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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棠昕阁,便见到一大片紫茉所说的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此时已近十月,结果的只剩垂丝海棠,它的果实很小,犹如樱桃状,熹微却说这果实做蜜饯才最是酸甜可口。
棠昕阁零散种着几株巨大的丹桂,不同于紫茉正院浓香四溢的金桂,丹桂虽花香略淡,但花色很美,橙红妍丽。
阁间的后堂门外,有小片花圃,种满了或白或粉或赤的芙蓉花,中间一条鹅卵石小径通往一处小小的蝙蝠形荷塘,荷塘四周种着几排合欢树,若是花季,这儿一片定是绿叶红花,翠碧摇曳,美不胜收。
用熹微的话描述,这整个棠昕阁一副“合欢融融,福贵满堂”彩绘图。
我因着腹中不适,晚膳时不敢多食荤腥,洗浴后早早便去歇息,也不让熹微她们去寻医师,因为我怕医师一诊脉,万一发现端倪就不妙了。
近亥时左右,本睡在罗汉床值夜的绿依不放心,再一次起身过来询问,此时腹间疼痛已是越来越频繁,针刺一般细细麻麻。
我忍着辛苦,额头已沁出细密一层冷汗,绿依十分担忧:“小姐,还是请医师来瞧瞧吧。”说着她着急转身便要离去,我急急拉住她不让她走,又寻不到什么理由,只得说:“你别走,陪我说说话就好。”
“您这样忍着怎么行,奴婢必须得去请医师。”绿依执意要去。
而这时熹微端着一盅汤水进来,她说道:“夫人,许是月事将来,腹中不适,要不喝碗姜片红糖茶暖暖?”
我一愣,是哦,许是虚体太久了,我都忘了女人的此茬重事,可是以往也从未如此剧痛过。
“我怎没想到这,还是熹微姐姐细心。”绿依赞着熹微,又转头对我道,“小姐,奴婢去王妃那找找新夹裤。”
熹微却拦着她,笑着道:“夫人有自己衣物,之前夫人在山庄养伤,王爷有吩咐我置办,这次来王府,我把应需物都带来了。刚已让秋宜去衣物间取,稍后她就送来备着。您要不留下陪着夫人,我去准备热水帮夫人擦擦身。”
绿依虽是点头,却又满脸羞愧:“那有劳姐姐了。”她接过熹微手中的糖水,服侍我喝下,待熹微一走,她又取了几块干长巾叠好置于我身下垫着,胀红着脸道:“小姐,奴婢真是不如熹微姐姐细心。”
我忍着痛,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你这是关心则乱。”正说着,突然腹中猛的一坠扯般的撕痛,我疼得“哎呦”一声出声,尔后腹下一热,有什么湿答答的沥出。
这时秋宜和熹微都回来了,绿依见我仍是疼的脸色苍白,于是让她们二人帮我换洗,自己执意出去请医师。
结果她回来时,带来的不但是医师还有阴沉着脸的沁南王。
我身体不适,你还这般阴沉着脸给谁看。我心下不喜想着,忽又是一阵阵剧痛,疼得呲牙咧嘴泪水忍不住溢出。师父呀师父,汐儿早知如此之痛,真宁愿不要这肉身!
我再不愿,医师既已到,我也只得伸出手腕,否则不用医师查出什么,室内其他人都会生疑。
绿依在我手腕上敷上一条薄丝绢,老医师方捺下手指开始把脉,脸色却越来越凝重。这老医师鹤发银须,可脸盘却红润无皱,看着医术很高明的样子。我心里也随着他的神色而越来越紧张,希望他不要看出什么端倪。
“可是有何不妥?”沁南王似乎也被张医生的凝重神色紧张到,一脸担忧。
张医生竟然未及时答话,又细细把了一遍,方抚着银须道:“夫人体质好生奇怪,寒凝异常,故月事有滞,剧痛难忍,日后需多加调理,切忌寒冷之食。”说着他又起身,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锦盒交予绿依,吩咐道:“这儿有3粒香凝丸,可暂缓疼痛,每粒服用需间隔3个时辰以上。明日一早,你到医师苑领药。”
见绿依一一点头又给我喂下药后,医师才向沁南王拱手道:“王爷若无他事,下臣先行退下,明日晚间,臣再来给夫人请脉。”
沁南王闷嗯了一声,摆了摆手,医师退下后,他又让绿依她们也退下,说他自己来照顾我。我虽是不愿,但实在腹疼难耐,说话也甚觉无力。
他仍是一脸阴沉,拧了一块热巾帮我细细擦去额上又沁出的冷汗,尔后便一直坐在床沿边凝视着我。
我见他一副不走了的样子,只得提起精神有气无力道:“我吃了药好多了,明日一早你还有事,回去歇息吧。”
他沉声问:“下午便不舒服了是不?”
我点了点头。
他忽轻叹一声,神色变柔,伸手用指尖抚着我的鼻尖:“傻夫人,月事这事对夫君有甚好羞于齿的?”
“你不是……”刚想驳他又占嘴上便宜,腹中又是一坠扯痛,疼得倒吸一口气,“我不知是……”晕倒,怎这么痛!我无暇再语,咬着嘴唇,闭眼忍痛。
耳边有衣物的窸窣声,我强撑起眼皮,却见他正脱去外衣,忙警惕问道:“你作甚?”
他淡淡回了句:“歇息。”说着竟然卸下拔步床上的水红色银丝石榴轻纱和祥云厚锦床帘,爬上了床。
我想挣扎起床避开他,却因剧痛乏身无力,只好吓得用尽最后一点力转过身背对着他,拉上被子蒙上了头。他连人带被把我捞过去拥入怀中,顿时一股浓浓的温暖包裹住了我。
这暧昧的气氛羞的我整个人蜷缩起来,头几近垂到了膝盖处,他轻声笑着扯下被头,将脸贴在我耳上,低沉着嗓音戏谑笑道:“这么怕为夫?你不是有月事么,我又吃不了你。”
我是又恼又乏又痛又觉委屈,情绪化的开始低低的呜咽起来。
他身子一滞,柔声问道:“还疼?”
我含着泪点头。
“无用药丸!这张医师真是图有盛名,我明日便将他辞了。”他怒道,伸手去擦拭我泪水。
我扭过头执手想挪开他的脸,他却蹙着眉一把握住:“怎这般冰冷?”说着坐起俯身手探到床尾,又握了握我的脚,床头的琉璃灯熠熠下,我见他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我惊的缩回腿,谁知他竟剥开我被子整个人钻了进来,我吓得一个激灵,筛糠一般的哆嗦起来,他健臂一揽,将我拥回,另一手帮我轻柔的抚着小腹,一股暖流源源的从丹田升起,他……他竟耗用他内力渡气给我!
我心头一暖,嘴角悄然上扬。
也不知是张医生的药丸起效还是他内力的功劳,腹痛渐渐退去,他宽厚的胸膛令我感觉甚是安适,不禁将头贴依着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