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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之初,天地混沌一片。那时,我们吸收的元气便已出现,且复杂多样,只是未有分类。真正详细的分类是由灵契之祖,也就是语尚言完成的,而后沿用至今。元气存在万物间,甚至魔气都离不开元气,否则便会饥亡。而人作为万灵之长,虽说有的存在因筋脉问题难以吸纳元气,成为修行者。可苍天眷顾人类,给了我们这具躯体,让我们更容易悟道。这也是荒兽到达六阶后,必须化形的原因。人形修行速度更快,因为躯干四肢能顺应天地自然。”
“正是因为如此,人才能称霸大荒,这是荒兽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今后也一样。人的生灵之气在乎精神和体内积攒的一切,又因人人不同而有别。身体强健一些的,生灵之气便强些,这股存在,虽不同为元气。可魔气吞噬元气后会变强,实力得到增长,而吸食单纯的生灵之气,也能快速提升实力,因为一举一动,皆不再是一个人。就像我现在,一吸一纳,就是数百万人在同时呼吸。就算这百万人都是脑残智障,我对天地的感应,都是你不能及的。如此一来,要想吸纳元气吞食还会难?”
讲到这,潘驭放声大笑,带着无尽的嘲讽之意。
“若要再论,我能和你讲个三天三夜,你这个学院教员,当的也真是失败!”
“说那么多废话,一句都没用。”
虽然这些事管仲易的确不知道,但他光是凭猜就能猜到一些,但他想要的,是这道魔纹祭祀符阵的弱点。他要将其摧毁,可潘驭话中,没有半点破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自潘龙和闫猛死后,褪去伪装的潘驭,便尤为喜欢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看别人,因为在他眼里,他已然成神。面对管仲易不屑而质疑的目光,潘驭嘴角一撇,笑道:
“你不就是想毁掉符阵嘛,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摧毁它的方式,但我猜你没那个胆量去做。”
“学院人不缺胆量。”
“那你敢死吗?”
潘驭眼里满是贪婪的光,直勾勾的盯着管仲易,显然是觊觎他的生灵之气,若能得到这家伙的生灵之气和体内的元气,以他自身的资质和元气修为,立马就能突破到云巅,然后再努把力,到达云巅之上。
云巅之上的境界少有人达到,因为再之上,就是大荒桎梏。只要他将其冲破,他潘驭就是整个大荒的神,站在所有人头顶!
当前管仲易来,潘驭已有些危险,所以想快些吸食生灵之气。可看后者,他愣在原地许久,不知是在犹豫,还是慢慢下定着决心。潘驭觉得是前者,只要触及死亡这个话题,是个人都会害怕,但管仲易早就有答案,抬头时,面孔坚毅如刀。
“你有胆量说嘛?”
现在的潘驭根本激不得,因为会立马中招。他哼了一声,道:
“有何不敢?符阵上的力量皆是生灵之气,用元气只能将其冲散,可它依旧存在于天地间,我一张嘴,它们就会争先恐后的往里钻。所以你就算用最野蛮的方式将其冲毁,即便符阵被毁,我也能吸收。”
“究竟该怎样?”
“符阵只用于传输,碎了也没事,但你不想让我吸食生灵之气的话,就牺牲自己将其引爆!”
潘驭歪着个嘴,似在看笑话。
“生灵之气只能用生灵之气引爆,你敢吗?即便你是问道境界的修行者,只要将生灵之气炸毁,也是死路一条。那样的方式可谓死透,不像肉体受伤或精神受创那么简单。怎么,试试?”
“你觉得我不敢?”
管仲易目光轻蔑,面孔微微向下,看向潘驭时,露出一丝阴险的笑,似他为了达到目的,也会不择一切手段。正是这丝笑容,令潘驭眉头紧锁,觉得不妙。他觉得管仲易不会那么不要命,后者也确实没有朝符阵而去,而是朝他而来。
潘驭惊乎:
“你疯了?”
“疯的是你!既然敢残杀这么多生灵,就算没有天谴,我也要让你偿命!”
管仲易攻势和之前一样猛烈,拳拳带风。他的手掌时常握着的是书卷。书卷抽走后,便捏成拳头,拳拳抨击人的身体,令其很快吐出两口鲜血,面孔晄白。显然,管仲易的出其不意潘驭有些没想到,可他更想不到的,是管仲易的决心!
作为学院一员,也作为一位正义之士,管仲易三观极正。无论正道和魔道的战争,还是人?兽之战,都有迹可循,这倒不算什么,爆发战争也是正常的事,不在于哪一方确实错了或没错,但无论怎样的战争,都不该这么残害生灵。
管仲易难以想象天下人知道四城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天下真的要乱了,且是大乱,乱到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是一国无君的现象。这样的事,数万年来都没有发生过,可此时荒唐的发生在这等特殊时间。
那是无数个家庭破碎,更是无数人没了亲人,那等痛楚,是管仲易的力量源泉,令其悻悻轰拳时,元气更为猛烈。
一拳轰碎苍穹,无边的元气朝潘驭挤去,虽说后者现在恢复了状态,正视起管仲易,可还是难以将其碾压。比起综合实力,拥有克制元气之魔气的潘驭,比管仲易要强不少,但战斗起来总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似被管仲易的气势吓住。
管仲易的战斗方式确实和之前不同,他现在不顾防御,只是一昧进攻,直拳极快,每一次都引得天崩地裂。魔气照常袭来,但管仲易一咬牙,什么都不管,硬着头皮与其冲撞在一起。
身体外的元气护罩泛起剧烈的涟漪,四周空间也不断炸裂,轰声极响。而他只是在滔天魔气中前行,即便肌肤寸裂也不顾。一手探出黑气时,快如游龙,穿行过数个空间,落在潘驭头顶。
“糟了!”
潘驭惊呼,魔气上冲如隼,可硬生生将其脑袋捏住,怎么也不松手,甚至将空间扣出五个手指印来。
“给我下去!”
管仲易将潘驭往下压,元气与魔气当即交汇,形成一道浑然光柱,贯彻天地,随之掀起气浪,不知能卷到何处去。
“你可真是天真!”
潘驭骂管仲易,身形当即消散,后者手掌当即也只是抓了个空。下一刻,潘驭出现在管仲易上空,手掌摊开,力擒苍穹,将无边魔气下甩,试图将管仲易灭杀。
既然管仲易能到此,潘驭的计划必定已暴露。他本来就没指望着用魔纹祭祀符阵杀死待在斟鄩中的管仲易和廖赛,可他到了此处,就得被自己吸食。但得抓紧时间,否则这成神大业,会败在最后一步,那样岂不是很亏?
想着这般事时,甩下的魔气没有砸在管仲易身上,他于一瞬化作万千分身,聚集在一处时,站在潘驭更高处。他就知道潘驭会使这招,可真正天真的,还不知是谁。
因为之前魔气的使用,苍穹已成一片漆黑。其下,管仲易使用着纯正的元气,封锁四周空间,凝缩似水滴,齐齐落下后宛若一场大雨,打在潘驭身上,直令他喊疼。
大雨中,元气于一道冰冷喝声中下沉,继续将潘驭下冲。他此时得承认,自己有些慌了,可管仲易丝毫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只是压碎空间,无论其怎样逃窜,魔气拖出怎样漫长的尾巴,都无法冲出这片下着大雨的特殊空间。
“这样对你有何好处?我和黑煌他们不同,我不为兽族,也不为魔道,我只为自己!你放了我,我成神后,能帮你们对付魔道中人,这些生灵不会白死,而且现在他们的死,已是不可扭转的现实!”
“你还有脸提他们?血债血偿吧!”
管仲易面目狰狞,双手结印时,精血从体内流出,浮现在指间。一瞬,元气染成血红色,一场别致的恐怖大雨一瞬落下,将潘驭下砸。后者走到这一步,岂会甘心,怒声道:
“学院一个默默无闻的教员,还想将我压制?做梦——”
“血囚——”
管仲易也是首次施展这等禁术,当即消瘦一圈,可血色雨水中的力量,每当碰到魔气时,都会令其一瞬消失不见,而后狠狠落在潘驭身上,令其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凄惨无比,很快嗓子都喊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潘驭满是不可置信,他的魔气,怎会被元气轻松破开?按道理说,应该是元气被魔气吞食或破开才对。紧锁眉头时,潘驭的身体一瞬落下九天,朝满是凝缩生灵之气的祭祀符阵而去。
求饶也已求饶,狠话也放过,当前只有奋起而斗之,管他三七二十一,都得活下去。
“我刚有这等实力,本不想施展这等招数,但是你逼我的!”
潘驭双眼充满黑红魔气,下一刻,体内魔气已炸开,将整片清澈的苍穹泼脏,令其像倒上污水的地板,一瞬变得污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