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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杭费劲的把嘴里的酒咽到肚子里后,问张毛毛:“你说,女生会让不喜欢的人背她吗?”
张毛毛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平时看到周杭为了这个女生情绪反反复复,他也不想再看到周杭变成这个样子了,于是他说道:“当然不会,除非…”
周杭急切的追问道:“除非什么?”
张毛毛:“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这个女生太轻浮,是个男的都想收入囊中。”
周杭摇摇头:“不对,她绝对不是这种人,我了解她。”
张毛毛:“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她失去意识了。”
周杭点点头,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可能是她生病了才会让他背她。”
雷俊峰摇了摇周杭的肩膀:“周杭,你是不是傻啊,被绿了还为你女朋友找借口?你非要她把绿帽子盖到你头上你才甘心是吧?”雷俊峰虽然不了解沈清的人品,但是看到周杭总被她折磨得人模狗样,就以为沈清是一个不得了的主。
周杭沉默了,趁着喝了点酒,他把一直以来心里的不快都说了出来:“我和她是在我高三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大大咧咧的,但是认真的样子又很专注,她成绩好,人又善良,每晚都给我补习数学——虽然到最后也没什么用,但是我对她先动情了。我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那么紧张她,那么关注她。我多幸运啊,她刚好也喜欢上我了,我在她面前总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想来,我真是太虚伪了。在她每天和我表白的时候,我就应该也多对她说说好听的话的。”
张毛毛、雷俊峰、余帆都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男生的八卦心理真的不比女生差。
“我还没有对她表过白,所以我们俩的关系其实还是不清不楚的。但我承诺过她,会等她高考,她也说过,高考完会来找我。我身边所有的朋友都知道她的存在,她身边的人也都知道我,所以我以为我们现在已经算是情侣关系了。她高考很忙很累我理解,我也经历过。前段时间她奶奶去世了,她伤心难过我也理解,尽管我没经历过。但自从她奶奶去世以后,她和我之间就莫名其妙生疏了许多。像是有一层隔膜,无论我怎么去撞击它,它依旧毫无反应。”
周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往嘴里送:“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我们高中的贴吧里面有我们以前的照片,所以手欠点进去看了。可是,我居然看到她…”
余帆像在听戏一样,恨不得立马知道结局:“她干嘛了?你快说快说啊!”
周杭叹了一口气:“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生——一个比我还先出现在她身边的一个人,坐在我和她曾经坐过的地方吃饭。而且,她笑得好开心,就像当时对着我笑那样面对着另一个男生笑了。”周杭说到这里,手已经把手里的塑料杯捏到变形。
雷俊峰抠了抠脑袋:“那你还不承认你被绿了?你还在倔强些什么?”
张毛毛打断雷俊峰说:“你别说了,听他说完。”
周杭耸耸肩:“我安慰着自己,她和那个男生又不是单独在一起吃饭,旁边还有好几个人,说不定她的笑是给别人的。毕竟她真的是一个笑点很低的人,随便一个笑话就够她笑好久。”说着说着,周杭又想到了刚开始认识沈清的时候她笑着跟她妈妈分享化学老师的趣事时笑的样子,光是想到她那个时候的样子周杭就觉得好笑。
余帆:“你笑什么啊?快点继续往下说啊!”
张毛毛没有搭理余帆,他是唯一一个正经的在给周杭分析问题的人,大概是因为经历得太多,所以更有经验:“所以这就是你上次突然回家的理由?我猜,你们谈得并不顺利。”
周杭冷笑了两声,算是在嘲笑自己的懦弱:“压根没谈,我看见她和那个男生一起走出校门,旁边还有她的一个好朋友,我之前还一直找她的好朋友去了解她的近况。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但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场景,所以我第二天就回学校了。”
余帆拍了拍周杭的肩膀安慰道:“难怪你从家里面回来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放了气的皮球一样。”
雷俊峰:“但你前两天还好好的,我以为你们俩和好了呢。”
周杭淡淡的说:“因为前两天她和我开了视频,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是需要我的。我以为之前是我想的太多了,可是,刚刚我哥们儿打电话告诉我说…”
张毛毛听了周杭的故事,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哥们儿说了什么,于是让大家把酒满上:“好了,别提了,就让它过去呗,咱们周杭不愁找不到对象,去她的学妹。”
三个室友陪着周杭喝到烂醉,才把他拖回寝室。周杭在寝室昏睡了一整天,而沈清却对此一无所知。异地恋让人讨厌的一点就是一个人在一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另一个人却在憧憬未来。我的泪流满面我的生不如死,你全都不知道。
沈清姨妈走后,又进入了疯狂的倒计时当中。王玮晨发现,尽管他转来了五班,但还是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和沈清说话。沈清一有时间就钻进书本里、试卷里、练习册里,根本不给他时间和她聊天。王玮晨能做的只有有事没事的往田励那边凑,和之前相比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能肆无忌惮的光明正大的看沈清。
临近期末考试,雷俊峰和他女朋友高珊琢磨着撮合周杭和杜雨琪。于是又把两个寝室的人约出来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去了学校附近的ktv唱歌。几个人喝了二十几瓶啤酒,酒量不好的周杭早就已经飘飘然了。通过那一次醉酒,周杭已经开始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沈清的思念了。
“我们来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吧?”高珊提议道,说着把一个倒空了的啤酒瓶放在ktv的桌子上,然后使劲让瓶酒瓶转动起来:“游戏规则:用力转啤酒瓶,瓶口对着谁的话,谁就要接受转酒瓶的人的一个要求。不许耍赖啊!”
张毛毛吐槽道:“什么嘛,那么无聊?我不玩儿!”
雷俊峰朝着张毛毛使了个眼色,张毛毛秒懂后就不吭声了。
其他人都没意见,除了周杭,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手机,因为他又想到沈清了。那一次因为输了游戏被别人真心话大冒险派遣去偷拍他的时候:“原来,那个时候王玮晨就已经阴魂不散了。”
所有人都看着周杭,雷俊峰问道:“周杭,就差你没表态了,沉默就是默认啊!”
周杭把手机放下,笑着说:“来啊。”
几局下来,瓶口就是不对准周杭,高珊和雷俊峰都快绝望了。终于,在轮到张毛毛的那一刻,瓶口对准了周杭:“都玩了那么久的真心话了,我们来一局刺激的吧?”
在酒精的作用下,周杭失去了平时的谨慎,竟答应了张毛毛的提议。
张毛毛:“现在就和你左手边的第一个女生换情侣头像,并且要保持二十四小时。”
周杭左手边的第一个女生,就是杜雨琪。只见杜雨琪也吃了一惊,这么明显的套路,周杭一定不会答应的。杜雨琪缓缓的抬头,看着周杭。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她还在想着周杭会怎么拒绝,到时候自己要怎么表现才不显得尴尬。没想到周杭居然答应了,把手机解锁放到了桌子上。杜雨琪受宠若惊,毕竟自己平时那么主动的和他发消息他都不带回的,今天居然同意和自己换情侣头像,她也赶紧把手机解锁放到桌子上,然后一脸娇羞的看着周杭。
“愿赌服输,你别想多了。”周杭小声的解释着。虽然是在解释,但杜雨琪听着就是别有一番风味。她笑得很甜美,点点头说:“嗯,我知道啦。”
高珊拿过两个人的手机:“最近举重妖精金福珠还挺火的,就换男女主角的剧照吧?超级甜的!”几个人轮流传看了一番以后手机就物归原主了。今晚的任务已经达成,便没人注意到余帆的微表情。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很多事情的安排真的就像命运在捉弄自己一样。当天晚上,刘单单寻思着周杭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找自己打探沈清的近况了,于是她点开了周杭的名片,看到周杭的头像从海贼王的路飞换成了举重妖精金福珠的南柱赫李圣经的剧照。女生的想象力有时候本来就很丰富,她意识到这个头像绝对不简单,于是第二天她告诉了沈清。
沈清听到刘单单说的情况,内心是非常抗拒这个事情的,她心想:“不会不会,一定不可能,他前段时间还和我开视频,还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怎么可能就恋爱了呢?虽然沈清的直觉告诉她,周杭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换头像,更何况是当下最流行的韩剧剧照。”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一整天,沈清的心情都极差,无论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不断地安慰自己,又不断地否定自己:“周杭确实值得更好的,这个学期我确实冷落了他,就算他谈恋爱也没关系吧?反正我们俩也没有什么身份。”另一个自己却在说:“什么没有什么身份,他之前不是说过让你等他28天吗?而且你们俩只差官宣了,他现在如果真的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那就算劈腿。”
“不对不对,他都没有和我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之前也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他...”沈清想到高三欢送晚会那个晚上,周杭对她说的话:“他,一定喜欢过我。可他为什么要换这个头像呢?”
下了晚自习沈清就跑回家把抽屉里的手机开了机,看到了周杭的新头像,沈清为了壮胆,偷偷跑出房间喝了一杯爸爸泡的药酒,那么决绝的一个人竟然在喝醉酒以后还犹豫挣扎了许久才敢拨通他的电话:“喂?在忙吗?”
周杭因为沈清突如其来的电话震惊了,他犹豫了半天才接通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周杭有预感,这个电话是他们俩之间最后一通电话:“你有什么事吗?”周杭的语气很平淡,就像第一次见沈清时那样平淡。
沈清半天没有说话,过了那么久才听到周杭的声音,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你换头像了。”
周杭沉默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和沈清解释,难道要他说自己是因为听说了她和王玮晨的事情,为了气她才干的这种傻事?所以周杭在面对沈清的质问的时候,选择不说话不回应。
沈清的声音颤抖着:“我不知道我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也不知道周杭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不想解释也不想反驳,大概是王玮晨和沈清之间的暧昧关系让周杭受了太大的委屈,原本就高傲的周杭,怎么能允许自己喜欢的女生和别的男生保持着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呢?所以周杭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怎么了?很意外么?”
沈清又隔了几分钟才重新说话,按照她平时的性格,发生这种事情,她一定会开口大骂的,但是此刻她却只能弱弱的问道:“你怎么可以和别人在一起?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周杭依旧淡淡的说:“我…你身边不是也有别人吗?”尽管他此刻内心波涛汹涌,尽管他就快要忍不住开口质问沈清和王玮晨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清原本是觉得很委屈,突然被周杭一句话问倒,她明白周杭一定是听了些她和王玮晨的传闻,她原本以为,她和周杭之间是有足够多的信任的,她原本以为,这些事情周杭和自己已经经历过,所以不用解释他也能懂的,原来大部分的遗憾,都与爱情有关,原来,大部分的爱情,都遗憾:“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既然这样,那我祝你们白头偕老,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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