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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池子里又泡了半刻钟,陆挽澜腿上的伤口便开始隐隐泛起疼痛,她见那小喜迟迟不归,便想着自己起身换上寝衣。
对于淑太妃的急切,她也多少能理解。
儿子和儿媳一夜未归,才一回来便沐浴更衣,她不便打扰。也许只是担心,才把小喜叫去问话。
想到这,便不再娇气。
她歪歪斜斜地在清波中挪蹭着,藕臂攀上池边的汉白玉围栏,艰难地想要走上一个台阶。
上次来送嫁妆的小厮说,四哥要在王府给自己修个温泉池子,难不成就是这个?
不过想来凿渠引泉还是要花些功夫的,这一池水应该是特意烧来,不然萧晏之也不会来试水温。
可四哥不是说建个露天的吗?怎的又多了个房顶?
陆挽澜抬头观望,这才看清了周围的全景。原来这整个盥洗室四方是被几根圆木支撑,前后无壁,只被几折屏风遮掩一下。
而上方,竟是被高大的花架覆盖,四处攀援而上的藤月花犹如飞瀑。翠绿叶片和俏丽的花朵将花架间隙层层堆叠,竟是生生簇拥成一个房顶。
外头的金晖,透过花叶洒进池中,氤氲雾气的池水亦随她娇柔玉体一走一动,荡起粼粼潋滟水波。
正欣赏着娘家的工匠和花匠巧夺天工的设计,房顶上一抹熟悉的身形,忽然间透过花枝闯入她眸中。
陆挽澜绣眉微挑,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哈~
原来淑太妃这个婆婆,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在她头顶负手而立的萧晏之,面朝城东,望向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脑中飞速回想近日里发生的种种,他本以为陆家江南盐场军盐出了问题,是因为风家的风行宇动了江南布防,引了贼寇或异族侵犯。可被派去江南探查消息的死士,对于此事一无所获,却传回山西私盐盛行的消息。
而山西布政使蔡察恰于此时,被构陷贪赃受贿入了大狱,圣上竟是委任此人的同窗,刑部尚书陆云礼为巡抚前去查案。
前头陆云礼刚到山西地界,那私盐的交易转眼便进了京城的勾栏瓦舍。
可见幕后之人,对圣上的一言一行,都是了如指掌。
豫王多年守在豫州,近日入京一改往日的含明隐迹,不但给私盐交易保驾护航,竟还将手伸进了神机营。
他的野心,如今是藏都懒得藏了。
那么,陆家的人,在豫王的计划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萧晏之看着漫天霞光,一张杏面绯红的玲珑小脸,却忽地浮现在脑海。
陆挽澜,她到底知道什么?
他很想相信,这个女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个巧合。可是,自从她抬着棺材闯进王府,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便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不单单是局势,就连他自己的心,也开始翻起波澜。
正思索之时,却见霞光之中,竟有一个黑影向自己飞速驰来。
唐风双脚踏风踩瓦,心里已是火急火燎,自己探听的消息足以轰动朝野。
看见自家王爷立在房顶,更是不管不顾冲了过去:“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噗——”
萧晏之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照着来人胸口抬腿就是一脚。
见唐风飞出数丈已不见踪迹,他纵身落地,来到屏风外想问陆挽澜,怎么还不出来。
谁知里头突然传出了巨大的水花声,接着又是什么东西发出撞击的沉闷声响。
他足尖一滞,旋即抬步向后方水池走去,只见水雾之中的陆挽澜,正似漂萍一般浸在水里,由于呛水而剧烈地咳嗽着。
一只手紧紧握住台阶旁的栏杆,面色潮红,墨发遮住她的雪白婀娜,狼狈中却显得极尽妖媚。
萧晏之眉间微凝:“怎么回事?”
陆挽澜眼角泛着泪花,咳嗽间隙勉强挤出几个字:“疼、走不动……”
环顾周遭后,他才发现小喜不在这里侍候。
虽然觉得这女人麻烦的要命,可是一想到那伤口再这样泡下去恐怕不好,萧晏之二话不说就把她从水池里拎了出来,一手箍住她滑腻的纤腰,一手扯下衣架上宽松的锦袍把她全身裹住。
薄如蝉翼的素色衣袍,瞬间被她娇躯上的水珠浸透,整个人儿活像一只水晶虾饺,雪白绯红的内馅透过晶莹剔透的外皮,散发着阵阵可口的甘香,直戳入萧晏之心房。
他大掌捧着她软得一塌糊涂的身段,似乎捧着一只琉璃碗盏般,轻柔地将她拦在怀里,生怕不小心触到她的伤口。
而她两截雪白的手腕,却不知何时已攀上他颈项。那片如同刚出水的海藻墨发,亦是将他半片衣衫浸透。
潮湿的呵气,混着满屋的芬芳刮磨着他的耳蜗:“王爷,臣妾好疼~”
又是这番好手段!
萧晏之双手不自觉地猛然收紧,怀中小人儿随即轻声呼痛,锦袍的水渍亦是从他指缝中挤出滴落,汇成一汪浅滩。被他锦靴踩过,溅起几朵水花。
陆挽澜只觉周身的空气骤然冷却,可萧晏之的胸膛却越发滚烫。
随着他脚步飞速挪动,大腿上的擦伤又传来痛楚,不由得让她哼唧一声“唔,好疼。”
面前的怀抱忽地剧烈起伏,接着头顶便传来一声低喘:
“疼、就上药!”
穿过回廊,便来到卧房。
萧晏之将这放肆的小人儿扔上床榻,松散的锦袍不待掀开,便被她随意抬腿嵌出一片月光。
他阴沉着脸,将锦被盖在陆挽澜身上,忽地转身去了外间,不久便又回来,手上除了锦帕,还有那装着药膏的翠绿瓷瓶。
“王爷要给臣妾上药吗?”陆挽澜闻到一股清爽的药香,又故作懵懂闻到,“那臣妾,是不是要把腿分开?”
说完,便将玉足从锦被的一角缓缓伸出,试探着想要攀上面前男人的肩膀。
“陆挽澜!”萧晏之额角青筋猛地跳起,胸膛起起伏伏,真想把这女人包起来扔出去!
却见这小人儿似是得逞了一般,又缩回被子里,笑盈盈地嗤笑起来。
他真不明白,这女人的脑子里除了撩拨自己,还在想些什么!
一张脸此时已经结了冰碴:“你到底上不上药!”
“上!当然上~好了好了~臣妾不闹了。”她神态淡然,又老老实实地躺好,可一想到这个男人就要给自己在那里上药,两片红云便又飞上了双颊。
萧晏之将锦帕慢慢伸入被子,正欲帮她擦拭干净水渍,却又听这小人儿尖叫一声:
“啊!疼~~”
他霍地抽出手来:“陆挽澜,本王还没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