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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海船,特意绕开帝岛的距离,缓缓往西,乍看之下,仿佛是一艘俗世的普通渔船。
几个野武者身轻如燕,踏海到海船面前。
"动作快些,离开这里!"
其中一个野武者,甚至将头探入了船舱。
船舱里的景象一览无余,四五个满脸凶相的大汉,围住一个几乎全残的人。怒目而视。
弓人天狼摆转头,看向万庚风。
"想杀就杀吧。"万庚风笑了笑。
天狼咧咧嘴,嗜血的神色,重新涌上脸面,从旁边捡了根竹枝后,搭箭,张弓,竹枝一声破空,从探进来的野武者头颅穿过,顺势连人直直往后拖拽。
船舱之前。洒了一地血迹。
几个蚩尤族人嗤笑一声,狂奔出了船舱。
天狼收弓,重新坐在万庚风身边。
船舱之外,没隔多久,便响起了瘆人的惨叫声。
"我才想起来。我和那个鳌猿之间,算是老熟人了。"万庚风笑了笑。
寻找鲧皇海宫的时候,万庚风刚上离岛,气劲微末,身无权势,为了杀死徐安,不得不拜伏在鳌猿脚下。
可惜,计划失败了,徐安破局之后,居然还能取得鲧皇海宫的古武。
"强强联手,徐安这只苍蝇,还怎么蹦跶。"万庚风脸色愠怒。
很多很多次,不管怎么斗,明枪还是暗箭,他总是输给徐安一筹,到最后要以残废的代价取得赤螭信任,如果还不能赢徐安,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万庚风很了解,鳌猿其实和自己是一路人,同样想杀死徐安的一路人,虽然在杀死连海蛟的事情上,鳌猿帮了徐安。
"人在害怕的时候,便会做错事情。"万庚风平静道,"这一生。他如果想出头,想跳出徐安的掌控,那只有一个选择,便是与我合作。"
在万庚风心里,最完美的布局,应该是四龙齐剿金蟠。
可惜啊,万可儿那个蠢女子,居然为了爱情,连他这个少家主也不放眼里了。
"去你妈的爱情!"
......
"我并不是......因为徐安,才来帝岛的。"万可儿声音有点仓促,她有点害怕自己会被陈薇薇误解,毕竟,这种性质已经等同卑鄙的第三者了。
陈薇薇怔了怔,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万可儿的意思。
"世道大乱,秩序崩坏,我知道,眼下谁还顾得上那些儿女情长,再说了,现在又并非要一夫一妻制,你该跳出来这个框框的......"
万可儿一下顿住,随即脸色涌上一种惊喜。
陈薇薇笑了笑,侧过头,看向帝岛外的海面。
如果她和徐安,依旧在富源小区的老旧商品房里。这类事情,她肯定会介意。
但现在不同,世道崩塌了,而拥有红虺的万可儿,将是徐安的唯一助力。
大诀决于策,小诀决于情。
做个豁然开朗的内助女子,不好么。
海面很平静,南下的巨兽被红虺和金蟠,加上颜福等人,或诛杀,或驱赶,已经差不多消失殆尽。
但陈薇薇知道,帝岛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恶战,即将来临。
帝岛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或加固塔楼,或巡视海域......
除了杨荡云。
关了一夜之后,被鳌猿用绳索捆得严实,吊在半空。呼吸声已经细微如蚊。
"你跟我骂一句"帝岛都是狗儿",我便给你一口水,如何?"李光头笑道。
杨荡云微微咧嘴,吐出一口血沫。
李光头恼怒地避开,随后跃跳起身。在杨荡云的脑袋上,重重撞了一下。
杨荡云一声闷喝,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
......
"你天赋不佳,上肢偏短,根骨羸弱,这一生很难有所突破,文家里,还有些仆佣的位置,打扮干净一些。我调配你去做些轻松的活计。"
十三岁的杨荡云脸色倔强地摇头,"叔伯,我要学气劲,别人一天学五个时辰,我就学十个,别人学十个时辰,我就学二十个......我不想做仆佣。"
不想做仆佣,那便努力成为文家的供奉。
十年后,杨荡云成了文家的顶级供奉,位列鬼叔之后。有"撩云腿"的美称,殊不知,为了练成这门绝技,杨荡云这十年间,吃得苦头起码是别人的几倍。
人若是性子坚韧,做起事情,往往会有种"泰山崩于前浑然不惧"的习惯。
也因此,徐安才放心把这种任务交给他。
"岛主,来生再尽职了。"杨荡云垂头。
随后,努力睁开眼,晃摆着头,将眩晕的感觉晃散。
"叛徒!"李光头再次跃跳上来,打算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再重重一击。
当他跃到杨荡云身前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叛徒",居然冲着他笑。
笑声里带着的清冷,让他有些害怕。
这种情况之下,他还能做什么!双腿都被斩断了,还能做什么!
杨荡云头一弓。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面前的李光头冲撞而去。
在白虬港的时候,由于练的是头功,李光头常常自诩自己是"铁头",为此。还特地剃去了头发。
可惜,他没想到是,这个叛徒还能动作,居然用脑袋,冲着自己脑袋撞来。
嘭!一声宛如榔头撞地的声音。
下面的人都清楚看见。两个头颅,各自从自己的肩身上分离,随着溅开的血,脑壳"咔嚓"破碎,迸看起来无比惊人。
李光头的尸首。软绵绵地摔在地面上。
吊在半空的杨荡云,也只余半个身子,随着粗铁索,不断轻晃。
"帝岛的人......悍不畏死啊。"
"走!快去禀报门主!"
......
白虬港外,一艘普通的海船,终于靠了港。
一个全身裹着长袍的男子,长得略微高壮,只是这头颅的比例,乍看之下显得有些诡异。
男子身旁,跟着一个挎弓的年轻人,满脸尽是阴郁的神色。
男子身后,几个同样穿着长袍的大汉,走起路来,双脚外迈,根本没有炎黄人的内敛之气。
"来者何人!"一个白虬港供奉拦住。
"我姓陈,跟你们门主说,我前几天给他写过信。"万庚风平静道。
他知道,鳌猿肯定会出乎意料。
一个残废漂洋过海,不骑龙而步行,真的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