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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两个人面面相觑。于谦说:“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找找他们!”
“不要,我和你一起!”欧阳柔下意识的走到他身边,带着些许央求的口气说。
“好吧!”
两个人踩着溪涧边的石头,小心翼翼的走着。这是通向谷口唯一的一条路。王博他们一定在这儿附近,只是雨越下越大,河道狭窄,水涨得十分迅速,有些地段已经漫过河堤了。
“危险,慢一点,小心脚下!”于谦一把抓住差点滑下去的欧阳柔,将她圈到了自己怀里,两个人浑身都被雨水浸透了,欧阳柔能够感觉到于谦身子在发抖,心脏在慌乱的跳着。她抬起头,看到对方担心的脸色。
“要不,你先上去,好不好?”于谦柔声的劝道,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水涨得太快了,他们在这里多停留片刻,也许就再也不能活着出去了,他不能不管王博和陈真。可是欧阳柔完全没必要和他一起置身于危险之中。
欧阳柔并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于谦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雨水像瓢泼一样,世界变得模糊起来,在这密不透风的雨海中,他们像是被囚禁了,被遗弃了。他们彼此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纽带。
这样也好,至少不是一个人。这些年来,欧阳柔一直在抗拒着别人,厌弃着别人。可是她内心深处又无比渴望能够靠近一个人,依赖一个人。现在,也只有在这种环境下,她终于放下内心所有的芥蒂,把于谦看作唯一的依靠。
“他们好像在那边!”于谦忽然有些兴奋的喊道,欧阳柔极力向远处望去。隐隐约约看到有两个身影,正是王博和陈真。他们站在一处仅能容足的高洼之处,浑浊的河水像怒吼的狮子,随时要将他们吞没。
“于谦,快来救我们!”两个人喊道。
于谦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慌张,他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旱鸭子,不会游泳。于谦自己小时候曾经在河里游过泳,技术算不上好,不过在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你在这儿,等我回来!”于谦对欧阳柔说道。
“小心!”
欧阳柔的话还没有说完,于谦已经跳到了洪水中。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于谦首先将陈真带了回来。
“你怎么样?”
欧阳柔帮忙将水中的陈真拖到岸上,对还在水里的于谦问道。
“没问题!”于谦气喘吁吁的回答道。他没有停留,又向对岸游去。
这一次欧阳柔等的时间要更长一些,她用手不停的抹去脸上的雨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对岸。于谦吃力的拖着王博,迟缓的在水中游着。洪水奔腾着,打着漩涡,似乎随时都可能将他们吞没。
“于谦,坚持住!”欧阳柔在岸上拼命的喊道。她已经看出于谦明显的体力不支。
于谦并不说话,他的意识有一丝模糊。只是凭着本能向前划着。那明明只剩下几十米的对岸,却似乎遥不可及。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要坚持下去。终于,他和王博靠近了岸边。欧阳柔悬在喉咙里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伸出了手去拽他们两个,忽然,一个巨浪袭来,于谦使出最后的一丝力量,将王博推到了岸边,自己却被洪水冲走了,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迹。
“王博——”三个人都惊呆了。停了半天才发出呼喊声,可是回答他们的只有瓢泼的雨声和咆哮的洪水声。那个少年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不见了。
梦,那一定是一场梦。欧阳柔已经记不清她是如何离开的那个谷底。后来所有的回忆都是模糊的,混乱的,支离破碎的。那场相遇就像一阵风,吹过,又掠走了,只是她的心像被撕开一个口子,再也缝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