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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千茉看着那只颤颤巍巍的大手,许是他的手现在有些脏,又许是他曾经仔细擦拭了几遍,那只耳环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干净又耀眼。
大概是因为她盯着那只耳环盯的时间太久了,眼眶竟逐渐红润起来。
“嗯嗯,这是我额娘在我及笄之年送给我的礼物...”
听到“额娘”二字,凌容轩忽然像松了一口气一般,笑意渐浓。
但是那伤口的疼痛感好似还在蔓延,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北冥千茉注意到了他的微表情,神情忽然开始紧张起来。
“北冥无寻,带他回军营,找太医,快...”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揽着凌容轩的手早已经紧了不知道多少次,而这几声呼喊,也是有了撕心裂肺一般的感觉。
北冥无寻第一次看到他的王姐这副模样,忽然有些惊慌失措,但他很明显地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赶忙跑过来帮着北冥千茉把凌容轩架到了马上,随后便驾马回了军营。
而慕国军营中,康伦一早起来便打算去找凌容轩商量今日进攻戎国之事,但是却未在营帐里见到人影,找遍了整个军营都没见着人,自是感觉奇怪。
“丞相大人,不知你是否见到凌将军?”
就在他途径伙房之时,看到了正手拿饭菜的莫子寒,想必又是给被关了禁闭的凌容雪来拿。
莫子寒有些疑惑,凌容轩身为将军,怎能随意离开军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才是。
“子寒未曾见过,不知凌将军是去了哪里?”
现下两人均不知凌容轩的去向,但是康伦刚从马厩那边过来,也不曾见到他的马,定是不会简单。
康伦拜别莫子寒,去问了戍边将士,而莫子寒便是先赶紧把手上的饭菜送给凌容雪,随后便又不动声色地跟了过来。
“将军,今日一早,凌将军便骑马除了军营,并未带一人,也未说是何原因。”
戍边值守将士自然是见到了凌容轩的,但是他到底去了何方,他们也确实不知道。
正在二人疑惑之际,莫子寒忽然想到了昨日凌容轩放在怀里的那只耳环。
那是北冥千茉的耳环,如今他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军营,莫不是为了去还那耳环?
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并不敢妄下论断,却可以此进行搜寻,便旁敲侧击地告诉了康伦,凌容轩有可能会去戎国军营。
康伦脑海里也有此想法,只是不知道一向心思缜密的凌容轩为何会独自一人前往,甚至连半点交代都没留下。
不曾多想,他便快速驾马朝戎国军营而去。
莫子寒站在原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自己身为一国丞相,那该国臣子自然都是他的麾下,何况此人还是凌容雪的大哥。
他定了定神,转身回了凌容雪的营帐,简单地嘱咐了几句便也跟了上去。
他并没有跟她说是为了凌容轩一事,主要原因就是怕她会担心,但以她的性子,她也绝对不会不明事理便将人送走。
最后还是莫子寒下了强硬命令,如若她敢跟上去,那她便永远都别想要随意出入军营的自由,甚至回了京城,随意出入丞相府的自由也不会有。
他明明知道,凌容雪最喜欢自由,抢了她的自由就等于抢走了她的一切,最后凌容雪第一次向他百分百地妥协。
戎国军营里,众将士见到两位将军回来之后,纷纷上前迎接,但好像还看到了第三个人的存在。
“快,快,帮我把他抬进我的营帐,快啊...”
他们刚想上去观望,便被北冥千茉的声音吓到,着急忙慌地跑上前去抬那个人。
待走上前去才看清楚,这竟是敌国的主将军,众人纷纷侧目,面面相觑,却也不敢不听命令,艰难地把凌容轩抬进了营帐。
许是男子,又久经沙场的缘故,这点伤对他来说好像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确实由于失血过多,逐渐脸色苍白。
北冥千茉心慌意乱地给他整理了一下床榻,然后让他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一套动作结束之后,太医也赶了过来。
毕竟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查看伤口又需要脱下衣衫,北冥千茉便只能退出了营帐,临走的时候还拉上了北冥无寻。
帐外阳光刺眼,本就肤白的她现在有些许怒意表现在脸上,被阳光照射的更为显眼,即使天气较为炎热,依然让人多了几分寒意。
“王姐,我错了,我不知道他来找你是因为有事,我害怕他不怀好意...”
北冥无寻倒不是理直气壮,明知自己理亏,也愿意主动承认错误,然后诚恳道歉,像极了小时候偷吃她点心被她教训时的样子。
但这次的北冥千茉是真的很生气,并不像小时候那般跟他开玩笑的模样。
不知为何,看到凌容轩为了她而挡住那一刀的时候,她的心莫名地钻心的疼。
那个时候如若他不来替她挡,那便是刺在她的身上,因为北冥无寻是她皇弟的缘故,她自也不会过多追究。
但现下却是刺在了他的身上,而且还是因为救她,或许,他本来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
“你去给我关禁闭,五天不准踏出营帐半步。”
北冥千茉语气冰冷,似乎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凌容轩在她心中的地位似已经大过了北冥无寻。
北冥无寻刚想反抗,但是看到北冥千茉那不容商量的表情,愤恨地锤了好几下自己那双不知好歹的手,随后便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不就是五天,这五天,我不出来,你也别想有所行动,北冥无寻心里抱怨道。
不过他想的却是很对,不光是这五天她不会有所行动,以后的时间她都不会再有所行动。
“多谢。”帐内传来了凌容轩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已将伤口包扎好。
北冥千茉竟心急如焚,直接大步流星地冲进了营帐。
可谁知那太医只是刚给凌容轩包扎完伤口,连衣衫都还没来得及穿上,她便走了进来。
一进入营帐看到的便是他那光裸的上身,腰部还缠着长长的绷带,顿时羞红了脸,连忙转过身去,没有将凌容轩那一抹笑收进眼底。
随着一阵布料间摩擦发出的响声渐渐消失,凌容轩也已穿好了衣衫,坐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