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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刚买的热腾腾的早餐回到家时,阿楠哥哥还没有回来。
我有心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想想现在还不到八点,给他打电话是不是显得我很小气?
我把早餐摆在桌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打这个电话。
打了个哈欠,往屋里走两步,就看到了茶几上乱七八糟一大堆,有我昨天吃剩的麻辣烫,没喝完的奶茶,还有两个漏油的辣条袋子。
我把辣条袋子捡进垃圾桶,又把漏在茶几上的辣油擦干。原本还想把茶几整个收拾一下,可是又觉得浑身疲惫,实在不想动了。
也是,我昨天半夜三点半醒来,在外面晃荡了半夜,这会儿才回来,能不累吗?
我把拖鞋一扔,直接躺在沙发上开始睡觉。
我逼迫自己什么都不想,赶紧进入梦乡。
可是,越想睡,反而越睡不着。
我躺在沙发上翻过来,翻过去,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都没有睡着。
算了,还是回床上吧。
我坐起来找拖鞋,结果发现拖鞋被我刚才扔得老远。反正回卧室没几步路,干脆不穿了吧。
我光着脚爬上床,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怎么回事?还是睡不着。
我又坐起来,看到阿楠哥哥的枕头,干脆把他的枕头抱在怀里。
他的枕头上有他常用的洗发水的清香,这清香仿佛有安眠的作用,我终于睡着了。
我这一觉睡了近三个小时,睡得很香。
可已经快十一点了,阿楠哥哥还没回来。
我拿过手机,原来他给我打过电话,可惜我没接到。
我赶紧给他回过去。
“阿锦,你上午干嘛呢,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刚刚在睡觉。才醒。”
“大懒虫!我马上就到家了,你来给我开门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以为他说的“马上”还要好一会儿,结果没想到,我刚放下手机,门铃就响了。
我立刻跳下床,也顾不得找鞋,赶紧去打开了门。
果然是他。
才一晚上没见而已,可我却觉得,我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了。
我扑到了他的怀里,把他吓了一跳。
“阿锦,怎么了?”他搂着我,轻拍着我的背问。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才赶紧站好,拉着他进屋。
他看见我光着脚,皱了皱眉,“阿锦,虽然咱们家是地暖,可你也不能不穿鞋呀!这样容易着凉。”
“嗯。”我点点头,自己去找鞋穿。
他把家门关上,然后拿起门口放着的抹布开始细细擦轮圈,擦完一圈后他还觉得脏,干脆把玄关停着的另一台手动轮椅拉来,准备换轮椅。
换轮椅之前,他指指轮椅靠背对我说:“阿锦,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拿一下。”
我这才发现他的轮椅背后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三个饭盒。
我取下饭盒,发现有些凉了,便拿到厨房加热了一下。
加热的过程中,我忽然听到外面一声闷响,我赶紧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阿楠哥哥摔在了两台轮椅中间。
我赶紧跑过去抱他,他摇摇头,“阿锦,你先别管我,让我缓缓。”
他低着头,似乎哪里不太舒服。
“阿楠哥哥,你哪儿难受就告诉我。”我跪在他身边看着他。
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他现在穿的裤子,不是昨天穿的那条呀。
我俯身想看裤子的商标,结果直接看到了没摘的吊牌。
他出去一趟,居然还买了条新裤子?
昨晚他彻夜未归,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我都还没搞清楚,现在倒是又多了一条新的疑问。
我本来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下好了,我完全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思绪了。
“阿锦,”他抬头,向我伸出右手,“帮我上轮椅好吗?”
往常这个时候,我肯定第一时间把他背上轮椅。但是今天,至少在他讲清楚昨天去哪儿之前,我才不想管他。
当然,我也不能真的放任他不管。
我不动声色地从沙发上拿了一个抱枕下来,“阿楠哥哥,你先坐到抱枕上,然后再往轮椅上挪,我相信你可以的。”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抱枕,还是照我说的开始做。
昨天出门前他痉挛并不严重,可今天痉挛似乎格外频繁。他才刚挪到抱枕上,两条腿就蹬得笔直,完全没办法再动。
微波炉“滴滴”响个不停,我没管他,起身去把微波炉里的菜拿出来放到了餐桌上。
餐桌上还有我早上给他买的麻叶老豆腐,此刻早就冷掉了。我又把麻叶老豆腐也拿到微波炉去热。
回头看玄关的他,还在和轮椅作斗争。
他的腿好不容易停止痉挛,可手还是颤抖个不停。看着他艰难的动作,我有些于心不忍了。
我赶紧走到他身边,双手插入他的腋下,一鼓作气把他抬上了轮椅。
他的手搭在我身侧,我能感觉到他的手一直在抖啊抖。他就用他抖个不停的手环住了我的腰。
“阿锦——”他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讲话,“你是不是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