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好久不见

全九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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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山间吹来的夜风似乎都格外冰冷,如暗箭难防的危机感呼啸而过。

    他们都没有考虑是师夷长自作主张的暖心之举,反而下意识怀疑其中出了不可控的岔子。

    “师夷长与我不过初见,没有必要冠上加冠,做这种多余的事。”

    在她看来,医生都忙得很,若非别有所求,怎会闲的没事儿干,关心她这个刚认识不过一天的陌生人?

    “不过,这饭盒毕竟是他亲手交到我手上的,所以想查清来源,恐怕还得从他入手。”云苓沉思,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护士站那边也得调查,我建议双管齐下,不排除双方都有问题。”

    “好。”

    岳鸿进没料到自己不过是离开半日,便被人钻了空子,一想到方才从侦察科得到的消息,浑身气势更加肃杀。

    云苓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问了声:“还有别的事吗?”

    他回道:“火车上的那人又吐了点东西,声称医院内仍有漏网之鱼,倒是和你这边对上了。”

    或许他们的终极目标不是云苓,但这把火已经烧起来,若城门失火,必将殃及池鱼。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云苓指尖捏在一起,轻轻摩挲,沉思斟酌后,先报备了未来一段时间的行动路线:“我最近不会一直呆在实验室里,可能要常来加强科这边的病房。”

    “不过长待的位置也就这两处,如果对方目标是我,恐怕可选择的下手机会就很局限。”她顿了下,继续说出另一种极小的可能性,“但……若是他们丧心病狂地无差别攻击,最后鱼死网破,那就很棘手了。”

    她心里有个并不完善的想法,犹豫开口:“坐以待毙不如引蛇出洞。如果这个饭盒最终被认定真是个定时炸弹,那莫不如我们主动把它引爆,反向扔到对方的战壕里,以逸待劳,一了百了。”

    岳鸿进立即表示不赞同,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云同志,你是组织上命令我严防死守的保护对象,你的安危大于一切,这个想法太过冒进,危险性太大,别说是我,就是报给凌主任她都不会同意。”

    云苓暗自腹诽,说不定凌里还真能答应呢?

    不过她也理解他的决定,也深知此人固执,懒散地垂下眼皮,没再劝说:“那等调查结果出来再商量吧。”

    她有预感,这次未必能善了,而下次的意外恐怕会更加猝不及防。

    待到那时,也就不用她多费口舌了。

    吃过饭后,云苓回到宿舍,钻进系统医院的实验室进行最后的药物测试。

    虽说这款药剂只是暂时应付手术需要,但往长远考虑,只要稍加改造便能成为通用型手术抗菌药品,所以出具的临床报告也得尽量完善。

    完成时正赶上岳鸿进给她送早餐,敲了里间的门,一抬眼便是云苓苍白如纸的面孔,唇无血色,眼皮半耷拉着,透着一股要睡不睡的迷茫。

    “……云同志,你这怎么了?”他没好意思说,她这样子比躺病床上的还像病人。

    云苓开了窗,微凉的空气融在晨曦里缓缓升温,清脆的鸟鸣与沙沙作响的风声唤醒了还有点卡壳的大脑皮层。

    “熬了个夜。”她顺手从书桌上拿起两个装满液体的玻璃瓶,都用橡胶塞封得严严实实,另一只手递上新鲜出炉的临床试验报告,“哝,把这两个交给杨首长身边的瞿大夫。”

    岳鸿进从不多问,她说什么就干什么,“好。对了,早上那个师医生来了一趟,说106病房的二号床病人想跟他的主治医师商量一下治疗方案。”

    云苓怔住,傅承序醒了?

    不禁感叹战士的意志力强大,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估计是想问能否保住双腿的吧?

    正好她要去看三号床的术后恢复情况,也要征求一下他的治疗倾向,毕竟截肢与否并非全然由他们医生说的算。

    不截肢固然会保全身体外在的完整,但同样残存了潜在的隐患,而截肢虽然能最大程度避免坏死组织蔓延,却会留下难以弥补的终生遗憾。

    人生大事,莫若生死,但凡抉择,无一轻易。

    这会儿清醒了,她才想起来要跟系统商量能否赊账那台全身修复舱,可在内心呼唤多次,也未闻回音,不知零零零又去忙什么了,只能等一会儿再试试。

    到了106病房门口,云苓敲门才进,刚关上那扇门转身便撞进老熟人的眸中,嘴角挂上一抹久别重逢的微笑,无关风月,只慰光阴。

    “好久不见。”

    傅承序愣住,之前听师医生提过“云医生”,却没有幻想过会是她。

    乍然再见,心下五味杂陈,惊喜、欢欣、怀念统统被裹挟在了自卑与难堪的酸涩中,如糖中含药,似苦似甜。

    他写了很多信,但从未打算寄出去,那里面记录着经年不见的泛黄回忆,曾经好心办坏事的愧疚无力,还有当初未能来得及说的再见。

    然而,几乎所有的个人情感,都随着战场前夜的一点火光,付之一炬。

    半晌,男人颤抖的唇瓣微张,被烟火燎过的嗓音略显沙哑,最后只余下淡淡的庆幸:“好久不见。”

    庆幸还活着,还有机会见到她和奶奶。

    而其他倒在枪声下的战友,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沉默无声。

    内心被一条条鲜活生命的逝去拼命撕扯,夹杂着几丝近乡情怯的无措。

    云苓没打算浪费时间用在无谓的叙旧上,等此间事了有的是机会。

    简单寒暄一句,她径直去了三号床旁,身边跟着查房的护士递上检监测记录单,她边看边问,确定目前出现的一些机能反应实属正常后,又叮嘱了一遍才放心。

    傅承序躺在对面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过去与现在的两道模糊的身影逐渐重合,他才恍然回神,如梦初醒。

    她从未改变,一心向医,救死扶伤。

    思量间,云苓已经站在他左侧,一袭白大褂,身量瘦削,背颈优雅挺直,清丽纤弱,却给人一种坚若磐石的强大韧劲,望之心安。

    但公事公办,她直截了当地询问:“师医生之前跟你谈过了吧?”

    傅承序点头:“都说了。”

    “但我……想听听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