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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流苏的寝殿内有一处密厅,除了亲信无人得知它的存在。
狐二快步于前将密厅中的烛火点上,密厅不大,方方正正的,中间摆放着桌案和香炉,主位是可坐可卧的美人榻,两侧摆放着四张圈椅,明晃晃的大宫灯照耀在密厅中央,四周立柱挂着的帷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空间十分静谧。
叶舒和云隐并排而行,等待狐二离开后,三人才坐下来开门见山。
即便两人未坐在一起,玉流苏看叶舒的眼神依旧不善。
她想不通这人是从何处冒出来,还在她眼皮底下和叶公子拉拉扯扯,重点是,她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
“叶公子,在谈正事之前,你们是不是得拿出些诚意?”
玉流苏心里不爽,连带语气也跟着冷淡,全然不见平日和云隐交流时那种柔情蜜意。
狐狸真是善变的种族。
深谙情敌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叶舒看着桌上的茶壶,放空自己,安静当个哑巴。
云隐也没想过让叶舒开口,某种意义上讲,玉流苏是他无意间惹来的烂桃花。
“自然,正式介绍一遍,我姓云,单名隐,她姓叶名舒,”他敲敲桌面,一脸从容。
“如城主所见,我们是恋人。”
砰!
玉流苏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茶水淌了满桌。
他亲口承认了!
他居然亲口承认了!
她隐在宽袖中的手紧紧攥住袖口,暗自发泄内心不满,红色妖娆的狐狸眼盯着叶舒,带着恶意与嘲讽。
“原来你就是叶舒,模样虽比不上我们狐族那般天生丽质,倒也有几分姿色,见你一路都未说话,莫非是个哑巴?云公子可真是个好心人。”
叶舒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什么反应都不给,瞅完茶壶就去瞅精雕细琢的镀金香炉。
滴答、
滴答、
厅里只听见茶水滴落的声音。
气氛莫名尴尬。
最后还是云隐神色不愉地打破沉默。
“玉城主,看来城主是不想要这个机会。”
玉流苏收敛神色,半是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那你说说,是怎样的机会?”
“很简单,送我去妖王宫。”
玉流苏闻言大笑:“说什么笑话,我为什么要把危险放在妖王身边。”
“为什么不呢?”云隐反问。
玉流苏脸色一变,看向云隐的目光晦暗不明。
“你有什么资格入妖王宫,一个人族妄图和其他妖族争宠吗?我可不想早上送你进去,晚上就传出你身死的消息,与我无益。”
“若是狐王亲自下令呢?”云隐作思索状,“带山茶回来那天,我似乎遇见了和城主一模一样的狐妖,想来她就是玉流芳吧。”
“原来是你!”玉流苏没想到泄露消息的人竟是他自己。
玉流芳一向喜欢和她争夺同一件东西,小时候的玩具长大后的玩伴,玉流芳后院的美人大多都来源她的府中,其中不乏有她宠爱有加的人。
横刀夺玉流苏的爱从来是玉流芳最擅长的事。
也难怪姐妹俩不对付,给了凤族可乘之机。
叶舒出发前私下与炎利谈过话,炎利帮她打探云隐下落并非真的看在兄弟面上,作为凤族下一任妖王,他有自己的考虑。
东南两妖界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他需要有根刺,扎进东妖界心脏,最好能搅动东妖界的浑水让他们自乱阵脚。
叶舒就是送上门来的刺。
只要那个叫云隐的人还在,这根刺就能发挥作用。
不得不说,炎利眼光毒辣。
在凤族的那段时间,炎利这只整日抱球的年轻凤凰就被小妖们谈论,说其智谋不亚于年轻时的凤王炎昭,也就是兄弟俩的父亲。
叶舒不了解炎昭的丰功伟绩,也就没有细听。
她作为炎吉友人凤族客人,实在不好探听主人家的私事八卦。
被云隐捡回家也是意料之外,更没想到他会被狐族媚术控制了记忆。
好在控制的是记忆不是智商。
在被玉流苏质问救命之恩如何相报时,叶舒急中生智在他手中写了两个字:离间。
云隐依旧是那个云隐,一点就透。
但她没想到,云隐会以刺杀妖王为条件偿还救命之恩。
这下叶舒憋不住了,不管不顾地吐出无相珠:“你想一个人对付狐王?你疯了吗?”
云隐一脸宠溺与不赞成:“你不该说话。”
玉流苏感受到叶舒身上的妖气,顿时明白她是用了隐匿气息的法宝。
而且,她身上有股野鸡毛的臭味。
玉流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捂着嘴唇咯咯笑道:“原来如此,那群杂毛鸡真是闲不住,让你这只小妖来……挑、拨、离、间。”
最后几个字咬得极其重。
“非也。”
叶舒拿出一封印有凤翎标记的信件,扬手将其飞到玉流苏面前。
“凤族大皇子的亲笔信,你看了就知道,”叶舒站在云隐身边,“我来此只为了找他,并不想淌两界浑水,但是你救了云隐,我会和他一起报答你。”
云隐捏了捏她的手,有些开心。
“所以你别想丢下我一个人去对付妖王。”说到底都怪她没把事情和他说清楚。
玉流苏看完信件,发现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刺杀玉流芳的是一只小妖,如果成功,狐王身死东妖界必定动乱,到时候她再出面抓住小妖将其诛杀平怨,顺利坐上狐王之位。
若是失败,于她也没有关系。
重点是,若她成为狐王,凤族对狐族的通商禁令会全面放开,同时签订和平条约,并共享西妖王留下的十座大山宝库。
相当诱人的条件。
玉流苏看着两人,忽然觉得哪怕他们死在狐王手中也没关系。
看着真碍眼。
**
“沈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某个飘雪的午后,陶梓满怀爱意依偎在沈敖怀中,毫无保留地分享着她的心事。
“什么?”沈敖眉飞入鬓,桃花眼中的温情令陶梓沉溺其中。
陶梓红着脸,攀上他脖颈在他耳边细声说:“我怀孕了,快一个月了。”
“是吗?”沈敖噙着笑,却并无暖意。
陶梓察觉到沈敖的异样,抬眼看他。
沈敖的柔情一下子变得冰冷,令她惴惴不安。
“怎、怎么了?”
不,不要问。
沈敖舔着牙,隔着衣料抚摸陶梓的小腹,寒意遍布全身,陶梓忍不住浑身发抖。
“你是妖,我是……我们的孩子……”沈敖满眼戏谑,“会是怎样的怪物?”
怪物。
怪物。
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将陶梓从梦中惊醒,天色未明,桌上的烛火只剩最后一点蜡炬,微弱地跳跃燃烧着。
陶梓侧身而卧,抚上异常胀大的肚子再次输入灵气安抚不安躁动的孩子。
普通凡人怀胎十月才能生下孩子,她七个月大的肚子已经顶的上十个月的,肚里的两个孩子越发好动,她还得花更多妖力去安抚和镇压孩子不经意间散发的非人气息。
他们父亲不在身边,她太累了,怀这两个孩子,她身心俱疲。
她以为他们的孩子应该是在爱与期待中诞生,沈敖给了她当头棒喝。
那日后,他彻底消失了。
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