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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两地相隔太远了。”陈方安眉稍皱的更紧,从县学徒步到此处岂不是要走上一个多时辰,他颇为心疼两个弟子。
“用饭了,拜师的束脩都上了饭桌,师傅要多吃些才是。”
师徒三人正在为路途伤神,骤然间响起一句天籁之音,三人精神一振,还是吃饱喝足了再继续伤神。
吃饱了也没有功夫搭理伤神,接着上课,直到太阳快要落山,谢珞三人才打道回府。
入夜,磨杵院的书房内灯火通亮,在黄色油灯的照亮下,环堵萧然的书房犹显的四壁萧条。
书房内仅仅摆着两张文案,一排书架。
书架放着寥寥几本书,谢氏祖屋有大书库供所有族人使用,族人一般不用自己买书,所以谢氏族人的书房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儿。
“二哥,将话本放下,写师傅布下的课业。”安静的书房中响起谢珞语气平淡的话语。
谢瑾漫不经心道:“一直以来的课业都是你替我写的,珞儿就辛苦一些,写两份。”
“我已经是写两份了,写我自己的课业,再替你写县学教习布下的课业。”谢珞头也不抬,依旧埋首案中。
“那就再写一份。”
话音刚落,骤然听见‘嘣’一声,重力拍桌子的闷声巨响。
谢瑾吓的一大跳,然而还有更吓人的尖叫声传入耳中:“小桃,我的刀呢?”
坐在四蹄矮凳上看册话本的小桃一边揉揉耳朵,一边反省自己下回不可再坐二少爷身旁。
“您随身带着呢。”
谢珞无语,撂下的狠话也能当真?谁会往怀里揣一把尖刀,戳自己吗?
“这把太钝了,再去拿一把锋利的。”谢珞叫嚷道。
没刀怎么收场?
没刀也是能收场的,谢瑾认怂了,幽怨的看着她:“我写!”
话音落下,书房内霎时回归安静,只是安静只维续了片刻,又响起小桃的声音:“外头有说话声,奴婢出去看看。”
小桃将房门一打开,隐隐约约的声音立时清晰完整。
“四少爷不哭,您是乖孩子,您今晚就住磨杵院,明日一早醒来便能见着三夫人。”
“小橘骗我,娘可不会这么快回来,娘要去找爹又不带我。”
谢珞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腾’的弹立起身,快步跑出书房。
她的心中恐慌蔓起,三婶一个妇道人家大晚上要出远门找丈夫,准是丈夫出了事儿。
谢瑾也不迟疑,奔跑的步履紧跟在后。
“见过两位少爷。”瞅见迎面飞奔而来的两个人影,小橘与小梅齐齐下蹲见礼。
“小橘,府里发生了何事?”谢瑾沉声问道。
小橘回道:“奴婢也不知晓,三夫人在夫人院子里。”
“二哥三哥,娘说有事要寻爹爹商量,要去找他。瑞儿也想爹爹。”谢瑞呜呜抽泣着,一张小脸布满了泪痕。
小屁孩哭的稀里哗啦,谢珞心中一软,深沉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瑞儿乖,你先跟三哥哥去玩,二哥去找你娘问问为何不带你去。”
谢瑾脸色郁郁:“瑞儿就交给我,你快去探听,回来再告诉我。”
谢珞朝他点了点头,提起步子往外走去,离了众人的视线,谢珞顿时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主院,谢珞匆匆的脚步一跨入梁氏的房间,面向门外的梁妈叫道:“二少爷来了。”
闻声,搂在一起掉泪的妯娌二人抬头看向门外,见着真是谢瑾,三婶张氏急忙站起身迎向谢珞。
许是见着主心骨,张氏自觉有了依靠,一腔哀痛顿时抑制不住,‘哇’一声哭的嘶声裂肺:“瑾儿,你三叔他出事了,方才有人回来传讯说他被歹人袭击,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熬不熬的过去全看天意。”
尽管谢珞心中同样悲痛,脸上丝毫不显,语气镇定地问道:“三婶,来人呢?”
张氏哽咽着:“走了,婶子不识得那人就让他走了。”
“瑾儿,你三婶要去找三叔,娘不让她去,妇道人家夜晚出远门太过危险。”梁氏声音也带着哭腔,听闻噩耗传来,她的心情也很悲痛。
梁氏虽是不喜谢无涯,只是叔嫂间的小纠纷岂会抹灭她的良心,再怎地也是至亲之人。
谢珞的面色平静,遇事不慌,有着不符年纪的沉稳,她若是慌了,两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
族中庶支委实是靠不住,他们都是太爷爷的兄弟留下的血脉,血缘远了不说,族中一有糟心事儿,半个人影也见不着,若是有好事儿,前来分好处的族人准能将屋子挤的满满当当。
“嫂嫂,我求求你了,让我去吧。”张氏泣不成声。
梁氏见她又闹,双手迅速扣上张氏的手,伸出脚踢了踢呆楞的谢珞,不满道:“瑾儿,你杵着愣什么?快劝劝你三婶。”
谢珞愣神是在暗想独自偷着去,不去她会寝食难安,南江县不太平,不能带着谢瑾去。
回神,谢珞看着犹在抽泣的张氏,劝慰道:“三婶勿忧,三叔身边有人照顾。夜间出行不太平可千万不能去,今晚您就在这歇息,待明日天不亮我就来找您,陪着您一同去看三叔。”
张氏挣脱不开束缚,悲痛之下,泪水汹涌而出,她心系丈夫,如何能等到明日?
她后悔不该来此,瑞儿让懒婆子他们送来就好了,自己也能偷着去。
谢珞不想多待,她从梁氏房内顺了一样物件儿就走了。
她已决定要去南江县,匆忙的脚步到了外院的勤务苑,此处是谢府下人的居所,匆忙的身影进了院子,片刻后,小秋父子跟着她出了院子。
小秋父子都身怀武艺,只不过小秋的胆子太小,浪费了一身好武艺,对此,武艺高强的谢武常常叹息老子英雄儿怂蛋。
………………
幽静的黑夜里,闯入一阵持续奔走的马蹄声,打破了沉寂已久的夜空,站在南江县城城垛上的守城将领听着由远渐近的声音猜测距离,再揣度马匹的行走速度,两相结合得出大致的结论,随即严肃的开口道:“不足两百步,紧急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