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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正手指刚点到那红衣少女身前,那少女脚下一挪步,便闪身躲开。
随后,司马正听得“当啷啷”一阵响,扭头一看,只见那少女站在距离自己一丈左右的位置,手上多了一根九节鞭。
司马正仔细瞧那九节鞭,乃是用精铁铸就,每节鞭上都镶有银丝,鞭节与鞭节之间以三个小铁环相连,鞭头上吊着一个白色小铁球,看模样倒是十分精致美观。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我且看你如何擒我!”
那女子说完,手腕一抖,手臂跟着摆动起来,只见一条软鞭登时如同一条银蛇,伴着“呼呼”风响,挽着一个个鞭花,旋在半空。
这九节鞭,乃是一种极厉害的软兵器,灵活多变,可收可放,可刚可柔。
九节鞭使用起来,抡、打、扫、挂、撩五大要诀,放时如龙,打击一片;收时若虫,蜷回一团。完全展开时,足有一丈二尺长。
而这红衣女子又特意在鞭头,加了个小铁球,专门用来锤击打穴,端的厉害无比。
司马正在五年前,曾经和慧琳府的侍卫陈涛较量过,当时陈涛所用兵器,乃是一条铁链,与这九节鞭的用法,倒是有些相似。
司马正知道这种软兵器厉害,不敢分心,当即拔剑在手,捏着剑诀,凝神应对。
那红衣女子口中“哈”一声喊,只见那九节鞭,在半空中斗然一震,便朝司马正搂头盖了下来。
司马正不敢用手硬接,当即侧身挪步,躲了开来。
那女子不待铁鞭落地,手臂向左一挥,随即再向右拉扯。
只见那九节鞭于半空中忽然转向,鞭头铁球砸向司马正腰间“命门”穴。
司马正拿剑在腰边一挡,剑身与铁球刚好撞上,“当”一声,铁球便弹了开去。
司马正看准时机,欺近那红衣女子几步,手中长剑挽着剑花,一招“七星降世”,剑尖分点红衣女子腰腿七处穴道。
红衣女子见司马正一出手,便是精妙剑招,心想:“师傅说的不错,上清派剑法果然厉害。”
红衣女子当即后退几步,手上用力一拽,九节鞭顿时收回。
不待鞭回手中,那女子手臂摇动,九节鞭便挽了一道鞭花,如同一条盘旋的长蛇,卷向司马正右臂。
司马正心中雪亮,知道一旦手臂被九节鞭缠住,那便是受制于人了。
司马正不敢多想,见招拆招,长剑改刺为挑,就在九节鞭缠到手臂之际,剑尖恰好挑在鞭头铁球之上,那九节鞭顿时不受红衣女子控制,飞向别处。
司马正左手天罡掌打出,拍向红衣女子。
那女子见状,左手在腰后一探,随即挥出,口中喊道:“照镖!”
司马正听得对方一声喊,以为暗器袭来,当即撤掌,同时退开几步,准备接镖。
待得站定之后,司马正才发觉,其实对方根本没放暗器,自己又上那红衣女子一当。
司马正“哼”了一声,说道:“好刁钻的小姑娘!”
那女子见司马正上当,笑着说:“下次说不定就是真的啦。”说完,手上使力,九节鞭横扫司马正双腿。
然而,司马正竟然不顾对方攻击,只是迅速向那红衣女子移步。
待得九节鞭扫到脚下,司马正提气纵身,躲开这一下横扫,并跃向那女子。
那女子见一招落空,眉头一皱,看出司马正用意,当即左手拉住鞭身,双手运劲一收,九节鞭立时回撤。
回撤时,鞭身第二节与第三节竟然折叠在一起,与最前端的铁球一上一下,双双打向司马正后心。
这一招之中,分打敌人背后两处穴道,乃是那红衣女子练了数年,方才练成的精妙招式,专门用于九节鞭使开后,来不及撤回,而敌人又欺近身前之时。
司马正于半空中无处躲闪,眼看就要被折回的九节鞭击中。
谁知,司马正当真了得,耳听得一阵劲风,知是九节鞭从身后袭来。
他脑后仿佛长了眼睛一样,竟然头也不回一下,暗中催动两仪真气,力透剑身,右手向后用力一摆,便将长剑掷了出去。
长剑犹如一道闪电,向后飞出,只听“咔”的一声响,剑尖竟然不差分毫地卡入连接第一、第二鞭节的铁环之中。
随后,长剑便拉扯着九节鞭,向司马正身后飞去。
红衣女子万万想不到,司马正竟然有如此本事,又是如此大胆,冷不防被长剑一拉扯,手中九节鞭竟然没能拿捏住,登时便脱了手。
最后,长剑飞出几尺,钉在小池塘边的一株大槐树的树干上,而九节鞭自然是牢牢挂在剑尖之上。
司马正这几下功夫,虽说耍得十分好看,但实际上却是极其凶险的。
司马正之所以如此弄险,只因他认定,对付这类软兵器,不可在远处与对手纠缠,否则时间一长,自己必定吃亏,不得已,必须欺近对方身前。
司马正跃到红衣女子身前,二话不说,劈面就是一掌。
司马正一直认为,善使长兵器之人,近身功夫多半不行,满拟这一掌便可将她制服。
没想到,那红衣女子眼见掌到,不闪不避,双手握拳,右拳打向司马正眉心,左拳直奔司马正手腕打去,口中说了一句:“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拳脚功夫吗?”
司马正见她这一招,以攻为守,心中一凛,知她拳脚不弱。
司马正向左挪步,躲开她双拳,左掌改劈她右臂臂弯。
那红衣女子手法迅捷无比,见司马正变招,她立刻踏前两步,手肘弯曲,撞向司马正胸口“檀中”穴。
司马正见状,当即右手抬起,在她手肘上用力一掀,想要将她掀翻在地。
一掀之下,那女子果然仰面向后倒去。
谁知,眼看那女子就要倒下之时,她双手在地上撑住,向后翻了一个跟头,随即稳稳站定。
司马正和这红衣女子,只空手过了几招,便发觉她,虽然身材瘦小,但身手着实不凡,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名家风范,似乎不像江湖上一般的窃贼。
到了此时,司马正当真不敢轻慢于她,于是,双手在空中各画了半个圆,随后,右掌在前,左掌在后,双掌掌心朝外,左腿微微下蹲,右脚踏前,脚跟抬起,虚点一步。
这个姿势,乃是天罡掌起手式。
红衣女子见司马正摆出这个姿势,登时眼中精光四射,喃喃说道:“我师傅曾经和我说过,上清派的天罡掌、乞活帮的破胡掌、东林寺的玄天掌、白马寺的枯荣掌,乃是天下极其精妙的四套掌法,今日有幸与天罡掌过招啦。”说着,那女子也摆开架势。
司马正冷冷说了一句:“你师傅没告诉你偷别人东西不对吗?”
红衣女子也不提偷盗之事,只自顾自地说:“看看师傅教的这套瀚海拳能不能敌得过。”
说完,她便举拳攻到司马正身前,司马正也使开天罡掌,二人立时便斗在了一起。
二人拳来掌往,见招拆招,一时间,难解难分。
过了十数招,司马正只觉,那女子拳法中,隐隐有一股白浪滔天、惊涛拍岸之势。
幸得这女子年纪尚轻,内力修为不足,不然只怕难以对付。
此时,红衣女子左腿弯曲上提,右脚在地上一个垫步,斗然撞向司马正。
她人到司马正身前时,忽然伸出左腿,从侧面踢向司马正“太阳”穴。
司马正催动内力,右手向右挥出,拍向那女子小腿。
红衣女子这一招,乃是虚招,待得司马正右手拍到,她便即收腿,“呼”的一下,右拳猛力打出。
司马正左手向上抬起,一招“飞身托迹”,后发而先至,堪堪劈向那女子下巴。
红衣女子见对方掌中夹带劲风,知道不妙,当即收拳,双腿站定不动,身子向后一倒,使出“铁板桥”功,堪堪避开司马正一掌。
红衣女子避开一招,随即猛地起身,双拳齐出,打向司马正胸膛。
司马正见自己与那女子距离太近,无法躲避她打来的双拳,正好运起双掌,硬接她两拳。
那红衣女子招式固然精妙,但内力哪里能及得上司马正的两仪真气。
双拳双掌一对之下,那女子当即向后跌出十几步,后背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大树摇晃几下,树叶便纷纷飘落。
这一撞,红衣女子顿时感到后背一阵疼痛。
司马正随即停手,抱拳道:“这一下,你该服了吧?”
这一招之后,两人其实胜负已分。
司马正内力远胜于红衣女子,而且适才司马正察觉那女子内力修为不如自己,出掌时,只出了五分力。
司马正心想,她此时理应知难而退,又看她是个瘦小女子,故而没有再向她进招。
谁知,那女子浅浅一笑,立即向左跑开几步,一跃而起,抓住挂在槐树上的九节鞭鞭把,用力一扯,便将九节鞭拉了下来。
司马正见状,知她还不服输,当即快步欺近那女子身前。
正在这时,那女子左手又在腰后一探,随即挥出,口中喊道:“再照镖!”
上过一次当后,司马正哪里再肯相信。
这次他躲也不躲,直冲向那女子,口中说了一句:“还来诓我。”
忽然,司马正眼见一个黑乎乎的物事,朝自己飞了过来,急忙停下脚步,伸手去接。
索性司马正眼明手快,将那暗器握在手中,不然这暗器便正好打在他鼻梁上。
司马正张开手掌一看,原来只是个普通的飞蝗石,没有多想,随手将那飞蝗石朝树林中一扔。
就这么缓得一缓,那女子已将手中九节鞭使将开来。
司马正觉得自己又被她骗了,登时大怒,正欲攻击,只见那女子九节鞭已到司马正左腿边。
司马正心中暗叫不妙,想要躲避,却哪里还能来得及。
那九节鞭如同一条银蛇,牢牢缠在司马正左腿上。
那女子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一拉,司马正便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
随后,那女子放脱司马正,又在司马正身前挽了鞭花,随即收回。
只听“噗通”一声,司马正一头便跌进了旁边的水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