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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扭曲,不断塌陷,而后一个黑洞洞的门户敞开,域门开启成功,不知道连向何方。
江安抬脚迈了进去,在寂静的虚无中,里面什么都不可感知,永恒的黑暗,无边的寂静。域门慢慢关闭,而后整座祭台开始抽取江安所暂时凝结的灵脉的力量。
在寂静的虚无中,连时间的流逝都难以察觉,但江安并不急躁。时间就是生命,这一分一秒他都将利用起来,修行是一点一滴的积累,不可能一蹴而就。
还没等他入定,异变徒生!
虚空之中传来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吼声,像是有一头远古洪荒巨兽崩裂大地,挣脱封印而出,吼动山河撼动星月,让人有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栗。
这吼声江安记得,印象深刻。苏醒不久,他和段德赶往妖帝坟墓的途中,他就曾听到吼声,当初他还以为是为争夺妖帝传承造化而复苏的大妖。现在明了了,是奔着他来的。
江安提起十二分精神,苦海翻腾,神泉淳淳流动,运转秘法加持自身,希冀着破开杀局。
又有声音传来,若有若无,渐渐地那声音清晰了。是脚步声,每一步落下都让虚空扭曲,节奏缓慢,和江安心跳的节奏一般无二,像是踏在了他的心海中。
连踏七步,江安的心脏也狠狠抽动七下,只觉得血液逆流,气血翻涌,所持秘法也被破。
这是什么手段?
一只黑色巨脚踏了出来,上面长满甲鳞,看不出是什么种族,它震动出一股巨大的风暴,“轰隆”一声,直冲江安而去。
轻松随意,就像踩死一只虫子一样,显然在那大妖眼中,江安不过是只可掌控生死的虫子。
只是一只脚,就那样踏出,将他震飞,嘴角淌血。又是一脚踏来,这一次声势甚大,直接踏碎虚空,域门构建所成的道路被断绝,要么老老实实吃上这一记致命一击,要么就永坠空间流隙被风暴绞杀,强敌不给江安机会,想要彻底碾死这只虫子。
一脚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无以复加,像是突破了空间的限制,仅一瞬,就踏在江安的身上,震得他大口吐血,随后域门破碎化作点点光辉。
半个呼吸时间之前,江安还在思虑该如何选择,谁知道,大敌都给他选好了,全都给去,然后死去!
这黑色巨脚的袭击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江安根本来不及防御,就结结实实吃上两记,宝体虽然无恙,但是魂光受损,由熊熊烈焰变成一缕微光。
江安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那脚步的声音又在传来,江安的心脏又开始跟着跳动,他知道又一轮的袭击来了。
远处还有绞杀生灵的风暴在汇集,十分危急。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就在他即将昏迷过去的刹那,心海最深处突然回响起这样的声音,数百个古字像是涓涓细流在他心田中流淌,让神智恍惚的他又渐渐清醒了过来。
这让江安暂时提了一口气。
他运转神力,汇集在双目之上,随着躯体的修复,双面的神通也在慢慢显现,从开始可观察人的气血,但他总感觉这不是一式神通,更像是自身的感应。
再到可以看懂一些山河走势。现在他全力催动,希冀能从这双目之中寻得一缕生机。双目射出一道金光,在虚无之地上下扫视。
果然,让他赌对了。
在他的后方有一个光点虽然微弱,但是在这虚无之地显得格外显眼。仔细观察那是一处微型漩涡,慢慢旋转,后面好像连接着一条看不见的道路,闪烁青霞,各种繁奥符号齐现,犹如漫天星辰点缀。
很奇怪,在虚无之地有这么一条道路出现,但现在他不得不踏入了。
漩涡慢慢旋转,散发着波纹,在虚空之中泛出涟漪。还没能接近它,江安就感到一阵阵绞割之感,彷佛时空都被割裂。“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感到这里是一线生机,怎么感觉是踏入了死地?”
甚至于他的宝体都出现龟裂,就像瓷娃娃一般脆弱,再拖下去,怕是周身都被这无形的波纹摧毁。
现在进退两难,进去死得快,不进去死得慢一点。
“哗啦啦”
裹在身上的山河图在沉寂了许多时日之后,再次抖动舒展,图上的一切仍然看不分明,强行注视之下,江安的双目都留下血迹。
山河图抖动,有不可言明的气息弥漫,裹挟着江安进入漩涡之内,这一次躯体没有受损。
“这山河图也太神异了!”
江安踏入后,有种时光碎片流逝,空间层次紊乱的感觉,肉身与灵魂像是要分离,被单独剥落,这是一种奇异的体验,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碎金闪耀,青光蒸腾,前方出现一个发光的门户,一眼就可以看穿路的尽头。江安全速前进,古文在心底回荡的声音在渐渐变小,身体再次传来虚弱的感觉。
道纹交织,古怪符号诸多,出口非常璀璨,像是有神火在燃烧,构建成一道神秘的门户,江安一脚踏进去。而后那通道变得模糊,光雨纷飞,从这里消失不见。
“呜呜呜”
耳边传来阵阵呼啸声,江安勉强睁开眼睛,差距到他在空中坠落。
“这是飞一样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感觉,在撒满鲜血的天空迎着风飞舞,凭着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
这是他脱困后的内心独白,活去下可真不容易,不过,为什么他不由自主地唱了起来。
奇怪的想法+1。
江安汇集最后的神力,操控着伤体。面前是数不尽数的大山,一座座高峰直插云霄,其中在无数大山的中心,有一座大山格外的高耸。远远望去,都让人心生畏惧。
“这个地势,要是真的,也太骇人吧,是什么人,什么手段?”
江安在天穹之上,俯视下方,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他掩住口鼻,不让自己发生惊叹,这一切实在是太惊人了。
他要像临近观察一番,反正有山河图在头顶运转,应该没有多大的危险。他缓缓靠近,又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这是……
突然,山河图化作一道流光,威能不显,再次化作战衣裹在江安的躯体上。
江安在飞速坠落。
“为什么不能飞行了?”江安大骇,体内神力涌动,想架起神虹逃窜,但是却无济于事,像是有一只大手狠狠拽住江安,不让他飞行。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江安像是一个被打出的炮弹,狠狠地砸在最中心的高峰上。
“铛”
猛烈的碰撞发出了金属相撞的声音,江安的脑壳子狠狠砸在最高峰的一处岩石,疼得他龇牙咧嘴,险些意识涣散。
要说以前他一拳摧毁的山峰比作豆腐渣的话,这座高峰简直就是神铁所铸成。
“铛铛铛”
“铛铛铛铛铛铛”
江安的躯体在山峰里弹来弹去,撞击出宛若曲调般的声音。
“砰”
最后他摔落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