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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巷是阿市仅存不多的古建筑群中保留明清遗貌最完整的一处……
“陈李记”,是一家流传百年的老字号坊间酒肆。
乍一听还以为是卖狗皮膏药的什么药铺呢!
陈李记的掌柜不姓陈亦非李姓,这里面,其实还有个无可考证的小小的插曲:
传说元末明初,正处于更朝换代战乱频仍的动荡时期。
大批流离失所从关内和大都(今北京城)逃亡过来的难民源源不断地涌入边城阿市。
这其中便有一个姓陈名李的元都御厨混迹在人群中。
明太祖朱元璋追击溃败逃窜的元兵至此,他麾下的一员裨将虏得此人,勒令他为随军伙夫,专门在营中为将士们做饭。
一日,在血腥的征战中恰逢万岁爷朱元璋的寿诞,裨将责令陈李务必奉上一道绝品大菜朝贺,以示庆祝。
否则,如有延误就以欺君之罪论处,难保项上人头。
当时,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别说是山珍海味鸡鸭鱼肉,就连草皮树根也难觅其踪啊!
但凡能够果腹的东西早已被饥肠辘辘的难民们“洗劫一空”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吓得屁滚尿流的陈里,绝望地爬上山坡,来到一棵歪脖子树前,准备自缢。
忽然,他眼前一亮,他看见树下的草丛里竟然长出数株鲜嫩的栎蘑。
命不该绝呀!陈里喜出望外,他知道这种蘑菇俗称蜜蘑是东北三宝的末宝,又称东北第四宝,是不可多得的山珍野味呀!
陈里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真是天赐良机啊!
他赶紧小心翼翼地把蜜蘑一兜兜挖出来,用衣服包住飞也似地跑回营房。
裨将知道了此事,认为是天意使然,大喜。
于是乎,他依了御厨的指点传令属下兵士到处搜罗可辅佐的肉类食材。
终于,在暮日西归的时候四处乱窜的军卒们在山坡上意外地抓到了一只被农人丢弃在山野的老母鸡。
可这下陈里又犯难了,这只鸡在野外自生自长少说也有两三年了,在野外性情暴烈皮糙肉厚难以烹饪,陈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了!他突然想起煮饭用的行军大锅,计上心来……
立马将老母鸡开肠破肚掏尽里面的五脏六腑等杂物,将洗净的蜜蘑一只只塞入鸡腹。
外用藤条扎紧,放进大锅。
旋即又用猛火狂炖了两个时辰,直到煮得汤滚肉烂。
太祖朱元璋沙场寿宴品得这美味佳肴,顿时龙颜大悦,钦封陈李为御前随军大厨。
从此,陈李的老鸡炖蘑菇的传奇故事不胫而走,传遍边疆大地,一直沿袭至今,最终演变成现如今的小鸡炖蘑菇。
沧海桑田,日新月异。
只不过陈李记这块经久不衰的老字号招牌在世人心里依然如故……
夏日的一个周末,淫雨霏霏。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习习凉风挟裹着层层雨雾终于把人们从炎热的烦躁中“拯救”了出来。
啊!久违了,难得有这么一次清凉和畅快呀!
舒适的气候往往会给人带来身心愉悦的惬意。
今天吴梓茹临时工休,于是,我们相约一起到乌巷陈李记共进午餐。
乌巷是乌苏老巷的简称,与农学院的后街贯通,是一条狭窄的古色古香的步行街。
这里商铺林立,游人如织。
东张西望旅游观光的,闲暇无事漫不经心瞎溜达的,忙忙碌碌搬运货物的,穿街走巷吆喝着叫卖小物件的,打着“立等可取”拉人照相的……
形形色色摩肩接踵,把个小小的胡同给塞得水泄不通……
好在陈李记的铺面位于巷口,来客们幸免了钻人堆酿臭汗的皮肉之苦。
不过,恰逢周末闲暇,慕名而来的客也是人徒增了不少。
凡事预则立,因为早有准备,我们轻松地订餐到了席位。
吴梓茹和熊三妹今天可是一身“下凡人间”回归平民的装束。
脱去工装的她们,愈发显得年轻活泼。
吴梓茹略施粉黛,脸色看上去没有以前那么黑,只有不修边幅的胖妞熊三妹依然那么粗野。
好的东西总是要等待,仿佛刻意给人一种期盼的感觉,何况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呢!
我们要了一些饮料和啤酒,静静地“恭候”着那道“大菜”的“降临”。
我在东北吃过很多次小鸡炖蘑菇,陈李记的手艺,我可是第一次“领教”,心里好期待哟!
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小鸡炖蘑菇的通常做法是:
选择上好的肥仔鸡用娴熟的刀功切成均匀精致的条块状,然后,加入蜜蘑或松茸和红薯粉条混合在一起控制好火候炖制而成。
蘑菇可以衬托出鸡肉的鲜香,粉条筋韧而绵实,可以增强余味的醇厚和口感。
终于,一锅热气腾腾的东北传统大菜——小鸡炖蘑菇呈现在大家的面前,色泽鲜嫩香醇四溢。
终于如愿以偿可以一饱口福了,哇,果然名不虚传呀!
“又吃到了俺们河南有名的苕粉了,太得劲了……”红薯粉条很多是从河南源源不断地卖到了东北,爬爬虫马宇用木筷摇轱辘似地快速挽起一串粉条拖到嘴巴边,一张口,哗地一下嗦了进去。
“哎,栓子哥,你这个搭伙的原来是河南的?”吴梓茹惊讶地望着我,眼光里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和喜悦。
“是啊,俺们都是河南老乡呀!”我不假思索地“如实”给她“汇报”。
“你也是呀?你们是河南哪里的呢?”吴梓茹似乎对河南俩字非常敏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俺俩都是豫北小城的……”未及我开口,机灵鬼爬爬虫改了腔调,用纯正地道的豫北方言长舌妇似地抢着说道。
以此证实我们对自己的身份没有瞒假。
“哎哟,太好了……”吴梓茹激动不已,她放下手里的筷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俯身一把抓住邻坐的爬爬虫马宇的手喜极而泣,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淌了下来。
吴梓茹的反常举动令人费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大家面面相觑惊慌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梓茹,坐下来说,好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啊?”我默默起身递给她一杯水,轻言细语的安慰她。
“没,没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失态了呀?”明知故问,吴梓茹你这何止是失态,简直就是“出洋相”啊!
朴实的人说话,永远是不会拐弯抹角的。
就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火山口,吴梓茹沉积已久的郁闷的“岩浆”一下子喷涌而出,她把自己坎坷的身世和尘封在心底的隐秘毫不避讳的娓娓道来……
原来,吴梓茹精神失常的母亲和之前村里人猜测的一样正是从豫北流浪到晋西的。
这是在吴梓茹坚持不懈地为母亲治疗的情况下,苍天不负有心人,母亲前年病情大为好转后,有一次偷偷地告诉自己的。
她母亲不但是河南人,而且,就是豫北本乡本土出生的人。
妈妈本姓华,在豫北老家还有一个隔山(同母异父或同父异母)的姐姐……
千里之外的异乡,偶遇母亲的娘家人,那可是吴梓茹感到最幸福最开心的事情。
她在想,要是此时此刻妈妈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