耐不住心中悸动,羽嫚深吸了口气反问道:“酒不说,佳人也不见得就是我呀?”
“你可见他除了你,接触过其他女子?”
“没有”
“你可见他除了酒,言过其他?”
“没有”
“所以唯对少主不同。”
“你怎会如此确定?”
龙澐拿起竹筷递到羽嫚手边,顺带夹了块味道绝佳的菜肴放入羽嫚碗中,轻言淡笑不染风尘。
“试试就知道了”
“如何试?”
“少主聪慧过人,心中自然有妙计”
“…”
“快吃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羽嫚不自觉的握紧竹筷,盯着眼前佳肴珍馐却食不下咽,抬头见窗外连绵屋檐灯火通明,大红灯笼下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心里只觉空落落的,不知烛照此时在何处或是遇见了什么危险,无相有没有找到他,两人究竟何时归来,羽嫚越想越担心,将所有锅都扔到无相头上,只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若非无相出馊主意,烛照就不会去花楼也就不会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