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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五年夏至,皇帝李豫驾崩,太子李堂本欲继位,李晟逼宫,原本支持太子的臣子一夜之间全部横死,太子不知所踪。
白太保一家,仅剩白宋一人流落在长安的黑暗无人处——原来落月楼的密道。
而容扶桑和白宋被先帝亲自赐婚。
“离开长安。”
“公子,我不能丢下你一人独自面对这么多危险。”容扶桑着急地摇着头。
“乖,走吧,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死就好了。”
“不行,不行的公子!”容扶桑双眼通红,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不知在何时布满血丝。
“太子殿下,一定有办法带你出城。”白宋想到了满身风尘的李堂,现在应该在城门口吧。
这一切,他早料到了。
望楼上拉拢太子的《十面埋伏》,白宋从心底里知道。
李堂已经喜欢上容扶桑了。
他亲手,将她推给了另一个男人。
他不要她忠于自己,从他说那句“我后悔了”的那句开始,他就放弃带上这个无辜女子的坠入这权谋的无底深渊。
“公子早想好了。”
“是。”
“十面埋伏不是一时兴起命我所奏。”
“是。”
“公子这几个月让我好好学习,不是学习如何在朝野中生存,而是学习如何在一个远离长安的地方,独自生存。”
“太子殿下会好好待你的。”白宋从未想现在这样颓废过,“去突厥吧,嫁给李堂,不要再想我。”
“栩郎,你那浑身上下的傲气呢?!”容扶桑叫着他的字,她从未想现在这般无礼过。
“你还不明白吗?”白宋正起身子,捏着她的下巴。
“小凝霜,我要你活着。”
“好好活着。”
“安稳的活着。”
“安全的活着。”
容扶桑不为所动。
“为我活着。”
她动摇了。
“栩郎……”容扶桑轻轻地唤作这个亲昵的称呼,她原来喊着,满嘴都是玫瑰花的甜味。
现在不同了,满是苦和涩。
白宋又一次亲了她。
这次的感觉不一样了。
原来都是温和如春雨。
现在如同夏日暴雨般猛烈而哀恸。
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吞了。
吞了也好,这样他们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就这样了好久,又好短,温热的唇齿间满是悲凉。
“天怎么还不亮呢?”白宋放开容扶桑,像是问这自己对面的人。
“因为天下一潭混浊。”容扶桑依偎在白宋怀里。
“小扶桑,别担心我,你是最听话的孩子了,离开长安,太子殿下有办法带你出去。”
“那栩郎答应我,”容扶桑正身看着白宋那双她从未看透,深不见底的眼睛,“你要来接我回家。”
“好。”
“待到天下无尘垢,我便接你回家。”
“公子可千千万万别忘了。”
……
“天下第一战神,今天便要败在这里了。”
“什么战神,还是不落魄的阿猫阿狗。”
李堂四周的士兵们对他冷嘲热讽着。
“是吗,今天,你们就来试试。”
李堂拉着容扶桑,一路所向披靡,剑挥动极快,一剑破几人阴阳。
到了城门口,一个衣着华贵,气质雍容的女子站在那里。
李堂眼神一冷,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安染,连你也要拦我。”
“我来送送你。”瑾安染冲他一笑,恍若初相见。
“太后娘娘,陛下要亲自审问李堂有没有叛国嫌疑……”
“放他们走。”
“这……”门口的守卫有些为难。
“哀家说,放他们走。”瑾安染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肉眼不可见的怒火在身边燃烧。
“他缺心眼,你好好照顾他。”当容扶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开玩笑般地叮嘱道。
“我会的。”
“傻姑娘。”
我要你照顾,就是照顾一辈子啊。
李堂的刀尖滴着血,滴答声一直沉入道瑾安染心里,她的心也跟着滴血。
但她还是笑着,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肉中,鲜血飘零在城门黛青的石板上。
“活着就行。”瑾安染目送着他们离去,留下了这样一句无关痛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