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县大老爷的钦差

听雨蔷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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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大吉感觉自己就是那穿着蟒袍扎着玉带的大官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金银珠宝堆满厅堂,娇妻美妾左拥右抱,山珍海味摆满案几......正在他美滋滋地享受着他的美味时,一个很不协调的声音突然传来。

    “老爷!老爷!”五大三粗的炮仗大喊着跑进来。花大吉睁开眼不满地看着炮仗训斥:“叫镇长大人!”

    “是,镇长大人!”炮仗赶快改口。

    花大吉正襟危坐:“堂下何人?”

    炮仗非常配合地下跪施礼:“回大人,奴才是你的……你的……”

    炮仗一时找不到适合自己的职位,求助的眼神看着花大吉。

    花大吉提示他:“虎贲大将!”

    炮仗:“对,虎贲大将!就像包拯身边的王超、马汉。”

    花大吉不满意地说:“再重来!”

    炮仗只好重新施礼:“回大人,下官是你的虎贲大将炮仗。”

    “为何惊慌?”

    “回大人,有人在大衙门街上闹事。”

    花大吉一拍镇尺:“嘚!给本官把闹事之人押上大堂来!”

    “回大人,奴才人手不够怕押不上来。”

    “也罢,带本官前去查看!”

    “是!”炮仗如京剧武生一般来了一个亮相,然后自己打着鼓点“嘚呛!嘚嘚一嘚一嘚呛......”前面带路走出大堂。花大吉迈着官步一走一晃挪出大堂。

    台德昌站在镇大衙门口,正要进去,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花大吉和炮仗,没搞明白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只好站住脚,看着他们“晃”向谢裕大茶行。

    谢裕大茶行门口,魏胖子恼羞成怒地看着大家,气恼的威胁着:“快说,刚才是谁打老子的?快说!”

    大伙儿只是笑着摇头,没有搭话的。瘦衙役夹着两腿跪在地上,痛苦地说:“走了。”

    “走啦?”魏胖子虚张声势地叫了起来,“打了老子敢走?看老子不剥了他的皮!”

    炮仗跑过来,扒拉着人群大声地喊着:“镇长大人来了!”

    花大吉迈着四方步走进人群,不急不慢地说:“谁呀,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本官的地盘上撒野?”

    魏胖子一看见花大吉立刻上前来大声吆喝:“花大吉,你来得正好,你镇上的刁民打了老子。”

    花大吉赶快笑着对魏胖子说:“魏大人,说笑了,谁敢打您这县大老爷的钦差啊?”

    “他们,他们,”魏胖子指指大伙儿,“他们都是嫌疑犯!都给我抓起来!”

    贾若愚气愤地说了句:“满口雌黄!岂有此理!”

    魏胖子正愁找不着人呢,看见贾若愚,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对花大吉说:“就是他,就是他打了我!”

    “魏大人,说笑了,贾先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打您呢?”花大吉笑着拉开魏胖子的手,安慰着,“大人莫急,我帮您查,一定查出个子丑寅卯。”

    魏胖子听见花大吉这么说,就想借坡下驴,但是还装出很不情愿地样子说:“查,好好查,我看着。”

    花大吉只好板起脸来训斥谢掌柜:“谢掌柜,在你门口发生的事,一定是你的责任!你给我一个交代!”

    谢掌柜想辩白,可是一看花大吉那六亲不认的样子,只好点头说:“是,是,我有责任。但是......”

    “嗯?”花大吉看见谢掌柜承担责任本来还觉得满意,听见他说“但是”,立刻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教训道,“但是,什么?有责任,还‘但是’,‘但是’什么?分明想狡辩!我看你是想关门大吉吧?”

    谢掌柜一听见“关门”两字,吓得立刻说:“我的错,我的错。”

    魏胖子一听见谢掌柜这话,立刻揪住谢掌柜的衣襟,阴狠地说:“那就走吧。”

    谢掌柜吓得立刻躬身求饶:“魏大人,您饶了我吧,魏大人——”

    魏胖子却不理谢掌柜的苦苦哀求,用力拖着谢掌柜走了几步。只听得“啪”一声,那断了两截的衙役棒打在了他的手上,他一愣,看见衙役棒的那一端握在王俊妮的手里,气得伸出另一只手抓住衙役棒的另一端使劲一拽,却没有拽动王俊妮,张口就骂:“臭丫头,又是你!”

    王俊妮毫不示弱瞪着魏胖子:“放了谢掌柜!”

    “不放!”

    王俊妮飞起右脚又要踢魏胖子,魏胖子吓得慌忙闪身,两手不由地捂住裤裆。那狼狈的样子,引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王俊妮一看魏胖子松开了谢掌柜,原本飞起的脚就不再落下,直接一个鹞子翻身,上了谢裕大茶行门口立着的大茶壶的壶嘴上,再来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茶楼二楼的窗台上。

    王俊妮这身手引得围观的人直叫好。人群中的台德昌也不由地点头,心想:这丫头,轻功了不得。

    魏胖子看见王俊妮跑了,转脸找谢掌柜,发现他也不见了人影,只好拉着花大吉不依不饶:“那你跟我走!跟我见县大老爷去!”

    花大吉立刻陪着笑脸说:“魏大人,魏大人,莫急。让下官问清楚个缘由,咱再走,不行吗?”

    魏胖子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好问的,你的这些刁民抗税,打人......”

    “那也得问呀,”花大吉油滑地说着,推开魏胖子的手,“抗税,不对;打人,更不对。我一定严惩他们!您先消消气,看我严惩他们!”

    炮仗早已从茶楼里搬出椅子,本想给花大吉坐,可是一看刚才的形式,立刻把椅子放到了魏胖子的屁股下面,拍他坐下。魏胖子只好坐下。

    花大吉煞有介事地问围观的人:“你们,谁在这里抗税?鞥?做买卖交税,是应当应分的,这税怎么能不交呢?”

    姚掌柜说了句:“喝茶,吃饭也要交税,不应该。”这一句话引起了公众的评论。

    “就是,喝茶,吃饭,交税,不应该。”

    “就是,不应该。卖出交税,买进也交税,不应该!”

    “这叫反复收税。我们不交。”

    花大吉一听大家有这么多意见,只好笑着说:“我也觉得这样反复收税......确实麻烦了点,可是咱峄县这不是遇上土匪劫皇纲的事了吗?皇纲被劫了,银子全没了,怎么办?只好再收!所以大家要理解,要为县里分忧,为朝廷分忧……”

    贾若愚气愤地打断花大吉的话:“一派胡言!花大吉,汝若还想当这个一镇之长,保一镇安宁,就得体察民情,规劝那昏庸的知县,‘苛政猛于虎’!这样严酷的税收,必将激起民反,酿成大祸!”

    花大吉吓得拉着贾若愚跑到一边,恳求道:“先生,我的圣人先生,这是砍头的话,万万说不得!”

    贾若愚不服气,反倒用更大的声音说:“留着一颗愚鲁的脑袋,不如砍去,再长颗聪慧的头颅。”

    花大吉:“脑袋砍了就不长了!——炮仗,快送老先生回家!”

    炮仗立刻连搂加抱地拥着贾若愚要走。

    贾若愚跺着脚大声地嚷着:“吾还有话要说!吾还有话要说!”

    炮仗硬把贾若愚架走了。

    花大吉走回来继续对姚掌柜说:“姚掌柜,各位掌柜的,各位乡亲,这缴税的事,我向知县说过多次了,可是……”摊摊手很无奈地叹口气。

    姚掌柜说:“您是镇长,得拿出手段来。”

    花大吉:“我要有手段我就直接去当知县了,就不受这个窝囊气啦。”

    门衙余保田跑来报告:“报告花大人,县太爷来了!”

    花大吉为难地对大家说:“看见了吧?又来催债!唉,保田,直接把他请到文汇酒楼吧。”

    余保田:“是。”

    有人骂了句:“什么世道?尽是强盗!”

    姚掌柜还缠着花大吉说:“花镇长,再难你也得给我们想办法啊,我们全指望你了!”

    花大吉敷衍道:“想,想,想……大家散了吧。”

    大家散去,花大吉走向文汇酒楼。

    魏胖子摸摸酸胀的下身,突然想起挨揍的事,大声地说:“打人的事,还没说呢。”

    花大吉没功夫再搭理魏胖子,头也不回地走向远处。

    魏胖子恨恨地骂道:“他妈的,再叫老子碰上,非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不可!”

    台德昌在魏胖子对面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