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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莫老更正在躺椅上打盹,只听哐啷一声,神色慌张的王二妮撞门而入,一头闯了进来,“不好了,老更,栓子摊上大事了!……”二妮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啥……啥?能有这事?”犹如芒刺一般,莫老更霎时间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到底咋回事呢?你……你……你倒是,快……快……快说呀!”一着急,莫老更又结巴了。
“刚才俺在楼道口,碰到了阚清子,他正准备上咱家跟你说这事,见着俺了,他把俺拉到墙角边,告诉俺,顾二他们要去山西抓栓子去了,让俺赶紧给你捎个话,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呀!……”王二妮稍稍镇定了一下,一口气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
阚清子是莫老更一手提拔上来的,现任摩租公司内保处处长,他参加了顾鸣的协捕行动,对一些涉密信息十分清楚。
“这究竟为啥呀?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个由头不是,刑警队,刑警队咋啦?说逮谁就随便逮谁呀?还无法无天了呢!”莫老更闻悉,气不知打哪里出,就话论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斥。
“哎!你还别说,当时俺也问阚清子了,他好像说是牛栓子犯事,是因为和吴四喜的案子,搅和在一起了……”王二妮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补充道。
“唉!又是这个胖头鬼,老子当初咋就瞎了眼,没能识破他是个老流贼呢!”莫老更使劲地挠了挠后脑勺,仿佛追悔莫及。
“哎呀!俺说当家的,你就别像个老娘们儿似的,唉声叹气的,得赶紧想个法子救救栓子呀!”二妮两样喷火,着急地催促道。
“要不,俺现在就赶紧打电话通知栓子,让他赶紧逃?”莫老更用征询的目光审视着老婆,关键时刻,他总是很乐意听听二妮的意见,毕竟女人心眼总比男人要细腻多了嘛!
“这哪成啊!躲过了初一,躲得过初二吗?要不这么地,你干脆给梁书记打个电话,让他管束管束顾二,别总有点粘连就胡乱抓人,好像成心跟俺们莫家过不去似的,总得有铁定的证据呀!”二妮蹙眉,稍稍思索了一会,接着用舒缓的语气告诉莫老更,好像这番话,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再说了,你现
在给栓子吱声,不是给他添堵吗?那婚还咋订呀?岂不是全泡汤了吗?”
这话没错,恰好正中了莫老更的下怀,“对,咱俩可想到一块去了,俺也想过,万一不行,就找梁书记。”莫老更转身走向书斋里的写字台,拿起了手机。
由于储远志越狱逃犯的身份已经确定,苏省第三监狱追逃办与阿市特大盗案专班合并了,成立了指挥部,联合侦办。
而且,为了办案方便,指挥部直接下沉至一线,由省厅派驻阿市公安局,办公地就设在阿市南湖东路的刑警大队内。
阿市刑警大队队长顾鸣出任侦查一组组长,省监狱管理局狱侦科科长袁歆任侦查二组组长。
由于省公安厅副厅长梁浩天的干预,抓捕莫晓峰的行动被搁置,梁厅长指示——必须展开全方位的调查取证,确定莫晓峰其人的真实身份和背景后,查实此人与储案确有瓜葛,或者莫晓峰本身就是负案在逃的犯罪分子,经上报指挥部核准后,即刻予以追缉捕归案。
至此,着手调查莫晓峰社会关系的工作全面展开……
据线人提供的情报,阿城一辆车牌号X096的出租车司机浮出水面。
经查,该司机郑某,阿市本地人,有个服兵役的经历,档案显示,此人系有前科人员,曾涉一起跨国诈骗案,出狱多年。
此人在阿市开出租车期间,多次来摩租公司找过莫晓峰。
七月五日下午,郑某被传唤至刑警大队,调查工作,由顾二亲自负责。
“……俺不认识啥莫……莫晓峰,俺可啥也没干,你们找错人了吧?……”小郑面对顾二的讯问,大惑不解。
“那么,我问你,牛栓子你总该认识吧?”顾二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有些不自在的小郑,那架势,胆小如鼠的人,准会吓得不寒而栗。
“啥?牛……牛栓子,不认识,俺真不知道这人是谁呀?警官!”小郑略微沉思了一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郑翔,你不要狡辩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要知道包庇罪,同样是要坐牢的,你还想再进去一次吗?”顾二霍地站了起来,捏紧
拳头,咚的一下,把桌子捶得山响。
他拿出莫晓峰的近照,径直走到小郑的身边,让他辨认。
“啊!是他呀!唐勇,认识……认识呢!”一见照片,小郑的表情,立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啥?你说啥?什么唐勇,唐勇是谁呀?”这回轮到顾二犯迷糊了,小郑的回答,把他带入了迷宫。
“……这唐勇以前是做私人保镖的,他是侦察兵出身,……俺俩那会光随着金总金锁子往俄罗斯贩野山参,俺俩就是那时间认识的,……他到底是哪里的人,这个俺也不着实太清楚,好像是金总老家的一个熟人啥的,给介绍过来,那人好像也是警察,干公安的,其他的俺就真不知道了……”提起眼前这个“唐勇”,小郑可是记忆犹新,他把他俩以前的关系和过往,一股脑地道了出来。
讯问持续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笔录密密麻麻地记下了好几页。
这牛栓子果然非同凡响,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小郑走后,顾二赶紧把材料整理好,急匆匆地送往三楼的窃案指挥部。
当天晚上,案情通报会作出明确部署和分工——由袁歆带队,前往哈市第五监狱提审金锁子,务必挖出这个叫“唐勇”的保镖的真实身份;另外,顾鸣负责继续调查储远志在阿期间的活动轨迹,以及窝赃地点,包括其同案漏网的残渣余孽。
顾二接到任务,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又展开了对储远志落脚窝赃的严密侦查。
经过数日艰难的暗访和蹲守,结合当地群众举报,有人曾发现储远志经常在紫金山公墓区一带出没,附近屠宰场有多名屠夫证实,储远志与公墓旁的“太阳神澡堂子”老板施欢关系密切,交往频繁。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至此,一个绰号“施獾子”的人,悄然进入了侦查人员的视野。
而且,从档案室传出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这个“施獾子”是个刑满释放的两劳人员,犯罪前科恰巧就是扒窃和投毒,是个凶残无比的家伙,这人的真实姓名就叫“施欢”。
黎明的曙光即将到来,顾二和他的刑警兄弟们,终于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