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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在哪...”
睁开略微干涩的双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视线有些模糊。
背后冰冷的触感让松下恍惚的头脑清醒过来,微微侧首,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等脑海中的阵阵刺痛感过去,稍作清醒后用僵硬的双手后撑,上半身前倾发力,手上传来的寒意仿佛通过指骨入侵了血液,让他略微皱眉,仍却一鼓作气,盘腿而坐。
因为动作太快,长时间没有活动的身体有些迟钝,脑海中仿佛一阵阵钟声响起伴着钝钝的眩晕感。
等着脑袋里的不适逐渐离开,可以思考后,颈部微微活动牵扯僵硬紧绷的肌肉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画室,大概8个平方左右,他现在正处于画室的正中间。后侧是一方被褥,有些凌乱,没来得及收拾,应该也是屋子主人睡觉的地方。
他的正前方是一副使用过久的画架,斜放置明亮的窗牖前,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了铺置苍白的稿卷上,甚是好看。而画架的下方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画具,肚腹圆润的笔刷与色彩各异的画笔在阳关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越过画架,旁边是全屋子唯一的家具,一个半人高的小矮柜,古旧柜门上木纹朴素,且有些松动,露出一条缝隙。
左侧是这个房子唯一的门洞,此刻紧闭着,外头的光线温温柔柔的印了半堂,将空气中的尘埃浮游点缀的星星点点,驱散了一室的黑暗。
略一低头,瞳孔倏地一缩,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同,然而从外侧看是一位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碎发凌乱,一双迷蒙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修长的脖颈处有一颗痣,呼吸间在衣领处若隐若现。上身着荼白色里衣外侧一件清水线外套,敞着前襟,两条赤脚的短腿上套着一条宽大的工装裤,裤子上有着许多的口袋,两只瘦弱的小手此刻因为震惊而紧紧握拳放在盘起的腿上。
他重生了?在这具身体里重生了?
虽然无法理解,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比较难消化重生的事实。
此刻松下的心中一种复杂的情绪被打翻,有酸涩、有不甘、有释然也有迷茫,但是这些交织起来的复杂情绪又迅速的被坚定所覆盖。
这就是他,不管在哪,无论如何,都会将自己的情绪快速掌控,不被其击倒、牵制。
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良久,松下又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这具身体的其他情况,而且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也是一个问题,穿越之前自己已经25岁了,他记得他当时正在忙碌自己下一次的画展,却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了自己的低血糖,在上楼梯时双眼一黑,失足从楼梯上摔下来,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抽痛异常。
迷迷糊糊间意志飘散如同云烟,难以束缚,无法控制,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摆脱黑暗的桎梏,依旧忍不住思维发散,杂念丛生...
后来他仿佛磁铁般被吸引,一阵奇妙的拉扯间醒来后,来到这里,继承了这具身体。
不过现在的最主要的问题是要确认身体的状况,以至于不会突然又暴毙之类的情况发生。
片刻后。
松下经过简单的检查,身体除了瘦弱,表面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身体内部就不知道了。
现在他将目光投入室内唯一的家具——小矮柜,撑起身子,缓缓站起来,因为动作有些过大显得脚步有些虚浮,视线也有些摇晃。忍着身体的不适感,几步走到矮柜前,蹲下来,想从柜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伴随着“吱嘎”一声,柜门打开了。
入目是四块层板,每一层分门别类的放置了不同的物品,最底下一层是换洗的衣物、裤子,第二层是牙膏牙刷,被子碗筷之类的日常物品,第三层是两本速写本还有一些画过的稿件,第四层则是画画用的一些工具。
目光所及,转到第三层,然后拿出那两本速写本翻看。
但是随着快速的翻页,松下的眉头也不自觉的隆起。
速写本上。
第一页画的是一个很奇特的生物,一只大门牙老鼠,而且跟一般的老鼠比,这只体型有点太大了;第二页是一只鸽子但又像鸟,目光锐利,看起来很凶,不过是个秃头;第三页是一只十分猎奇的生物,像个毽子又像颗草,最主要的还有两只脚;第四页.........这都是画的什么?凭空想象的生物?不过每一页的最后都会有一个签名,可以清晰的看出“松下”两个字。
这应该是原主人的签名,不过说来也巧,与他原本的名字吻合。既然如此,那是否也意味着这是平行世界的缩小版自己呢。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现在到底在哪里,这里的哪里是指哪个地方,哪个位置。
放下速写本将它按照原位置塞入时,“咚咚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接着传来一阵粗哑苍老的女声,闻之阵阵心悸。
“松下,快开门,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这声音并不好听.......心里虽然迟疑不过脚步没有犹豫,快步的往前走,仿佛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对这个声音的人莫大的信任,就像方才的心悸中包含的忧伤与执念。
是爱莎奶奶。
心底突然有个声音传了出来。
打开门,当见到眼前的人时,他的心跳忽的跳的有些快,鼻尖随之心跳有些发酸,好在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低头时正好盖住了双眼不然会被看出异样。
良久逐快的心悸平复,身体的异状消失,渐渐抬头看向不停碎碎念的老婆婆。她很慈祥,脸颊的沟沟壑壑每一条都充满了岁月的风霜,虽然穿着朴素但是都热爱生活,努力经营着家里的一切。
“孩子,你都好几天没出门了,知道你一直想继承你父亲的梦想,想当一位宝可梦画家。但是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对了,这两天你在做什么,怎么都不出门?”爱莎奶奶目光柔和,一脸关心。
松下听着她的关切,心下却在细细思索。
爱莎奶奶说的话吐字并非他前世的通用语,但他可以听得懂。就着奶奶的话里提到的继承父亲的梦想,可以得到两个信息,一个是其父亲已故,因为用的是继承一词,二是原主是一位画家,也证明了刚才他看到速写本得到的信息,然而还有一个词“宝可梦”却令他不解,不过现在他现在得回答爱莎奶奶的话,就是不知道原主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所以只能状作身体虚弱的回答道。
“嗯,之前画的有些累了,这两天在休息。”
少年的嗓音清冽如泉,身体的疲惫带动着嗓音有些沙哑。
“哎,你的身体是不好,你要多注意,不要再让奶奶担心了。”
在爱莎奶奶忧心的目光中,松下点了点头。
“好了,不说这个了。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在爱莎奶奶并没有发觉什么,献宝似的将手中一直挎着的里面装满旧衣物的竹篾篮子递给松下。
接过篮子,松下有些疑惑的摸了摸那些旧衣物,这些有点太破了,原身虽然看起来比较贫困,但是身上的衣服还有房间里的被褥都很干净,并且也没有破损的地方,那应该不是这些衣物,下面应该还有东西。
掀开,入目的是一枚巨大的布满花纹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