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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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半山腰上响起一阵阵喊杀声,夹杂着兵器撞击的声音响彻山谷。

    谢瑾主仆三人在山脚下怔住了,半山腰上传下来的声音,让三人明白谢珞为何会让他们下山。

    传入耳中的厮杀惨叫让小桃浑身哆嗦着,脸色铁青:“少爷,咱们快走吧,好吓人!”

    小秋也是一脸惊恐:“是啊!咱们快走。”

    瞄见小秋胆小的模样儿,小桃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神色,太丢份儿,她瞬间挺直蜷缩的身子,竭力装出淡定的神色,“小秋胆儿太小,你若是害怕便去做你害怕的事情,自然就不害怕害怕了。”

    小秋闻言,浑身都打摆子:“小秋姐姐,我不敢做。我害怕死。”

    “……”小桃

    小桃与小秋的境况,谢珞兄妹并未分神关心,只因兄妹俩有自己的事儿要做。

    谢珞在发愣,谢瑾要瞅着发愣的人。

    此刻,谢瑾才明白谢珞那番话是何意,他上前拍拍谢珞的肩膀,安抚道:“珞儿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朗,能帮的你已经帮了,无需介怀。”

    谢瑾了解他最是心善,此时见他一脸怅然便出言劝慰。

    殊不知是谢瑾误解?

    今时今日的谢珞已然不是谢瑾了解的那位,那便无法猜透她的心思。

    此刻她愣神是在思量此事的利害关系。

    待思绪理清了,谢珞慌忙朝着马车奔去,边走边道:“不!还需要帮他们一把,这两位贵公子都是京城口音,他们或许是官宦子弟,倘若他们出了事,三叔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因为夕阳山是三叔管的地界,他的司职正是掌治安捕盗匪。咱们赶紧去山下的镇子找救兵,我记得镇子里有一间镖局。”

    谢瑾慌忙跟上,山下镇子是否有镖局他已然忘却。

    镖局的营生与过往商旅息息相关,在官道旁的大镇有镖局也不足为奇。

    他好奇的是镇子与夕阳山两地相隔不过几里的路程,那群外客怎地就不进镇子歇脚?

    许是夕阳山的入口在官道边上,他们路过之时瞅见了凉亭。

    那群京城来客应是不知往前几里有镇子可歇脚,竟是牵着马儿走了几十步的山路上亭子里歇脚。

    ………

    夕阳山下夕阳镇。

    ——威远镖局

    半刻钟后,马车来到了镖局门口,谢珞下了马车疾步飞奔进了镖局。

    “铛铛铛铛”

    一阵阵敲击铁器的声音将镖局内堂里的人都吸引出来。

    适才空无一人的外堂,如今竟是挤满了人,他们望向天井处正在敲击兵器的年轻人。

    几十名彪形大汉盯着谢珞。

    谢珞不慌,她扔下手中厚重的大刀,开门见山说道:“众位镖师,在下来此是事要请众位帮忙,在下有两个朋友在夕阳山凉亭处被贼人围攻,贼人要将他们绑了去换取银两,只要众位能出手相救,在下的朋友会付一千两作为报酬。救人如救火还请众位镖师赶紧前去相助。”

    谢珞说完,取下腰间垂挂的玉佩,递给为首的镖师。

    谢瑾见她的举动,大惊失色:“珞儿,谢氏族牌怎可给外人。”

    小桃同样大惊,情急之下摆出了派头:“这位镖头,请您将我家少爷的族佩还回来,我家少爷是钦州谢氏的嫡系子孙,有谢氏这尊大名头还怕短了你们银钱?”

    “小桃退下。”谢珞冲着小桃呵斥一声。

    小桃被呵斥一声,缩着脖子讪讪退场。

    谢珞回望镖师,歉意笑笑:“对不住了,下人不懂事,还望勿怪。”

    “怎么就不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李某未曾一言,都是你们三人在闹僵着,此事李某接下了,救人如救火,你们先闪开让路。”为首的镖师口气不善,说完将玉佩揣入怀中,即时带着五十余人出了镖局大门。

    谢珞跟了出去,目睹他们打马狂奔而去,心中压着的块垒方才松懈下来。

    “三少爷,这些粗鲁汉子好凶哦。”小桃朝着远去的浩荡马队啐了一口,不住的挥舞着小拳拳。

    谢珞瞅了她一眼,想要吓唬她一番:“若非是有我跟哥哥在场,你绝对出不了大门,往后可别独自出门。”

    小桃双肩一缩,显然是害怕却犹自嘴硬:“奴婢不怕他们,奴婢独自出门定要带上扫帚,来一个一扫帚,来两个扫帚打两个……”

    兄妹俩都自觉的将她的豪言壮语无视。

    谢瑾闷声不乐,他还在想着玉佩的事,族牌上书着谢氏子弟的名字,否则还能将自己的族牌给珞儿。

    有人一直沉默不语,谢珞早有留意到,也知晓是为何缘由:“二哥哥勿忧,族佩容后再说,眼下咱们还有一大事,要知会三叔一声,两位贵人境况如何与三叔有深深的牵扯,若是他们死了,三叔早些知道也能多些时间想法子应对,若是还活着,那此番或许就是三叔的天大机遇。”

    ‘大事’一词儿让纠结的人醒神。

    谢瑾醒神,赶忙朝着停在远处的马车跑了过去。

    片刻后,小秋驾着马车朝回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

    回城的反方向,夕阳山。

    半山腰上,两位贵公子被刺客困在了凉亭内,困在亭中却不是围困,凉亭几乎半悬空在石崖壁上,只有前面一条来路,就好比是一只瓮,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凉亭里面挤满了,再无余地容人,因此敌人虽多了将近一倍,但能上前交手的刺客只有半数,实在是没地儿站呐。

    刺客首领懊恼不已。

    只能吩咐受伤的退下来换人上去,预想的围攻生生整成了车轮战,战局一直胶着。

    刺客首领懊恼,而他的猎物反倒是一脸淡定。

    两位贵公子被困在亭中将近一刻钟,两人神色自若,淡然处之。

    两人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成为一只鳖,被关在仅有一个小出口的瓮中。

    对此,他们无奈之余也一直笃信自己是瓮中之鳖,必死无疑。

    可事实是恰恰相反,谁料竟是一个口能救命的好瓮?若是在别处被有备而来的敌人偷袭围攻,岂能生还。瓮不仅此时救了他们,且将未知的危险杜绝。所以,感谢瓮吧!

    但也非就是有瓮护身才使他们如此淡定的,支撑他们有此狂妄神色的因由是刚才那位公子。

    他们坚信,既然那位公子会出言提醒,那他定然也会报官救人,只要能僵持住,等待援军到来便可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