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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彻底搞不清王烨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讽刺她,看见王烨脸上变化出迷人的微笑,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不知情的人,也许还会觉得林琳笑得很美,可是在王烨眼里,她真是蠢透了。
不过这些小插曲丝毫影响不了王烨进行自己大计划的脚步,他很快就灌好了带子,印好了词曲,就等正式发布那天把这东西发给全校的学生,这就是他大计划最重要的一步了。
王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怕这一天的到来还是期盼着一天的到来,每天练球都有些心不在焉了,脑子里总是幻想着那一天的场面,动辄就紧张的一头一身汗,同时也有一些大快人心的刺激。每天看着酒儿暖人的笑颜,心里有一种特别扬眉吐气的快感,虽然暂时不能告诉她自己这个大计划的内容,却也憧憬那天她惊讶或者惊喜的眼神。另一方面,虽然也觉得有些对不起林琳,却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麻木自己可恶的同情心。暗自下定决心:今儿个,爷们就是要跟你玩一出,狸猫换太子了!
不过这次确切地说是“太子”换“狸猫”,林琳写的那个词,实在连个“狸猫”都算不上。王烨一想到险些要把这词在全校人面前唱出来,恨不能立即就哭出来:如若真的唱了,那就真的是丢了八辈祖宗的脸,即便是以死明志也洗不清自己这耻辱了。毕竟,听的人,无非也就是指指点点,可以尽情地把自己内心的鄙视和耻笑表达出来,而唱的人,则必须摆出一副在演唱自己心声的神情,仿佛唱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内心的独白和最迫切的呐喊。这简直比直接要了王烨的命还令他痛苦,其残忍程度直逼凌迟处死。王烨有些自虐地想,如果史泰龙一定要逼他唱这个词,他真无法想象自己会当众笑场几百次。
他把整理好的歌词和歌谱送到自己家的印场去印刷,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泄密,手下的工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见王烨神情异常严肃,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专心致志地印刷连个屁都不敢多放。印出来的东西连正眼都不看一眼,赶紧装进箱子里,就送到车上拉走了,王烨心下满意,日历越撕越薄,终于就到了他实行大计划的最后一天。
这天早上一大早王烨就醒了,他睁睁眼,窗帘掩着暗暗的微光,转头看看书桌上的闹钟,指针才刚刚转到五点的位置,不知为何,王烨已经睡意全无,他坐起来,感觉全身又累又乏,痛快地伸个懒腰翻身下床,王烨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刚露出地平线的太阳,又看看周围一片寂静的环境,他毅然决定去洗个澡,给自己壮壮胆。
王烨梳洗干净,换上了被保姆熨得整整齐齐的校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真的是帅呆了,可是他无心欣赏自己俊俏的脸,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难道今天要坏事儿?”王烨越想越害怕,索性摇摇头不去想,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反正成败在此一举了,撑死也就是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抑或是那林琳能不依不饶地挖自己两条血印,别的还能怎么地?
想到这,王烨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很多,精神抖擞地上车了,准备开赴学校,可是临走前还是恋恋不舍地看了自己家的小洋楼一眼,生怕这是这一生最后一眼了。
他慢悠悠地走进学校,校园里很是热闹,几个低年级的师弟正在搭台子,王烨愣愣地看着他们,想到自己一会儿就要在那个台子上,在万人瞩目之下干大雷事儿了,不禁一阵唏嘘感叹。小师弟们看见王烨站在不远处老泪纵横,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纷纷前来以效犬马,谁知王烨心虚难当,拔腿就走,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众师弟不禁感叹道:“咦!什么人啊,真装。”
王烨晃晃悠悠地往楼上上,刚走到二楼拐弯的地方恰好看到一个清秀可爱的背影,靠着栏杆,似乎在发呆,不知为何,王烨感觉自己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伤感,王烨感到一丝浓烈的心痛感包裹着自己,他快步上前去,轻轻地抚了一下女孩长长的头发。
酒儿转过头,眼里的那一丝感伤转瞬即逝,一抹甜笑重新挂在脸上,这样的她,反而让王烨更加心痛,王烨忧伤地看着酒儿,酒儿反而逗他说:“怎么了?这么不开心啊?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跟我说说吧哈?”
王烨微微一笑,他清楚此时酒儿心中难掩的失落和不平,可她却还是这样安慰自己,想要哄自己开心。
王烨拍拍酒儿的小脑袋,无比温柔地说:“你放心好了。”
酒儿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啊?你倒是说说,我放心什么啊?”
王烨直直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牢牢地镌刻在自己的脑海里,直到看得神经大条的酒儿都脸红低下了头,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酒儿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
王烨这天早上不停地给人留下背影,其中也包括史泰龙和林琳:
史泰龙和林琳正一起说说笑笑地往前走,林琳摆着自己的大小姐架子,史泰龙帮她拎着包,真是本校旷世的丑闻。可是史泰龙却满脸堆着很是幸福的神情,王烨很是崩溃,掩面就想呕吐,可是转念一想还是赶紧跑吧,省得史泰龙和林琳一会儿向自己发难,于是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开了。林琳刚刚看到王烨的背影,眉开眼笑地想开口叫,就看到王烨非常不给面子地转身离开,一路小跑,像是要逃命去一般。
王烨刚刚走进教室,就有同学弱弱地告诉他,史泰龙喊他去办公室一趟,王烨当即就想跳楼去死,不明白怎么自己刚刚到教室,报路的探子就已经把史泰龙的命令传了过来,一想这就是林琳幕后指使的。虽说自己家在学校的势力绝不输于林琳家,可是王烨也不能公然顶撞史泰龙啊,像林琳那样嚣张的学生,在王烨看来,说轻一点,叫不懂事儿,说狠一点,简直没家教嘛。
王烨带着自己这一腔愤愤不平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果然看见林琳坐在靠东的上座上,史泰龙正在给她泡茶倒水。
王烨没好气地走进来,动作很粗暴地坐在了林琳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有些挑衅地看着史泰龙和林琳。
林琳从来没想到王烨会这样专注深情地看着她,一时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学长……你来了,我,不是,校长,那个……有话要问你呢。”
史泰龙赶紧接话道:“王烨啊,一会儿就要在全校同学面前推荐我们的新歌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啊?”
王烨死看不上她这一副嘴脸,没好气地说:“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好赖不都那样了呗。”
史泰龙被他噎得缩缩脖子,有些讪讪地,不明白王烨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的态度这样恶劣起来了,缩缩脖子,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那个……印的歌词和曲子,都印好了吧。”
王烨只说了一个“嗯”,表面上装得还是二五八万的,心里却有些打鼓,很是害怕史泰龙或者林琳要看他印出来的成品,于是赶紧抢着说:“那个……我还要去看看会场,我先走了。”
然后起身就摔门离开,好生霸气,史泰龙和林琳都呆呆地,林琳不甘心地喊了一嗓子:“学长……”
王烨不耐烦地回过头:“干嘛?”
林琳学乖了,楚楚可怜地问:“学长,什么时候发词曲单啊?用帮忙么?”
王烨十分厌恶她这个装清纯的神情,哼了一声,若有所指地说:“等着吧。”
林琳果然就呆呆地等在原地了,心里一阵不痛快,过了好一会儿,操场上传来乐队试音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贴到史泰龙办公室的窗户上,看到下面王烨和陈酒正在开心的说说笑笑,林琳感觉自己的心一阵纠结和不爽,气鼓鼓地作别了史泰龙,也跑下楼去了。
刚刚转过楼梯拐角,林琳就听见酒儿银铃儿一般的笑声,“咯咯”的,动听的她的心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有些软,她走出楼的阴影,看到王烨一脸花痴地看着陈酒,愤恨达到了极点,刚才的那一丝心软也转化为更大的嫉妒和厌恶。
可是她都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巧笑盈盈的,有些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意思,走到酒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