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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大娘出来,洪梅果往自家走去,进到院子,她看到屋檐下的弓箭,很是开心。
她焦急往屋里走,问雷费氏,“娘,瀚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雷费氏回道,看着洪梅果解释,“未时回来的。还拿了几只野兔回来了,拿过去你二叔家里了。”
她问洪梅果,“他是过去接你回来的,怎的,你没有看到人吗?”
“没有。”洪梅果摇头,觉得有些惋惜,她解释自己没遇到雷天瀚的原因,她说,“我早就回来了,只不过经过花大娘家,被花大娘叫进屋里坐。”
雷费氏觉得有些奇怪,她问洪梅果,“你花大娘找你,是有什么事?”
洪梅果说,“花大娘娘家侄女,定了洪家村的亲,她叫我过去,就是想了解一下那个人家。”
闻言,雷费氏关心问道,“怎样?那男的,好不好?”
“我不知道。”洪梅果摇头,不好意思道,“虽然在哪里住了十几年,可是,我对哪里的人都不怎么认识。”
她接着和雷费氏说,“因为我们家的谣言,村里的人都不愿意接触我们。平时什么喜丧之事,也不会叫上我们家的。有的,也只是和我们相熟亲近之人叫我们帮忙。”
“加上我们住在山脚下,不近村里,周围也就只有那么几家人,所以我对村里的人都不熟的。只不过就是看了一个脸熟,说不上话,更不要说了解他们家的情况。”
看着雷费氏,洪梅果不好意思道,“虽然我也想帮忙,可是帮不上啊!”
雷费氏能明白洪梅果,她说,“你花大娘家这个侄女,娘知道一点。”
“今年十三了,也是到了年龄定亲的。因为是”
她对洪梅果说,“我记得你弟媳是九月份生的,到时候你和小瀚回去先可以帮忙打探一下消息。”
洪梅果点头,说,“我和花大娘说了,要是可以,我九月份会回去一趟,可以帮忙打听一番。”
雷费氏说,“说了,那就行。”
因为心里真的很好奇,所以洪梅果忍不住,问雷费氏,“娘,花大娘这侄女,怎的这么小啊?”
雷费氏知道一些事,所以说,“这是老来女。”
她叹气道,“你花大娘一个侄子还没成亲就病死了,一个成亲了可是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也病死了。这不,她大哥那一脉,可就是要断了。”
“本来,他们是准备过继一个儿子回来家里养的。可是她大嫂意外怀孕了,这不,就不过继了,就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叹惜,“虽然是个女娃,很是可惜,可是有好过没有!”
洪梅果没想到哪有这样的事,她问,“那他们舍得把闺女嫁出去?这不该留在家里,招个上门女婿吗?”
雷费氏摇头,有些不屑道,“家里还有一个寡妇嫂子在,两老就说,只要闺女把儿子过继到嫂子名下。那孩子就是自家的,不需要招个上门女婿。”
“这招个上门女婿安,也是为自家传宗接代,为他们两老养老。可这会家里还有一个儿媳妇在,只要儿媳妇有了孩子,他们两老靠着儿媳妇养就行了,不需要女婿。”
哼了一声,雷费氏说,“而且,这多一个人,多一张嘴。还是过继孩子来就得了,这上门女婿就不需要了。”
往洪梅果考靠近点,雷费氏小声道,“我听你花大娘说,最重要的是,他大哥希望自家闺女过的好些,不要那么操劳。”
“还是嫁出去的好,要是留在家里,还要伺候他们两老。他们两老,有儿媳妇照顾终老就行了,不需要闺女。”
“这也太自私了!”洪梅果听得直皱眉,心里替哪位寡妇很是不值。她说,“她那儿媳妇这会也就二十几。要是他们愿意放手,人家估计早就嫁人生乐好几个孩子。”
雷费氏摇头,心里也是替这位寡妇可怜的,她说,“从一而终,寡妇的,很少会再嫁。就是没有孩子,也会选择守身的。”
她接着说,“这再嫁的,都是家里困难得很的,又或者是有娘家人撑腰的。当然了,要是公婆好的,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会想要为年轻的儿媳妇再找一头好人家。”
她小声对洪梅果说,“你花大娘,嫁来雷上村之前,是有另一门亲事的。”
洪梅果大惊,“什么!”
雷费氏小声对洪梅果说,“以前你花大娘家里穷,穷到没米开锅。后来她爹给她找了一门冲喜的亲事,这三朝还没回门,新郎就病死了。”
“她家婆就真的是好的。知道自家儿子命薄,这病死,也不是你花大娘造成的。虽然成亲了,可是你花大娘还是清白之身的。”
“那会你花大娘才十三岁,这么好的年纪,哪能耽搁人一辈子,留在那陪他们两老一辈子。这不,她公婆就给她找了雷上村这门的亲事。”
“因为女德的原因,很少会有人那么深明大义,同意自己的儿媳妇再嫁的。都会觉得这是不忠,是不受妇道。”
洪梅果清楚,这时代,二嫁可算是耻辱来的。
她有些好奇问雷费氏,“娘,要是您,您会怎么做?”
雷费氏认真道,“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要是早年丧夫,就算是有孩子,我会让儿媳妇自己选择的。其实可以的话,我是希望她再选一个嫁的。”
最后,她有些感伤感叹,“寡妇实在活得不容易!”
见雷费氏掉眼泪了,洪梅果可是吓到了,赶紧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雷费氏摇头,擦干眼泪道,“娘没事,就是想起一件伤心的往事。”
洪梅果安慰道,“娘,要是伤心的事,就不要想了。过去就让它过去,过好现在的生活就好了。”
雷费氏摇头,说,“这事哪能那么容易忘记。我亲眼看到的,我堂妹就死在我眼前。这事,我就是下了地狱也忘不了。”
洪梅果心里吃惊极了,不过这样的事,还真的是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