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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导演，还满意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晴站在了林婉身边，玩味地打量着眼前满是故事的人。
林婉惊得眼神开始游移起来，半晌，终于把散落的眼神聚集在还在努力表演的林柔身上，仿佛偷看凌军傲的自己并没有被抓住一样，平静地说到：“林柔有好好做功课，我们今早还在练剧本，所以今天她的表演好了很多。”
因为林婉有意回避着自己的问题，顾晴更确定，刚才林婉看着凌军傲出神并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而是真的有着些什么，藏在这个年轻人的心里。谁还没有年轻过呢，顾晴嘴角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容，看透一切的一抿，最终收到了她复杂，不易被读懂的神情里。
“那就好，你最好确保你和柔柔都全身心投入在工作里，不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分心，尤其是感情。”
难道刚才自己的情感流露的那么明显吗？明明有好好地收起心，有努力地去让自己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失败了吗？林婉紧张的不禁吞了口口水。
顾晴插着手，头高高地抬起。她看似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在意，林婉稍微安心了些，也是，自己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哪会有人在自己身上多花心思，庸人自扰。
顾晴从到了现场就开始观察着艾逸，那天张扬的话总让她心里悬着，怕会有什么事会发生，而艾逸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她更加心有顾虑。
艾逸那分明就是看到心爱的女孩儿时男孩的那种如痴如醉的眼神，若如不是知道他在演戏，还真让人怀疑他已经爱林柔爱到骨头里去了。顾晴阴沉着脸，很严肃地接着说到：“我可不想柔柔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你给我盯好了，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原来是说林柔？林婉希望是如此。她推了推眼镜，回答到：“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熟悉的场景，似曾相识的对话，勾起了顾晴许多回忆，她忍不住感叹到：“通往成功的路上有太多的诱惑，演艺圈更是如此。可惜人太贪心，又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所以有很多人禁不住诱惑，饱尝了苦果。我可不想让这些发生在我的艺人身上，再也不要！”
“顾姐，此话怎讲？过去发生了什么吗？”林婉好奇地看着顾晴。
“没什么，有感而发而已。我就是很讨厌那些，明明分内的事情都应付得手忙脚乱，偏偏存着别的心思，瞒着别人偷偷地干着自以为很聪明的事情的，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自己傻就罢了，还要把别人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最后还要把烂摊子丢给你收拾！”顾晴一想到过去的经历就咬牙切齿。
不愿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顾晴及时调转了话锋：“过去的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你就帮我看紧了她，我不想我的团队里有人背地里做着会影响整个团队的愚蠢的行为！不说别的，柔柔现在还只能称之为花瓶，如果有绯闻，大家只会说她没把心思用在工作上，更甚者说她靠绯闻搏出位，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话，都会影响到她的星途。你不想她被人肆意抹黑，也不想她遭受舆论的攻击吧？”
“当然不想。”
“张扬说过想制造柔柔和艾逸的绯闻，我不知道他究竟打着什么算盘，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做好防守，不给他可乘之机。你是柔柔的姐姐，所以就更好办了，我希望不只是明面上，私下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你手里，不要给张扬任何造谣的机会！”
“我会尽力的。”
顾晴一提到张扬就神色异常，看来她和张扬的过往并不简单，林婉琢磨着。
“当然，你也要看好柔柔，她挺招男人喜欢的，身边总围绕着一群蜜蜂蝴蝶嗡嗡嗡的吵个不停。你还要保证不让她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不要让她被别的男人迷惑，至少现在，绝对不可以！”
“嗯。”嘴上这么应答着，林婉却一直提心吊胆的。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肖雄和林柔，顾晴口中的暗戳戳的愚蠢行为，早早已经发生，而自己已经答应替他们保守秘密，这个秘密怎么保守，东窗事发时怎么解决，自己根本不知道。
顾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投入在拍摄里的那群人。她见过太多次的大浪淘沙，也为许多与成功失之交臂的人感到惋惜。
就说这里，小小的片场里哪一个忙碌的身影最初不是为了实现各自的梦想，想方设法地挤进这几乎饱和的娱乐圈，只不过以后，他们中有的会因为屈服于机遇与命运早早地退出；有的会因为名利散发的巨大吸引力而走偏；有的会嫁给了爱情，悄无声息地消失；剩下的凤毛麟角的人里，只有不忘初心，执着于梦想，摒除一切杂念坚定前行的人，才可能飞黄腾达，站在世界瞩目的大舞台。而顾晴至始至终，都希望可以护住怀里的艺人，不让他们因为困难而轻易放弃，不因为诱惑迷失方向，不因为被一时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失去最初的梦想，她希望可以帮助自己的孩子们成为佼佼者，登上人生的高峰。而此时她的目标就是守护住林柔，成为她成功的踏板。
“娱乐圈里，一个艺人能走到哪一步，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名，利，前途，钱财，未来，还有人心，不只取决于艺人是否有天赋，是否努力，也取决于我们能不能为他们保驾护航，为他们铺好前面的路。所以你不要以为经纪人是那么好当的，你最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不可疏忽大意！”
顾晴从眼角用余光瞥向了林婉，林婉的身上有着太多自己当年的影子，青涩，倔强，藏着太多故事，有着很大的野心。但就是这野心似乎并不是放在经纪人这份职业上，说不上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却让人不踏实。
顾晴越看，越觉得不安，她担心林婉会走错路，会像张扬他们那样，因为自己的目的，而忽视了自己的艺人，甚至不择手段，毁了别人的人生。
她转过身来，用那犀利的目光紧盯着林婉：“林婉，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打你进公司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的过去没有那么简单！不过，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如果不是你来到了佳视娱乐，你的未来将可能影响到我的团队，我们的公司，你做经纪人的目的是什么，你对自己的未来有怎样的规划，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既然你已经成为了佳视娱乐的一员，成为了柔柔经济人团队的一员，我就一定要明确，你为什么做经纪人，真的只是因为柔柔想让你做她的经纪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我只是单纯地接受了这个工作，没有掺杂任何个人的感情色彩，也不带有一丝半点的个人目的。就像我说的，只要林柔和王总觉得我不合适，我可以立刻走人。”林婉坚定地说到。
“那你怎么看待这个职业？”
“我对它的理解可能还很浅显，我觉得经纪人就是辅助艺人更好的完成工作，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梦想，也通过他们为社会创造更大的价值。”
“创造价值？”顾晴咀嚼着这四个字。
“对，粉丝创造了明星，明星产生了明星效应，我们可以利用明星效应引导大家正确的价值取向，甚至可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是我接受这份工作的一个原因。即使可能我从是这个职业的时间不会很长，可能我在这短暂时间里完成不了这个目标，但至少是个有意义的尝试。”林婉摸着胸口，那里隐隐的痛，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在翻涌，有太多事情还在纠结，她依旧在痛苦的漩涡里挣扎着。
顾晴看了看林婉紧握的手，又看了看她没有一丝波澜的脸，是真诚，还是别有用心，她还真是难以捉摸。
“不得不说你的回答我还是很满意的。那我必须要奉劝你一句。”
林婉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口说道：“顾姐，请讲，我洗耳恭听。”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个行业，就要专注在工作上，对整个团队负责。不要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凌驾于工作之上的私心，或有利用这个职位行一己之私的企图，否则我会立刻跟王总说，让你卷铺盖卷走人！”顾晴说话依旧是阴阳怪气的。
顾晴果真是阅人无数，那看人的眼光还是让林婉有所畏惧。林婉所以接受着顾晴目光的洗礼，没有闪躲。
“谢谢顾姐提点，放心，我没有你说的任何企图。至于工作态度，您大可不必担心，只要我林婉接手的事情，就绝不会让它被草率对待，我虽然只是无名小卒一个，但对自己的名誉还是很看中的，我可不想被人说诟病。”
顾晴转眼望向凌军傲：“那最好不过了。就算有歪歪心思，也最好藏好了，别让有心之人发现，拿来做什么文章。”
看来顾晴还是看到了自己看着凌军傲出神的样子，林婉很懊悔，怎么就一时大意，露出了马脚。果真还是要时刻谨慎小心，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顾姐想说什么，我明白。您是想说我对凌导是不是动了心思，直说就是了。我可以很坦荡地告诉您，并没有，虽然他一表人才，但我无暇去考虑那些无聊的儿女私情。我刚才只是单纯地欣赏在场每一位对工作精益求精的人，包括凌导。如果让您误会了，是我做的不好，我道歉。刚才我确实因为对他们的崇拜而从工作中分了神，以后我会改正，不让自己在工作中出现这么不专业的失误。”
顾晴没想到林婉这么简单粗暴地捅破了窗户纸，是她真的坦荡荡，还是欲盖弥彰？她眯着眼，细细地研究着这个伶牙俐齿的妮子。
“罢了，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最好不过了。你的私人问题，我不打算过问，只要不影响到工作。但你需要时刻注意，周围耳目众多，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哪个举动会引起怎样的骚动，所以谨言慎行，别给我惹麻烦！艺人的事已经够烦了，别指望着我还得给你擦屁股！
还得提醒你一句，你可给我记住了，别的我都可以容忍，唯独工作上，如果你态度有问题，或者心术不正，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到时候可别哭鼻子！”顾晴的话总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就像机关枪射出的子弹一样，一发紧接着一发，让林婉透不过气来。
顾晴刚要转身，想了想，又把身体扭了回来：“抛开工作，再赠送你一句。无论做什么，认清现在什么对你最重要，你最想达到什么目的，想清楚了，做出取舍，无视掉那些即使现在没有也无所谓的东西，然后一心一意地去做。否则，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愿失去，可能到头来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那就可悲了！”
“顾姐的每一个字，我都会牢记在心的！”顾晴虽然话说的难听，却是发自肺腑的提点。林婉已经摸清了顾晴的套路，所以也并不在她意语言上的讽刺挖苦，悉心收下了其中真意。
“你少跟我来这套客套话，最讨厌你这虚伪的样子。行了，休息够了，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去！今天别忘去趟杂志社，把下一期的提案拿回来。”
“记着呢。约的下午一点，我给林柔点完午餐就去。”林婉汇报着。
“我可不是让你拿完提案就完事的，你知道吧！”
“当然，顾姐是想让我和主编见个面，介绍一下我自己。顾姐的用心我怎么会领会不到？”
“还算聪明。柔柔以前是她们的专属模特，现在虽不是了，但我们签了连载的约，所以以后你要经常和他们打交道，尽量多争取一些封面的机会。
对了，还有，上次他们换了一个摄影师，你要是碰到了，也多了解一下那个人，叫什么大卫，挺年轻一个男孩儿，以后的连载也都是他负责。”
“好的。”大卫，还真是一个好大众的名字，林婉勾了勾嘴角，一想到刚才的教训，立刻把表情清空了。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突发状况及时联系。”
“知道了，估计问题不大，顾姐就放心吧！这边林柔还得麻烦您了，昨天进展的不太顺利，多多少少给林柔带来点心理负担。”
“行，我知道了。”顾晴已经把心思从林婉身上转移开，她在尽其所能地收集着自己想知道的情报，找寻着机会接近导演。这不，一看拍摄进入休息阶段，她赶忙跑到凌军傲身边，去熟络感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