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弑君者!熊堪

那位大人的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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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君的命令,都传达下去了?”

    熊堪坐在自家的府邸里,很没有形象的蹲在院子里。不断的拨弄着一只硕大的巨鼎。鼎上刻有,山主精怪、河伯水主,甚至还有天帝泰一九凤凌空。

    九凤也是九只脑袋的凤,这是楚地的象征。人们认为,楚公室,是九凤的后裔。而这只巨鼎,本该早就消失了才对。

    这是上古年间,楚国祭祀先祖用的巨鼎。被熊堪不知道从何处找了回来。

    “是的,公子。”

    身披甲胄将领一丝不苟的回答着熊堪的问题,腰挎长剑,手持斧钺。府邸外,是不知何时已经集结起来的大军。整个焉郢,已经被兵戈的气息彻底淹没了。

    如果说,一天之前,焉郢还是富足而又平和的,那么今天的焉郢就是九国战争的一场侧面的体现。

    “有人能出去么?”

    “请公子放心!属下已经命人接替了整个焉郢的城防,没有任何人,在没有您的命令下,可以活着离开焉郢。”

    将领从来只回答熊堪的问题,而不是选择去质疑他。就像是一日前,国君突然下令,传位于长公子。

    眼前这位公子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发动了一场可怕的政变,他直接让人软禁了自己的父君,围困长公子。并且把诸国使节全部遣送出了焉郢。

    当时就有一位臣子问了这位问题,‘为何要把诸国使节送出焉郢?何不干脆一刀杀了,推到长公子身上。这样,哪怕长公子逃离了,他也休想在天下任何一国活下去。这诸国使节里,有齐国的公子,有商国的公孙,有晋国六卿的君子。只要传出去,他必然会死!’

    将领还记得,当时的熊堪笑容满面的回答了那位大臣的问题。他说,‘卿家,这条计策不妥。就是因为,诸国来使,身份过重,我才不能让他们有事情。不论以何种理由,都不行。你信不信,你若当真杀了诸国使节,晋国不会动,因为赵盾尚在东胡。可商国与齐国怕是立即要与我开战了。

    商国使人乃我熊堪之外甥,吾妹之子!我怎么狠得下心动手。而且,你真当他是个在商国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是商国的第一封君!换句话来说,他就是商君之下的第一人。你能动他?至于姜伯牙,他太美了,我不忍心。所以,不能这么作。

    以,父君身体欠佳为由,遣送他们出焉郢回国。等他们刚刚走出焉郢。’说到这,熊堪挥手让将领走了出去。而是只告诉了那个大臣一个人,‘等到他们走出了焉郢,我已经自称寡人了!父君,大哥,都会死。寡人再以为父君治丧的名义,叫他们回来不就好了?’

    话音结束的同时,一把匕首也插在了他的胸口。熊堪还是一脸的笑容,但是将领知道。自己的新君,不需要问问题的人,他只需能解决他的问题的人。

    换句话来说,新君的眼里。整个楚国,只有一个人配提出问题。那就是他自己!所以,将领从来不去问其他的问题。

    “很好,将军。你办事我放心,那么将军现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呢。我有点害怕,大哥劫持了父君,我们得去把父君救出来啊!”

    熊堪举重若轻的把那重逾数千斤的大鼎轻轻放在了地上,身上没有半点灰尘。口语间仿佛真的一样,好像真的是长公子挟持了楚伯,他是去救人的似的。

    但是,只要没瞎就都很清楚的明白,如今戍卫宫城的到底是什么人。而围困长公子府邸的,又是谁的人。

    熊堪带着士兵如同真正的王者驾临,整个楚宫在他面前俯首。每个见到他的人,不论妇幼老少,不论身份高低,都用着最高的礼仪,五体投地表达对这位楚宫新主人的憧憬。

    当熊堪来到了渚宫,他示意所有人退下,他要一个人入内,和自己的父亲做最后一场对话。

    沉重的大门,被熊堪轻巧的推开。没人能想到,这个不高的公子,平日里嬉笑怒骂没个正形的公子,会身具这等高超的武道修为。

    忠于熊堪的士卒将领们再次把宫殿的大门关闭,严肃的守卫着这里。等待着熊堪走出来,当他走出来的时候,他应该带着象征着楚伯的平天冠!他是楚国的新君!

    “逆子。”

    苍老里带着平淡的声音,在特殊工艺制造出来的宫殿内回荡。声势浩大。但是熊堪丝毫不受影响。

    “君上,父君,不,父亲。你现在应该正在被大哥劫持,儿子,来救你了!”

    老态龙钟的楚伯穿着一身锦服站在御阶上,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最聪明的儿子。他没有穿上自己的衮服,平天冠和印玺放在桌子上。他就这么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儿子。没有丝毫的意外,更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知道,当熊堪一人走进这间宫殿的时候,他就死定了。但,他不在乎!他知道,他赢了。他哪怕死,也是楚国的君主!他依旧让所有人在他的掌上起舞,包括自己的儿子。

    “你杀他了吗?”

    楚伯没有问其他的,而是问了一句似是而非的事情。

    “在父亲的眼里,儿子就是这么冷血,这么残酷的禽兽不成?那是大哥最后的血脉,我怎么会杀他?想来,此刻,应该已经送到了子政的车架处。子政是个胆小的孩子,他不敢带着大哥的孩子回到焉郢的。他肯定会把那孩子,送回商国。”

    “哼,子皋那个老货,肯定会把那个孩子好好养大的。他会等着,等着你犯错!等着你,把我楚国带垮的一天。然后,以那个孩子为名,兴兵伐国!熊堪,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寡人以为你会杀了那个孩子,永绝后患,你居然放了他?!简直愚昧!你敢动手杀你的父亲,为什么一个孩子却下不了手!”

    楚伯此刻出奇的愤怒。

    他知道自己会死在这个逆子手里,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会死在这个逆子手里。甚至知道,公室大半的人都会被这个逆子清洗。哪怕知道这些,他都不会生气。但是,当他知道,自己这个逆子,放过了自己特意从长子府里带出来的那个孙子后,他愤怒的离奇!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你这个样子,怎么配当楚伯!怎么配想着有一天当楚王?熊堪!去,杀了他!杀了那个孩子!你只有正真的冷血,真正的无情!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王!王,是不会有弱点的!”

    “所以我一直很看不起你,父亲。”

    熊堪在和父亲最后独处的时候,终于暴露了自己真正的本性。

    “我从小,就被你掌控在手心里。你说,大哥好武,小妹好计,你都不满意。所以,逼着我读书练武,然后在无人的深夜里来向你汇报,不满意就加练。等我大了,我喜欢一个侍女,她长得很好看。我说,我要让她做我的侍妾。你就派人刮花了她的脸,说,想要成为君主,就不可以独爱一人。你在操纵我,操纵我的全部!我现在起兵,也在你的操纵当中对么?

    因为你不能容忍楚国的君主,有可能受到他国的操纵。可是你又不喜欢大哥,所以,你要逼我,逼我在没有接受商国的条件之前,逼反我,逼我走上宝座。对吧,我的父亲大人!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立为储君太子?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年迈的楚伯看着自己的儿子,阴沉着脸。他是在养蛊,他要培养出一个无血无泪的铁血君主,来带领着楚国走向强大。

    但是,现在,情况好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城府深的吓人的儿子,对于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怨念。

    “父亲,走好。”

    熊堪没有给楚伯辩解解释的机会,因为他清楚,这个老态尽显的楚伯,不屑于给自己解释。在他看来,自己永远稚嫩的可笑。所以他很干脆的,一剑洞穿了他的心脏。

    猩红的血液和红色的地毯混合在一起,熊堪的表情逐渐狰狞,然后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大笑。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寡人!寡人!是这楚国!至高无上的君主!啊,这种感觉,太美好了!父君,寡人现在,可以为所欲为!什么不独爱一人的君主?什么可笑的楚伯!寡人,要做王!要做独一无二的楚王!凡是美的,寡人都要拥有!凡是好的,寡人都要霸占!寡人要和这天下,谈一场,风,花,雪,月的,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