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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厚的新厨子终于败在了小二百般委屈的神情下,心一横“行!我给他们送去!”,倒是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
“您可真是好人呐!”那小二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笑得只差把嘴角扯到耳后根那去了!
新厨子:“我……”我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吗?
……
夜晚的醉仙楼,热闹更甚于白日,要不怎么说这是南曲首屈一指的酒楼呢!你瞧那吵吵嚷嚷的劲儿,连对面街上的勾栏院都是望尘莫及的。
可你说哪来平白无故的生意,原是这醉仙楼的掌柜想了个吸引客人的绝妙主意。
既然南曲城是儒学圣地,那货真价实的文人也好,附庸风雅的俗人也好,都逃不开一个“名”字。试问这天下读书人哪个不想“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闻名天下知”?
那醉仙楼上任掌柜便利用这一点定下规矩:
于每日亥时来楼里的客人,便有资格参与诗会,这诗会与平常诗会不同,虽名为诗会,却不拘泥于诗一种形式,不论是文章、画稿、游记、手札……凡是你能拿出来的,皆可以在这儿展示。大家可以在自己欣赏的作品那里,留下由醉仙楼提供的桃花坠。每年一选,获得桃花坠最多的作品,将由醉仙楼出资装订成册,免费发放于大街小巷,更有甚者,可以一朝扬名,传入圣上耳中,便能免去一应考察,跃入龙门了。
想当年颜相便是凭此得了圣上青睐,一路做到了宰相。
闲话休提,那赵煜见众人评点诗词画作,便想起了自个丧生于竹林的画,颤巍巍指向千小元:“都怪你,要不本少爷现在也能去显摆显摆!”
“就你那……”
二人说话间,只见一身形粗壮的汉子端着托盘走了过来,醉仙楼盛放佳肴的碗碟向来精致,此时却被托在一双粗糙黝黑的大手上,真是格格不入,叫人不忍直视呐!
只是将碗碟放在桌子上的动作却是十分灵活轻柔。
“各位客官慢用!”
赵煜扔了一锭银子道:“下去吧!”
那汉子连忙接了过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谢谢爷!谢谢爷!”
“别在这杵着了,快走吧!”
汉子收了托盘:“嘿嘿,那小的下去了。”嘿!这哪是恶霸啊?分明是财神爷嘛!
“来来来,璟阳,咱今日好好庆祝一番!你不在这一年,千小元可缠死我了。祝本少爷耳朵终于能清净清净了!”
白璟阳搂过千小元,不屑道:“我看,是你缠着我家小元!”
“璟阳说的对!”
赵煜:“甭管这些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推杯换盏,不知觉间醉仙楼的人已走了大半,只见三人在桌上喝得东倒西歪,白璟阳不知何时跳上了窗口上,眼瞅着就要坠下去了,笑嘻嘻地看着天边圆月道:“今晚的月儿可真好看,我要去看美人!你们去不去?”
千小元趴在桌上,手里攥了一把筷子,含糊不清道:“钰、钰阳哥哥,……”
而赵煜也喝得半醉,见白璟阳跳上窗口,正要去拉她下来,却被千小元一把拽下了凳子:“钰阳哥哥,不准跑,俺,俺绣荷包送给你。”
赵煜被她手里的筷子戳的生疼,翻身便滚到一旁。
白璟阳回头见二人倒在地上哈哈一笑:“就你们这样,也敢跟我拼酒!”
说罢便向提气飞身下楼,提着一壶酒左摇右晃,摇了摇头又是一笑:“今晚的酒有些上头,我还是去找美人吧!找谁好呢?素素?不素素睡得早,无趣。晚晚?晚晚估计又在忙着练舞。有了,我去找颜则,他肯定闲着,我倒要好好跟他好好比划比划。”
白璟阳七拐八弯地最终走到了一处巷子口,只见她歪了歪头疑惑道:“这是哪?我走错路了?不能啊?”
此时,十几个黑衣人突然从屋檐上出现,将白璟阳团团包围,为首之人嗓音尖细,只听他拔剑命令道:“给我上,主子要活的,别杀了!”
“有趣有趣,本小姐正想找人比划比划,就有人送上门来”白璟阳见势,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肆意笑道。却未见那黑衣蒙面之人眼上闪过的喜色。
说话间便动起手来了,只见白璟阳掠过那为首之人,顷刻间便夺下了他手中之剑,复又叹到:“可惜了今晚没带月鸣剑,你这剑是钝了些,倒也能凑合用用。”
那人气急败环,尖细的嗓音中带了一丝颤音:“都是死人吗?给我上!”
说罢黑衣人一拥而上,剑光闪烁之间已然过了几十招。
那领头之人站在一旁急道:“一群蠢货!连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的打不过!”
白璟阳闻言笑道:“可不,你们这群蠢货……”突然她眉头一皱,只感到脑中一片刺痛,竟是连剑都拿不稳了。
不对,她即使喝醉了酒也不会运不稳气,这倒更像是,像是中毒。
比试向来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更何况如此大的一个空隙。待白璟阳回过神的时候脖子已经被十几把剑抵着了。
尖细惹人厌的声音再次出现:“啧啧啧,不愧是战神的后代,中了主子的都居然这么久才毒发。”
白璟阳皱眉不语,是自己大意了,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意欲何为?也不知道小元他们出事了没有。
……
次日清晨,今日是孟大儒亲自授课,见学子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面认真读书,孟阜点头,不错,这一届学子虽是能闹了些,但到底还是不错的,孟大儒扇着蒲扇,正看到国史里的一场精彩战役,便听有人唤道:“先生?”
孟大儒不耐道:“何事?”
“先生,可否出去说?”
孟大儒:“便在这说!”
“先生,可否出去说?”
“我说你能不能让先生我安静一会?”说完抬头见说话之人是颜则,便又笑道:“是守平啊!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待会再说,先让先生我把这段看完。”
颜则:“先生,有人不见了。”
孟大儒:“不见就不见吧!……啊?你说谁不见了?”
颜则:“先生,我们出去说。”
孟大儒:“好好好!那快走吧!”
门外
孟大儒:“快说吧!到底是谁不见了?”
颜则:“昨日戌时,赵煜出了房门后,到现在一直没见到人。连同白姑娘和千姑娘也不知所踪。”
孟大儒笑道:“我还当什么事呢?那三个猴孩子一定是商量好偷偷跑出去的,不知又上哪闹去了!”
颜则:“不止如此,我昨日收到密报,探子说看到白姑娘同十几个黑衣人打斗。”
孟大儒:“什么?璟阳又跟别人打架了?这孩子!”
颜则忧心道:“这次怕是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