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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里来到诊所:“就知道你一大早上不在家,保证在这儿。”
她手里拿着早饭,是褚菘蓝给云苓拿的馒头,昨天晚上刚蒸出来。
“话说你最近可是懈怠了,凌组长。”云苓接过馒头,直接啃了两口,故意调侃,“往前三四年,我连半夜去一趟公厕,你都紧跟着我呢!”
凌里毫不掩饰想偷懒的工作态度:“我全年365天无休息,连你过年回家我都得跟着,也好歹考虑给我放个假吧……”
“这我可无能为力,得上面说的算。”云苓表示爱莫能助,毕竟她现在仍是一只被有待观测的小白鼠。
屠思梓静静坐在床上,喝着云苓刚从系统买来的营养汤,其中药剂有助于人体愈合,看到云苓干嚼馒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引起云苓注意,心领神会地安抚道:“喝你的吧,对身体好,别浪费。”
凌里瞥了眼一大早上凭空出现的热汤,也不在意家里根本没有开火的迹象,转而道:“她怎么回事?”
“目前我想的是,准备帮她做一个伤情鉴定,然后找几个村里人辅助陈述在宋家被欺辱的事实,把相关证据准备好,打算直接起诉,坚决不接受调解。”
作为年长许多岁的前辈,凌里可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你跟她商量好了?万一到时候她扛不住家里或者外面的压力,到时候麻烦的可是你。”
没等她回答,屠思梓便坚决地表示:“我不会退让,无论是我的家人、还是不相干的外人、抑或是你们,我都不会再继续忍耐下去!”
云苓向凌里挑眉。
“好吧,好吧,知道你这人轴了。”
她转身避开屠思梓的视线,低声道:“但是你得清楚,她这种情况,即使你验伤,也可能会定义为家庭摩擦,夫妻互殴……”
“而且,你知道,想认定婚内强奸本身就很难,更何况这种行为是否犯罪化,就连在国内法学界,争论也一直没停过。”
云苓自然是调查过相关法律条文,“我清楚,所以我们更不能让她自己去面对。”
凌里无奈地耸耸肩:“我早该习惯的,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少女撞了撞她的肩膀,打趣问:“你这次不反对我了?”
“我也不是冷血无情的机器,虽然跟你那些朋友话说得不多,但还有良知好吧?”
云苓点点头:“如果你能帮忙找到一个专门处理这种案子的律师,那就再好不过了。”
“行,这事儿交给我。”
凌组长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不仅找好了律师,就连后续需要什么证据都提前准备好了,这和她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
云苓本来会觉得很麻烦的官司,在那位律师的帮助下,如有神助般顺利完成;再加上,之前公社妇联有所耳闻她的悲惨经历,前来慰问几次,所以审判起来更加畅行无碍。
期间,宋家人和一些不相干的外人倒是来找过几次,无非就是让屠思梓撤诉,口口声声保证以后绝对好好对待她,还有人劝她别太作,适可而止,不然最后可有她受的。
不过,这些人都被云苓她们挡回去了,再有蹬鼻子上脸的,她就去厨房拿把刀出来,立在门口,再无人敢靠近。
不得不说,屠思梓之前的法子还真好使。
只不过到最后,宋天南也没得到什么严厉惩罚,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个月而已。连带之前的恶劣行为,宋家人也被立为典型,给予严肃批评教育。
屠父在听到公开信息后才知道女儿离婚了,怒发冲冠地大老远跑来,将宋家砸了个稀巴烂,带着儿子将老老小小都揍了一顿,仍未解气。
他怒不可遏地说:“我当初就不同意远嫁,虽然说是邻村,可还隔着八百里地呢!你妹妹又是个闷葫芦,啥事儿都不往家里说,每次过来,这家人又装作很疼爱她似的,竟使我们疏忽,让你妹妹白遭了这么多年罪!”
屠大哥闻言,心里的火蹭地冒上来,又狠狠踹了一下宋天东的肋骨处。
宋天东嗷一声惨叫,宋老太心疼儿子,连忙喊:“明明是你们家的人婚前跟人跑破鞋,名声坏了,俺家天南是倒了霉,好心才娶她,没成想迎了个丧门星回家,闹得家宅不宁!什么婚内强奸?分明是她那浪蹄子勾引不成,天南这孩子向来洁身自好,村里人都知道,他是最老实的了!”
“你再空口白牙地说她坏话试试!”屠二哥随手抄起一根铁根,指着她的嘴,恶狠狠地呵斥。
宋老太迫于武力威胁,小声嘀咕:“她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宋老太太,到底是谁做的?你心里最清楚。”
秦厉身后跟着胖子和瘦子,俩人压着一个人,这人头也不敢抬,闷不吭声地乖乖走进来。
屠父等人不曾见过他,问道:“你是……?”
“我叫秦厉。”
他今日前来似乎大变模样,衣衫干净板正,头发梳得像个知识分子,刚冒头的胡茬被剃干净,就连说话语气都不似平常那般漫不经心,时不时带着些傲慢睥睨。
“你自己说。”但他随便地踢了几下这二流子的膝盖窝,就暴露了原形。
被压着的男人直接被踢得跪在地上,低声道来:“那天,宋天南找我……”
他还没说完,秦厉就不耐烦地骂:“大点声,没吃饱饭呐!”
男人瑟缩,大声喊:“几年前有天,宋天南找我,说让我随便说几句话,就给我一笔钱。我想反正就说几句话,谁也掉不了块肉,就收了。之后别人再问,我就按照他之前教的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随即他反倒委屈上了:“我也没干啥啊……”
未等屠家人上手,秦厉便一拳将其掀翻在地,动作之凌厉,力度之狠决,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直接把那二流子的牙打碎好几颗。
胖子和瘦子也在后面议论。
“咱哥啥时候这么暴躁了?”
胖子没听出他话中意,挠挠头:“他不一直都这样吗?”
瘦子默默转头,选择不和这傻子说话。
宋老头最先反应过来:“你说啥是啥啊!秦小子,你在村里啥名声自己也清楚,你说的话谁信呐?这人指不定也是你随便找来的诓俺家老大的!”
秦厉侧视睨他一眼,宋老头的气焰便熄了火,如耗子见到猫似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