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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沐青和小阿图同时开口，就似磐石说的是二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磐石转头看向二人，微笑道：“很难理解吗？和我们修士一样，每一个界面，都是有生命的……这就是它的力量之源、生命之源和神魂之源！是为界魂！”
沐青和小阿图被磐石的话语惊的呆立当场，良久，沐青才磕磕绊绊的道：“界面……是，有生命的？”
磐石再度看向那团白光，就像在注视着一个活人，轻叹一声，道：“老伙计，多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了，不过，我是实在没心神再陪你了，就让我走吧……”
“你，在跟它说话？”小阿图疑道。
磐石注视那白光良久，终于转过身来看向二人，道：“它能听得懂……”
“这……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沐青道，“磐石，你带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磐石苦涩一笑，道：“没了我这个老伙计的支撑，我命不久矣……本源之力正在飞快的流逝……现在，就连夺舍这样的小手段也用不出来……我带你们来此，第一是看在你们帮了我的份上，第二嘛……哎……人之将死，还是有些不舍，总想留下点什么……”
说着，他垂首摇头，苦笑连连的道：“本来，小丫头刺我，我就该去死了……可是……”
磐石脸上涌现一丝嘲讽之意，显然是对自己的，又道：“参悟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已经看穿参透，可是，要走了要走了，又偏偏生出这一丝留恋……”
沐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你是说，我那一击是帮了你？帮你……去死？”
磐石笑着点头，道：“那次我以神识投影与你相见，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有时候……能死，比活着更幸运……”
“这么说，你一直求死而不得？”沐青道。
磐石长叹一声，平静无波的道：“你们是很难体会我到的心境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千万年下来……我一直在苦求一死，还真就是做不到！”
说着，磐石颤巍巍的坐了下来，道：“沐青，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却又是个很简单、很无聊的故事……”
沐青注视着磐石，道：“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不等沐青追问，磐石已经开口：
“我初到古圣法界，境遇比你要好的多，我知道吞天诀，带来了储物袋，而这肉身又有观魂之瞳，所以，我很快适应了这里，很快掌握了这里的情况，加入了魂族……
“我的修为提升的飞快，没过多少年，已经是魂族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于是，我和你一样挑战魂族圣王，继承了他的位置……
“我高高在上，整个古圣法界都在我手心里，却没能控制住心中的贪念，在塔灵打开穿界门、折虚道时，我没有选择回去，反而是决定留下！因为那时……我发现了这条隧道，见到了我这个老伙计——界魂！
“当时，我还不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我已经被这个老伙计深深的吸引了。它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非比寻常，那么的令人痴醉……我当时想，只要我拥有了它的力量，修为就能达到五灵当年所说的那个灵意、灵虚，甚至更高的境界！即便这界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封住，一般人无法飞升，但我不同，我一定能够做到！而从此界飞升，上面，定然也是圣族的高级界面……甚至吞天诀，我都可以放弃……
“现在想想，我当时就像是一头扎进了迷雾之中……痴、狂、执……”
沐青听他提及五灵，虽然想开口询问，却并未打断他的讲述。心道：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五灵降世之时，应该也跟他有过交流，也说了对田晴儿说的那些话。这也不意外，毕竟他当时在灵缘界也是顶尖的人物。
停顿了片刻，磐石继续开口：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之后的数千年，我始终没能弄懂这老伙计的真正‘身份’，岁月无情，直到我的寿元即将耗尽……那时，我无比的懊悔，无比的狂躁，我发疯一般向它攻击，倾泻着我满心的怒火……”
说着，磐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还好它不但没生我的气，还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机缘，用一股力量将我们连接在了一起……”
“你和界魂……连在了一起？”小阿图惊呼出口。
磐石点点头，继续道：“从那时起，我便拥有了无限的寿元，只要此界不灭，我将永生……”
说到永生，磐石的语气没有一丝兴奋喜悦，反倒是带着跨越悠悠岁月的怆然和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
轻叹一声，磐石继续道：“与此同时，我便拥有了可以巡视整界的能力，仿佛成了我这老伙计的耳目，成了它掌管此界的代言人……”
沐青暗道：原来如此！天眼通、天耳通，万里传音投影，这些神迹一般的神通怎可能是修士自己修出来的。
磐石继续道：“但是，我也就永远离不开它，永远离不开那张金椅……只有我带来的那具灵傀可以代替我到处走动。即便如此，一开始我还是无比的兴奋，认为我终于找到了掌控界魂之力的门径，我开始试着炼化吸收这股力量……
“但是很快，我再度失望了……这股力量实在太过玄奥，我始终无法掌控，反而成了这力量的奴隶……说是奴隶嘛，也不准确，应该是说：我们成了一种共生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或许是我观魂之瞳的缘故，我竟然渐渐看到了它的记忆……”
“界魂的记忆？这么说，它真的是活的？”
这次，是沐青忍不住开口发问。
磐石笑了笑，道：“当然！它当然是活的！只不过，它的生命状态和我们不同，它处在一种朦胧混沌之中，是一种无意识的存在，只能凭本能做出某些反应，并且，只要不威胁到它的生命，它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只会按照固有的法则运行……”
“它的记忆里都有什么？”小阿图急着追问道。
“是这一界从生到死的过程！是的，我这老伙计……它也快死了！”磐石颓然道。
“什么？它快死了？”小阿图惊道，两只大眼睛闪烁几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磐石看向小阿图，温柔的道：“有生必有死，它既然有生命，又怎能摆脱生死？不过，你放心，它现在还死不了，因为就在它迅速老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件事，令它老化的速度极大的减缓，就像是将它固定在了时间长河之中……”
将一个界面固定在时间长河之中！
是什么意思？
怎么做到的？
沐青和小阿图耳中仿佛有阵阵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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