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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挥之不去，虽然就那么一丝，却也有点腥甜的味道，但如果嗅觉系统不太发达的话，普通人是难以从弥漫火烟的要塞中闻到这股味道的。
罗伯特上尉之所以会这么问，正是因为他对血腥的气味极为敏感，毕竟像他这种级别的人物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厮杀，出入战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鲜血的气味恐怕早已烙入了他的骨子里去了，哪有心大到直接无视的说法。
见黎晨毫无开口的意思，罗伯特上尉直接掏出银亮的手枪当场顶在了他的脑门上，神情格外阴冷：“利奥波德，你做了什么？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你杀了谁。”
面对威胁，黎晨只是笑笑。
他直视罗伯特阴冷的双眼，看着这名黑色守望的精英队长，戏谑道：“你想知道真相？”
“什么意思。”
罗伯特上尉有些拿不准黎晨的态度，后者倒是很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没什么意思长官，你想了解的真相都在显示屏上，倒退几分钟，大概就在你进门前的三十秒，你应该就能看到你想看的一切了。”
说完，黎晨直接推开了顶在自己脑门上的枪械，自顾自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摆出了极为傲慢的姿态。
“请吧。”黎晨偏头示意了罗伯特，还顺手将显示屏扶正，保证对方的角度能够准确看到所有画面。
他可毫不在意什么识破与否，护卫队长的记忆已经到手了，如果计划顺利他可以在转移伊丽莎白的任务过程中，顺藤摸瓜将这名黑光生物首领以及一些拥有研究心得的特殊成员悄咪咪吸收掉。
不顺利的话，大不了大家再打一架嘛。
强抢策略，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更别说现在的情况有些微妙，罗伯特上尉暂时还未发现利奥波德.彼得已经被人取代的事实，对方估计在心里认为黎晨还是倒霉且任性的护卫队长，并且没有丝毫怀疑。
哪怕警觉的方面，思想等等，也只围绕着利奥波德任性杀人，做了对黑色守望有损失的事情，根本没有想过什么叫“我杀我自己”。
限于这种事实，黎晨不介意送他一份惊喜。
毕竟，老熟人嘛。
不刺激刺激对方，都不知道人类的表情究竟能变得有多好玩。
“……”
罗伯特上尉深深看了眼黎晨，心下升起了些许不妙的念头，微微抑制住的枪口又直挺挺朝向了后者那似笑非笑的面容，透过那对眸子，罗伯特异常敏锐的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信号。
砰！砰砰！
接连三声枪响，两发金色的子弹没入黎晨的胸腔，另一发则击中了他的额头，高速旋转的弹头搅碎了皮肤，破开颅骨，在一团红白相间的脑组织内迅速洞穿，像是引爆了空气，让他的脑袋在短短一瞬间便崩坏，并裂成了树枝状的不规则肉芽。
惨不忍睹的创伤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瘫坐在椅子上的利奥波德.彼得尸体身体后仰，洞穿的后脑不断滴落着血液，仿佛被瞬间切断了所有生机，就这么一动不动。
死寂，安静得不像话。
“死了？”杀意果决的罗伯特上尉抽出腰间的电棍，将其护在胸前，银色的枪口始终对准眼前的尸体，并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哐当——
用力一脚踹翻尸体，那绵软无力的破碎身躯毫无生气的瘫倒下去，就像一团塞满棉花的人形布偶，感觉轻飘飘的，只有殷红的血水不断从枪伤处外溢出来，很快便铺积了很大一片。
“长官，我听到了枪声，敌人在哪！”
“A—A—O，呼叫地面小队，控制室出了点问题，让人集合！”
“GO！GO！”
“排列封锁！缩小敌人的行动范围！”
“该死的袭击者在哪？”
“这是利奥……波德少尉？”
集结的小队撑开大门，装备精良的士兵们队列紧凑的涌进空间狭小的控制室内，持枪纷纷戒备的围拢在罗伯特身边。
罗伯特.克罗斯作为黑色守望精英部队的队长，他的级别要优先于任何事件，在这支部队中，长官的话就是真理，就是必须完成的事。
他们不会多问，甚至不想多思考关于利奥波德.彼得这名护卫队长生前的任何事情。
从现场的形势中，士兵们很快判断并分析出了利奥波德.彼得的死因，罗伯特也并未打算隐瞒，明晃晃的枪口还瞄着尸体，事发经过基本一目了然。
“你，检查目标是否存活。”就近的黑守成员严肃下令，指派着一名连头盔都没戴端正的海军论战队成员上前检查尸体。
后者收到命令，没有深思，端着步枪就快步走上去捅了捅护卫队长的尸体，枪口探过尸体的鼻梁，喉间，再戳了戳那突出眼眶的肿大眼珠，冷静回道：“头儿，目标清灭，没……等等，尸体在动！”
“那是神经反应，你这蠢货。”
看到尸体的手脚正在收缩，黑守成员将枪口上抬，随意指挥了两名新兵：“你们把尸体抬出去，收拾一下现场……”
“是真的长官！尸体在动！他……肚子变得很大，我怀疑他会爆开！”
听着手下的报道，罗伯特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尸体的异常他也同样发现了，但其实并没有报道的那么夸张，只是这份异常已经足够引起了他的紧张。
利奥波德.彼得的出血量不太正常，普通人体内真的有这么多血吗？
看着控制室里大半个地面的血液还在冒着热气，股股旺臭扑入罗伯特的鼻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在血泊中鼓动胀大的尸体，丝毫没有留意到，就在监控的角落位置，与所有人背对的地方，一团红色的血丝正在悄无声息的生成了类人的躯体。
丝状的病毒细胞迅速分裂，极速蠕动着，长出了骨头，肌肉，黑色的无机物附着这人型的怪物体表，很快……这间屋子里便直接多了一名黑守士兵。
他以极其惊悚的方式出现，成型的过程令人头皮发麻，无论是神情还是眼神，都透着难以描述的神秘病态。
戏谑的笑容挂在此人脸上，或许，他不能被称之为人，但他的心跳，呼吸，哪怕是体内流淌的DNA都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这些是医疗科技完全检查不出来的玩意，在伪装之下，似乎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拥有极端的两面性，物非物，人也非人。
“咔——”
听着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罗伯特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他目眦欲裂的瞪着地上的尸体，眼睁睁看着那些摊开的血水以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极快的缩回尸体体内，整个人瞬间如置冰窟。
“不好！”
刷刷刷！
虚空仿佛被无数的尖锐割裂，地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有突然形成的尖锐长刺给洞穿得千疮百孔，这像是一个巨大的钢筋工厂，所有人只来得及沉声痛吼，就被几乎无尽的伸缩地刺给戳杀成了零散肉块。
延伸，远远没有结束。
疯狂生长的地刺有着钢铁般的硬度，这些巨大的荆棘是不可名状的诡异形态，就像一柄柄大小不一的刀锋，从土石中生长出来，尖端的源头是地上收缩的血水，而这些血水，则都是蕴含可怕力量的黑光病毒。
仿佛像引爆了烈性炸药般，控制室瞬间成了修罗场，天花板被巨大的地刺戳穿，露出了断裂的钢筋，镶嵌在建筑内的各类线路也被斩断，银亮的电弧噼啪闪烁。
“既然你不按常理出牌，那就别怪我做事太绝。”
已经走在要塞广场上的黎晨，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被巨型地刺戳得千疮百孔的控制室，目光扫向了从建筑中探出来，最长可达十八米长的黑色尖刺柱子，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面对如此杰作，说不膨胀那是不可能的。
在拥有了触须与学会了如何利用生物能量扩散打击后，黎晨很容易就能将二代的生化炸药＋地刺结合起来投放使用。
效果，也确实不错，而且消耗还不怎么大。
这点微弱的消耗，他只需要吸收三名普通人就能直接补回来。
黎晨无声的笑了笑，不再理会身后嘈杂的人群，漫步走向了与所有人路径相反的区域。
关键的记忆到手了。
现在，得去和E妈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