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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们就到家了。
方士劫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高杰义讶异道:“诶,方叔您倒是回来的早啊。”
高杰义他们是跟着王一强的马车回去的,所以回来的比较早。他们吃饭的时候,方士劫都还没回来呢。
方士劫见了两人,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哟,两位少爷回来了啊,这一趟活儿可没少挣吧,没有我功劳也有我苦劳吧,这次是赚了多少啊?”
一听方士劫这话的意思,他是准备要分钱走啊。
吕杰诚顿时一愣。
高杰义眼泪瞬间聚集眼眶。
方士劫看的一呆。
高杰义冲上前去,抱着方士劫就鬼哭狼嚎起来:“我的方叔叔诶……您都不知道我多惨诶……”
方士劫吓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怎么……怎么了?”
高杰义一边哭一边嚎:“穿帮了,穿帮了哟,一个铜子儿都没要到,我还被打了一顿,哎哟喂……疼死了我呀……”
方士劫急忙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会穿帮露馅呢?”
高杰义痛骂道:“都怪那个臭说相声的,坏了我的大事哟。”
吕杰诚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抽,你刚刚还想拉人家入伙呢,扭头就把屎盆子扣人家头上,你真够可以的。
方士劫心一沉:“完了,白忙活了。”
高杰义哭着喊着:“何止啊,人家还打了我,还让我赔十个大洋,我要是拿不出钱来,他就要去巡警阁子跟我们打官司啊,方叔啊,这钱您出了吧?”
方士劫脸都绿了。
吕杰诚也脸色甚是精彩。好家伙,敢情他方叔陪着他们忙活了一天,一分钱没捞着,还得倒赔出来十个大洋啊?
方士劫急叫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杰义哭叫道:“都怪那个说相声的,他把您的底儿给露了,那人明儿要是去巡警阁子了,那咱们可就都完了,都要吃官司啊。”
方士劫听傻了,用手狠狠揪着自己胡子。
高杰义接着道:“方叔啊,可不能让他去找警察呀,不然我师父可就知道了,我师父要是知道您带我骗人去,那可就完了呀。”
方士劫急了:“什么呀,怎么就成我带你去骗人,分明是你带着我去啊。”
高杰义叫屈道:“我一个没出师的老实孩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只能是您这个大人带着了。”
方士劫瞪着眼睛,怒道:“嘿,我说你小子颠倒黑白倒是一把好手啊,怎么着,你这次是赖上我了啊?”
高杰义委屈巴巴道:“哪能啊,我就一倒霉孩子,我能赖上谁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上次就莫名其妙被打了,这次又莫名其妙被人讹上,还莫名其妙被你带去骗人,您还不管我。”
方士劫火了,骂道:“你哪儿就莫名其妙了?”
高杰义振振有词道:“我怎么就没莫名其妙了,难道我上次不是莫名其妙被人给打了吗?”
方士劫不假思索,回道:“谁告诉那是莫名其妙的?”
高杰义立刻反问:“那您说是怎么回事?”
“我……”方士劫顿时一噎。
高杰义立刻打蛇随棍上:“方叔,有人可看见了,您那晚就在那条胡同里面,您可是瞧见我挨了打的,您没个说法吗?”
方士劫眼中顿时闪过慌乱。
高杰义瞪大眼睛,凑上前去,逼问道:“方叔,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可一直拿您当亲人看待,我是不相信您会害我,可我总得知道我挨的这一棍子是为什么吧?”
吕杰诚嘴巴都张大了,他都看呆了,刚才不还是哭着骗钱吗?怎么突然变成伤人了,方叔知道师哥被人打伤的原因?
“我……”方士劫话语噎住了,他看着高杰义逼视着自己的眼睛,竟无言以答。
高杰义脸上却突然一松,反而露出了笑容,他伸手给方士劫整理整理了衣服,轻声细语地说道:“方叔,我也就是跟您开一玩笑。伤,就伤着呗。我高杰义无父无母,姥姥不疼舅舅不亲的,烂命一条,被打就被打呗,也就不为难您了。”
说罢,高杰义便直接进门了。
方士劫看着高杰义的背影,目光沉重了许多。
吕杰诚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便赶紧追着高杰义进去了。
……
老北京的夜晚是非常安静的,热闹的只有两块地方,一个前门大街,一个是天桥,这两处都是娱乐场所,前门大街唱戏的多,戏园子全在这儿,八大胡同也在这一块。天桥也是一样,杂耍园子、游艺场、书茶馆、相声棚子,晚上正是最热闹呢。
秦致远从来不挑灯晚儿,所以早早地就待在家里了。
佟小六还没回来,他估计又去唱窑调挣钱了。
所以今晚上的四合院显得格外安静。
北房里面,吕杰诚和高杰义窝在小房间里,两人又数了一遍大洋,400大洋有余,他从汪老鱼扣的那一笔还没用完呢,再说最开始的时候佟小六还给了他十个大洋,这都是他的小金库。
高杰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嘿,四百个现大洋,我就不相信六哥娶不下媳妇来,这么多钱去郊县都能娶好多个了。”
吕杰诚也嘿嘿笑着:“那六哥就不用再去唱下处了,我知道六哥最不喜欢去这种地方了。”
高杰义笑道:“你懂什么,去赚钱当然是不喜欢了,下次带你们去那地儿花钱去,再看你们高兴不高兴。”
吕杰诚脸一红:“我才不去呢。”
高杰义大笑两声。
顿了一顿,吕杰诚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师哥,方叔那晚上真瞧见您被打了?”
听到这话,高杰义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
吕杰诚又问:“师哥,您不会是怀疑方叔……”
高杰义摇摇头:“我当然不会怀疑方叔,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当然不可能会害我,就是他肯定有事瞒着我。”
“啊?”吕杰诚苦着脸问道:“那师父知道吗?”
高杰义目光深沉,悠悠言道:“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莫名其妙被人打了;我也不知道方叔当晚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袍人,为什么要断了癞头张的腿却让他们来找我寻仇。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感觉到了深不可测,但不管因为什么,至少我总得要一个说法和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