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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化妆间，林婉给顾晴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顾晴不加耽搁，火速开车赶了过来。
有关代言的合作事项，林婉，顾晴和万总谈得还算顺利，在得到王总的授权后，顾晴把林婉的契约也安排的妥妥当当。
三人笑呵呵地从总编办公室走了出来，顾晴和万总握着手：“那我们稍后安排律师和相关人士到贵公司就合约的具体细节进行协商。”
“好的，很期待我们这次的合作。”万总似乎还没从林婉的形象转换中清醒过来，时不时地瞄她一眼。
“一定会很愉快的。”顾晴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林婉，我很看好你，加油。”临上车时，万总回过头，鼓励着林婉。
“谢谢万总的抬爱，我会尽力而为的。”林婉虽又是宽松白衬衫搭配牛仔裤的装扮，却如拍照时那样端庄，眉宇间留有妩媚。
“很好，那我们以后再见！”万总稍做点头，钻进了久等着的车里。门砰的一声关上，轰鸣声中，车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挺厉害啊，身为一名经纪人，不仅拍了杂志，还争取到了做the one代言人的机会。”顾晴远望着万总消失的方向，感叹到。
“我也挺意外的，就像天上掉下来一堆大馅儿饼，偏偏全砸在了我的头上。”林婉不再拘谨自己，松了一口气，肩膀轻松地耷拉下来。
“柔柔没闹脾气？”顾晴眼睛一挑，眼角余光都闪动着戏谑。
“顾姐是开了天眼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林婉和顾晴相视一笑。
“柔柔的自尊心和嫉妒心很强，她自认为是自己强项的地方是绝不会容许另外一个人和她分享本该属于她的关注和肯定的。何况你并不是一个圈里人，也没有任何经验，你觉得她会受得了今天的这个结果吗？你触碰了她的底线。”顾晴交叉着双手，深色清冷而严肃。
“我大概猜到了。可是顾姐，成人的世界不就是这样吗？自以为是是没有意义的，谁也不知道人外的人，天外的天会在哪一刻出现，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给你怎样沉重的一击。所以，为了不被残酷的现实打败，你就得学会认清自己，学会面对，学会承受。林柔不是个小孩子了，她不能因为不想承认事实，就像个鸵鸟一样一头扎在沙子里，她必须经历痛苦，然后成长。”林婉想着尘封在自己心底的那个和林柔有关的秘密，想着有朝一日林柔或许也会发现真相，她不知道林柔会不会无力承受那份让人绝望的沉重。
“这恐怕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林柔有多么的娇纵，恐怕你比谁都清楚。”顾晴向楼里走去。
“嗯，虽然我知道会很不容易，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们。”林婉低头跟了上去。
“吵架了？她没又伤害你吧！”顾晴早就发现了林婉低垂的眉梢和无精打采的双眼，记起在片场林婉被泼热水的情景，不免担心起来。
“没有。林柔任性是任性，但也不是每次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只是很怕她这样的态度，还有不加掩饰的直率，会影响到她未来的发展。”
“是啊，耍大牌是艺人的大忌。说实在的，我以前也试着提醒她，但最终都不欢而散。林婉，我觉得也就你的话她会听得进去，所以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为了她的未来，也为了你的未来！”
“顾姐，你怎么停下来了？”林婉险些撞到了顾晴。
顾晴通过半掩的门看到休息室里面一片狼藉，椅子倒在门口，东西散落一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了？林柔！”林婉推开门跃了进去，里面远比门缝里看到的光景还要惨烈。
林柔坐在屋子深处的角落里发着呆，脸上还挂着泪痕。
“林柔，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婉弯着腰，凝视着平静的没有一丝情感的林柔。
“林柔，告诉姐姐，这不是你做的吧！”林婉见林柔没有反应，蹲下身，握着林柔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到。
“林柔，你别不吭声啊，别吓唬姐姐。”林婉回头看向顾晴，从顾晴脸上，林婉读懂了，这应该不是林柔第一次这么做。
“林柔，姐姐知道今天和你说了很多，可能你一时接受不了的事情，姐姐也明白有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们逃避的理由。凡事都要勇敢地踏出第一步，控制自己的情绪，克制自己不乱发脾气，改变你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可能会让你很痛苦，不过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柔小的时候，一生气就喜欢摔东西，但也只是小打小闹的，怎么几年没见，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了，林婉环视四周，就在这一刻，她甚至怀疑林柔是不是精神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姐姐，对不起，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刚才我太生气了，我太没面子了，太委屈了！还有，我也不是因为万总欣赏的是你，我才不开心的……”林柔眼睛里又泛起泪花。
“姐姐理解你。要是我的话，我也不希望别人质疑我的专业能力，更不想被别人拿来和一个根本算不上对手的人进行比较。这些我都明白。但有很多事情我们是不能未卜先知的，也不可能阻挡它的发生。就像今天的局面，我们谁都没设想过万总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它真真实实地就发生了。你能左右万总的想法吗？你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吗？”
林柔懵懵地摇晃了下头。
“那我们怎么办？你觉得这样发泄有用吗？”
林柔再次晃着头。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的。你觉得这次丢了面子，那下次就证明自己的实力，把面子赚回来。觉得别人说的不对，不服，就在工作中好好表现，让他们心服口服，让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再来挑衅你。何况今天万总并没有否定你，他只是对你有更高的期望和要求罢了，积极点，善待别人的苦心。”林婉扶起旁边凄凄惨惨横躺着的椅子，拉到林柔旁边，坐了下来。
“妹妹，进入了社会，周围人的话不能不听，也不能全听。尤其像你，身处娱乐圈，身为一个公众人物，本就避免不了各种流言蜚语，你要学会有所选择，吸收别人正确而又有价值的建议，丢掉那些无关紧要的糟粕。你得有这个判断力，你要让自己成长，而不是让自己被别人束缚住，无论那个人是谁，包括我在内。”
林柔垂下连连泪眼，陷入了沉思。
林婉扶起林柔的下巴，不让林柔回避自己的眼睛：“不是所有人都了解你，我们也不该奢求所有人都理解你。我们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既然如此，就心胸开阔点，试着原谅别人的偏见，让自己从别人的眼光中解脱出来。如果实在做不到，就忽视他们，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事情影响到了自己的身心。知道吗？”
“姐姐，你的话我都明白，你说的所有的话都是为了我好，我心知肚明。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也不该吼大卫。”林柔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婉拽着林柔的手腕把她的脸露了出来，不让她再躲进自己的世界：“知道不应该，下次咱们看看可不可以在发火前数十个数，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次，就原谅自己最后一次的任性吧！”
“姐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自己妹妹的气有什么好生的？”林婉捧着林柔的脸，用手指抚去了林柔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滑落的眼泪。
“有你真好！”林柔一把搂住了林婉的脖子。
林婉又安抚了一会儿林柔，见她情绪稳定了，提议到：“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好不好，我们不能让别人为我们的任性买单是不是？”
“嗯。”林柔又恢复成了一只人见人爱的可爱小兔子。
顾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又塞回了肚子里。三人平静地开始整理起乱成一团的屋子。
“她经常这样乱砸东西吗？”把林柔送回了宾馆房间，林婉和顾晴站在走廊里闲聊了几句。
“在她非常生气的时候吧。”顾晴回头对着林柔房间的方向张望着，“以前，她应该不会……”
“她只会丢一些小东西，不会像今天这么过分。”林婉盯着地面，像是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
“你是担心她……”顾晴的手在林婉眼前晃了晃。
“估计是我想太多了。可能是家里太过宠溺她，才致使她越来越过分。我再观察一下她，发现异常，我会带她去看医生的。”林婉振作了起来。
“我也会留意的，别太担心。”
“谢谢顾姐。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林柔的。”林婉提起了嘴角。
“那我走了，你也注意休息。”
林婉把顾晴送进了电梯，目送电梯门关上，她掏出了手机，按下了号码键。
“这么晚，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林婉靠在墙上，浑身无力。
“这么客气，你没事吗？声音有气无力的。”
“你方便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想见我？”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不方便啊？”林婉竖着耳朵，听着电话里一阵嘈杂。
“没有，你回宾馆了吗？我去找你！”
“不用了，去宾馆前路口的那家咖啡厅吧！”
“好，我这就过去，大约四十分钟吧！”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折腾你。”林婉轻轻的一声叹息，还是溜进了电话那头的人的耳朵里。
“没什么，我本来也睡不了这么早。那个，林婉，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来了再说吧。你安心开车，我先挂了。”
“喂，喂……”
林婉无力地垂下了手。为什么会这么担心林柔的精神状态，明明没有必要这么在乎她。林婉顺着墙，滑了下来，蹲在了地上，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怎么了，这么着急见我？”肖雄从车上跃了下来，大步冲进了咖啡厅。
“坐，我给你点了一杯美式拿铁，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林婉放下手机，端坐着手一挥，示意肖雄坐下。
“喜欢。”肖雄一眼望穿林婉有心事，而且是很严重的心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是有点事。肖雄，我想问问你有关林柔的事情。”林婉往日如小鹿斑比一样明亮的眼睛仿佛变成了两颗石头，没有了灵性和光彩。
“柔柔出什么事了？”肖雄立刻紧张起来。
“你和她在一起这几年，林柔有没有乱摔东西的坏习惯？”林婉开门见山的问到。
“她就是偶尔会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丢一下，应该也算不上乱摔东西吧，怎么了？”
林婉抠着手指，那林柔就是回来踏入娱乐圈后才变得那么暴躁。是因为娱乐圈压力太大了吧，应该是自己多想了。林婉说服着自己。
“没事，最近感觉林柔有点易怒，想问问看是她离家后遇到了什么事才使得她脾气变大了，还是现在的工作超过了她承载的范围，逼得她太紧了。你也知道，我们也好几年没有在一起了，我似乎没有那么了解她了。”林婉抓起咖啡杯押了一口，烫的险些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
“小心点，别烫着。”肖雄递过一张纸巾，“在国外时，她没有什么异常。她今天摔东西了？”
林婉点点头：“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这么严重吗？因为什么？”
“有些事情，让她心里不舒服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你也不用太担心，可能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林柔能有这么关心她的姐姐，是她的福气。”肖雄吹着咖啡，小饮了一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婉。
“应该的。对了，你们最近感情还顺心吧？不让你们见面，没有影响你们的发展吧？”林婉回避了肖雄的眼神。
肖雄迟疑了一下：“还好。”他心虚起来，生怕犀利的林婉会发现自己在撒谎，毕竟暗地里，他去宾馆偷偷私会林柔，是经常的事情。
“你今天化妆了。”一阵尴尬的宁静过后，肖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个他一见到林婉就立刻注意到的，美丽的变化。
“嗯，化妆师的杰作。”林婉一时着急，忘记了脸上还顶着精致的美人妆。她下意识地压低了帽子。
“很好看。”肖雄嘴角颤抖着，似笑非笑。
“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在外面还四处夸别的女人好看，像话吗！”林婉瞪了一眼肖雄。
“我又没夸别的女人，女朋友的姐姐有什么关系。”肖雄像是有一团麻堵在了胸口，竟莫名地为自己刚说出口的话感到懊悔。
女朋友的姐姐，林婉心里心酸地笑着：“没有必要为了博得女朋友的欢心，刻意讨好她这个姐姐。你们的事情，我说过我不会插手，更不会阻挠。不用浪费这些精力在我身上。”
“生气了？”肖雄听出来林婉因为自己一不小心违背心意的疏远而心里不是滋味。
“生什么气？你多想了。我只为我在意的人生气。”林婉把杯子里剩的咖啡一饮而尽，看了看手表，“这么晚把你叫来不好意思，咖啡我已经结完账了，你喝完了再走吧，我就先回去了。”
“林婉，你这就走了？我们还没聊几句呢。”肖雄条件反射一般地伸出手想抓住林婉，却抓了个寂寞。
“你也是有头有脸的精英人物，让别有用心的人拍到我们见面也不是太好。何况，我不觉得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聊的，我不想难为你。”林婉停了半秒，还是走了。
说好了要友好的做回朋友，为什么每次都笨拙的说着口不对心的话，惹林婉生气。肖雄懊恼地扣着双手，用力地抵在了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