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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新的忧虑
直至此时,冰川之行的一系列疑点都已剖析完毕,关于杞澜的一切也都已清晰地摆在了我们面前。她虽然已经死去,但在我看来,她依然还是活生生的。回想着她波澜不平的一声,我呆呆地望着手香烟腾起的袅袅白雾,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杞澜,这个一直被我们冠以恶灵之名的女人,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经历。
她从一个对世事懵懂的纯真少女,到随着丈夫颠沛流离的沧桑**,再到一个被丈夫抛弃而毅然自立的女强人。最终,却变成了仇恨一切的怨毒厉鬼。这样一个颇富戏剧性的凄惨人生着实是令人唏嘘喟叹,如果不是霍查布的出现,她应该能和慧灵圆满的厮守终生吧。
可如果最初要是连慧灵都未曾出现,那这样一个原本清纯质朴的少女又如何能被摧残到这般变态的地步?
如果这些人都没有出现过,或许,她的一生应该是快乐简单的吧……
然而终归是命运多舛,一个本来单纯善良的女人,却因为耐不住折磨而变得邪恶暴戾起来。她本打算复活后将世上之人全部杀光的,但她却怎能料到,她计划那个所谓的‘灵媒’,居然是在千年之后才姗姗来迟的,而她那积郁了千年之久的满腔愤恨,也只应验在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而更加令人恻隐叹息的是,她仅仅重新回到了世上几个小时,便被我们这些无端的闯入者给斩于刀下了。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这样的结局,是杞澜当初无论如何也无法预料到的。
在我看来,千年之后的杞澜已经化为魔态,无论是于人还是于己,这样危险的怪物都是绝对该杀的。然而,这对一个饱受磨难,历尽沧桑的悲情女人来说,公平吗?如果我们当初预先知道了她的凄惨经历,我们还下的去手吗?
此时我心五味杂陈,伤感与歉疚,喟叹与惋惜,各种复杂的情绪纷至沓来,让我僵在座位上愣了好久,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还是王子率先打破了房间的沉寂:“操的嘞,挺好一姑娘,最后落了个这么惨的下场。要我说,都是那他**《镇魂谱》害的。老谢,要不咱把丫撕了吧,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我摇了摇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渐渐地浮了上来。我紧张地点了根烟,沉声道:“恐怕事情还远不算完,你们想想,当初慧灵把《镇魂谱》撕成了两半,一半在他自己手里,另一半在杞澜手里。现在属于杞澜的这半卷咱们是在她的棺材里找到了,但慧灵的那半卷却也在咱们的手里。慧灵这半卷《镇魂谱》是打哪儿来的?你们……想起什么没有?”
王子猛地一拍大腿:“哎呦喂我想起来了那半卷不是从那两只血妖的手里找到的吗?这么说,他们是从慧灵的坟墓里偷出来的?”
大胡子摇头道:“重点不在这里,而是那两个人是如何变成血妖的。”
我深吸了一口烟,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其实在我心早已有了问题的答案,但这答案却太过让人头大,实在是不愿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王子当然不傻,听大胡子这么一说,便马上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随即他一脸惊慌之色,颤声道:“我懂了,那俩人……是在那个什么南岭的地方变成血妖的。”
我叹了口气,点头说:“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所谓的南岭,也就是慧灵的故地,至今还存在着那种邪恶的石头——魘魄石。那也就是说,血妖的根源还依然没有消除,至少还有一块魘魄石在某个地方隐藏着。”
大胡子沉吟了片刻,接口道:“的确如此,这块魘魄石应该就是在慧灵的故地,那一男一女或许是机缘巧合遇到了魘魄石,而后变成了血妖。但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你们记不记得,刚才玟慧讲到杞澜和慧灵初得《镇魂谱》后,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哪里?”
我心一惊,猛然想起《澜心叙》的记述:慧灵在找到《镇魂谱》后,一共得到过两块魘魄石,一块留在杞澜那里,一块被他带到了贵州一带。
但这两块魘魄石只是末节,他们取得魘魄石的地方才是重之重。那地方似乎是魘魄石的出产地,如果这个地方依然存在,那么,就等于还有成百上千的魘魄石在世间留存。那也意味着,血妖也会因此而层出不穷,吸血食人之事将永远不会停歇。
想到这里,我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把我刚刚想到的给众人叙述了一遍。大胡子面沉似水,点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可现在咱们根本就不知道所说的地方到底是哪,这要找起来,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上百倍。”
他一句话说完,我们所在的酒楼包间再次陷入了寂静之。每个人的心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当如何,现在别说那个魘魄石的产地了,就连慧灵故地的所在我们也是毫无头绪,这两个神秘的地方,又让我们去哪里寻找?
但如果说就此作罢,我们的心又极为不甘。抛却冰川一行的无功而返不说,单是魘魄石存之于世这个噩耗就让我们如坐针毡。魘魄石不除,就意味着血妖这种生物永远都无法彻底清除,如果任由血妖在世上横行猖獗,那我们此前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白白浪费了?
况且,这又如何对得起周怀江、程猛、陈问金,以及那些惨死在血妖手的无辜生命?就连苏兰也是饱受其害,至今还不知道自己亲手杀害了两个同事。真要是放弃消灭血妖的这项工作,我想我们每个人的心都会因此而遗恨终生吧。
凝重的气氛在房间持续了很久,我微微的感到烦躁起来,心想总不能就这样沉闷下去,本来挺好的一顿庆功宴都快变成追悼会了。反正血妖一定要除,路途也要继续下去,也不一定非要急于一时,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于是我率先开口道:“行了,都别瞎琢磨了,国那么大的地方,就算想死也想不出来。玟慧,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把《镇魂谱》给你,然后你想办法再破译一些,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线索没有。”然后又转头对胡、王二人续道:“眼下咱们也只能就这样慢慢地摸索了,如果《镇魂谱》最后没能派上用场,就一起合计合计,再另想其他的办法吧。”
三人听我说完都点头同意,房间的氛围总算是显得轻松了一些。
我喝了一口酒,对众人说:“刚才咱们聊得跑题跑太远了,其实今天吃饭的目的是为了庆功。一是为王子同学的功劳做一下表彰,二是对老胡同志在山洞的大无畏精神表示感谢。来来来,大家多吃多喝,愁人的事今儿个咱们不提了,有什么话都等酒醒了再说吧。”
季玟慧被我说的一愣,问我:“王子?他有什么功劳啊?”
我嘿嘿一声坏笑,心想这倒卖物的事早晚也得让她知道,不如趁着酒劲儿跟她说了,她要责怪起来,好歹也有王子和大胡子帮我劝着她点儿。
于是我便把红宝石的事跟她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为了防止她斥责我们,我不等她说话,紧接着又把对这笔资金的分配方案说了一遍,其特意强调了一下给周怀江等三人家属的抚慰金一事。
季玟慧听我说完,侧目斜睨着我和王子,憋了一会儿,才叹气说道:“行了,我也不怪你们,你们这么做也不是全为自己,好歹还存着一份儿帮助他人的善心。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现在整件事已经上升到另外一个层面了,而且咱们今后如果再次出行也是需要资金的。”
我长吁了一口气,心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下来。于是我又把和徐蛟交易的过程给他们讲了一遍,并且把心对此人的疑虑一并讲了出来。
大胡子说这事的确显得有些蹊跷,如果不是玟慧的哥哥暗出卖了你,那就是这个徐蛟一直在暗盯着咱们。也好,既然他们知道《镇魂谱》,那就说不定也知道有关魘魄石的事。明天晚上我去他家里暗偷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听出个什么门道来。
我心想此法甚好,眼下这茫无头绪的窘境正让我们头疼不已,如果大胡子偷听得手,或许还真能从这徐蛟的身上找到个突破口。
一想到突破口,我突然想起了那师爷说的那几句奇怪的口诀,于是我把口诀也给众人背诵了一遍,然后让他们说说各自的看法。
王子对这方面简直是个白痴,自然连想都不想,边摇头晃脑地说着听不懂听不懂,边狼吞虎咽地把他面前的那盘水晶虾球吃了个干干净净。
大胡子和季玟慧则是愁眉紧锁,口默默地念着那几句口诀,一个双眼望天,一个手抵嘴唇,都在冥思苦想着其的窍要。
我不敢打断他们的思路,押了几口酒,点了根烟,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忽然间,季玟慧和大胡子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两人转头互相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