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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走后,薛子初望着他去的方向,略微有些失神。
她想,最初她怀疑有人想要假借血鸢之名为祸乱世,便想回来一探究竟。
见了黄粱之后,以为那是天鹰教的复仇,而这几日血鸢真的出现后,再纵观发生的这么多的事,她便也不再急于寻人寻剑了。
只是现下,她有些纠结于,是不是应该向黄粱表明身份,免他在层层假象的漩涡里,因惑行错了方向,徒劳倒是不怕,最怕的是陷进危险之中,或是出什么意外。
再者,江清与华东君尚且不论,黄粱于她而言,情谊也曾亦是非比寻常,遂于情于理,对他不该避之不相认。
可..她也深知,如今形势下,黄粱与江清等人看起来不似往昔见面必战了,甚至有了共同的方向,遂一旦她自己松了口,其他人也就瞒不住了。
唉..
怅然间,薛子初便是不禁又叹了口气,紧接着耳边便响起了那个淡淡的声音:
“为何叹气?”
她感觉自己早就已经不诧异自己总是不经意间便在他面前暂时放下防备了。
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江湖,真的好麻烦。”
只见听了这话,华东君转过身面对着她一贯清冷的目光明显沉了沉。
默然了片刻,他道:“会过去的。”
会过去的。
听了这几个字,薛子初便是默默苦笑了一番,却也还是心道,这么毫无意义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倒也不显得是句废话了。
紧接着,便听华东君又道:
“你的伤,如何了?昨日之事,抱歉。”
闻此言,薛子初倒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已经没事了,不必挂怀,小伤而已,没什么的。”
只见听了这话,华东君眉心渐渐躇了起来:
“吃过药了吗?”
低着头听声音,似乎感觉不太对劲,薛子初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果然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看了。
“你…在不高兴什么?”
此一句是薛子初脱口而出,说完,她自己甚至有些诧异自己竟然如此直接的问了这么一句以前她从来不太敢直接问的话。
只见华东君听后眸子当即紧了紧,他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背过身去,微微叹了口气。
她便是有些莫名,还在想不知哪句话自己又说的不合他耳朵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说“小伤而已”,显得有些自负轻狂?
于是,她便只好又说了句:
“我的意思是,吃过了穆先生给的药,已经好多了。”
华东君没理她。
按往常习惯,他这时候应当是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而见他半天未动身,微微迟疑了一下,薛子初心道,那便只好自己退下了。
遂她默默的转了身,向后院走去。
听见身后的动静,薛子初甚至能感受到有一道如剑的目光袭来,可她也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发慌到不敢回头,不知不觉也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
与此同时,城外林间,江琊墓地。
伏蛊派的姚远带着一批人正在查看四周地形,江清则面容冷俊站在那颗柿子树下,戾着眸子看着他们。
此刻便是他,也还未看出那姚远到底是在做什么具体的谋划和安排。
他身旁的陆知临望着那座青砖墓深深的叹了口气,继而对江清道:
“江兄,你我二人相交多年,也算是值得信任,遂可否向我交个实底,江琊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当真一概不知?”
只见听了这话,江清眉间一沉,随后也叹了口气,他道:
“陆兄,我自然知道你是信得过的,只是,当年封棺下葬,还是你助我操办,眼下这般状况,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我…是真的不知。”
陆知临转头又看了看那座墓,神色更显疑惑:
“是啊,所以只能归结于有人假冒,可假冒者,其人,其行径,也未免太像了些,看起来就如他真的复活了一样。”
闻言,江清眉间的沉重更深了,他仿佛有些自言自语般说了句什么,模样看起来也是很为疑惑,而见状,陆知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
随后,他道:
“江兄,我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恩仇淡化,你对江琊仍会顾念些兄弟情谊,可作为好友,我便还是要提醒你,当年他所造下的杀孽实在是太过深重,现在大家都已经认定是他,群情激愤,百家都要讨伐,你日后做什么都还需多方考量,切不可意气用事。”
“恩,多谢陆兄直言,这个道理我尚还懂得。”
只见江清说着向陆知临抱了抱拳,继续道:
“我也知令尊陆老宗主当年也是死于血鸢之下,你与其也背负杀父之仇,所以陆兄,日后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及我的想法。”
只见闻此言,陆知临嘴角微微一弯,挤出了个宽慰的笑,他道:
“江兄能体谅便最好,噢,对了,这几日你可有查出无故牵扯旭风进来的到底什么人?”
江清摇了摇头:“说来惭愧,这几日我想尽了法子,却是一直未查到任何线索。”
“恩,这两拨人的行踪都太诡异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说着,陆知临便是又叹了口气,而江清则看向在不远处的姚远,幽幽的道:
“先且待这位姚宗主能出什么锦囊妙计,能否先引出些什么人吧。”
闻言,陆知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点了点头,道:
“眼下便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各自沉默了片刻之后,那姚远带人聚集了过来。
只见他向江清及陆知临微微抱拳示了个礼,继而颇为胸有成竹的道:
“江宗主,陆宗主,关于此处届时如何布置,姚某已经熟记在心。”
闻此言,江清回了礼,直言道:
“姚宗主,恕江某浅薄,着实想不明白,且不说你到底要如何设计抓人,至少现在如此大张旗鼓,也很难将人引到这个地方来吧。”
姚远眸子轻转,微微一笑,道:
“江宗主不必多虑,现下我手里有一样东西,不日便放出消息,那魔头听说之后必定会出现并来抢夺。”
闻言,江清一诧:“是什么东西?”
而那姚远却只是露出了个神秘的笑,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