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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黑,今夜无月,沉寂的黑夜之中,安静的令人害怕,寒风阵阵似是化作了阴风一般,夜更黑,黑到连侯府都已经没有了灯火,一片漆黑的侯府,就算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所有人都休息了,今天侯府的人都休息的很早,因为明天他们侯府要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所以今天必须要养精蓄锐,因为明天究竟有多忙无人知道,因为他们侯府的萧白,终于要娶妻了,虽然已经被人拒了三次,可是他终于娶妻了,虽然是花间楼的花魁,但至少他娶了一个妻子,而且是一个美人,整个东都之中世家之女,都不及他美貌之四分之人。
漆黑的夜,安静的更加厉害了,呼啸的风声响起,簌簌作响的声音似是什么东西在空气之中撕扯着一般,黑夜之中,细细一看,一道身影在屋顶之上凌纵,速度之快犹如鬼影一般。侯府之中栖凤阁,住着的就是紫觞,而那一道漆黑的身影,乃是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而且白影在黑夜之中闪过,虽然很小,但是依旧清晰的看见,那是脸上戴的面具,白色的面具,黑色的斗篷,鬼影般的身法。这样的人来到侯府自然是来着不善,而他的目的自不是侯爷府之中萧云,因为萧云在他们眼中,不算什么。能够引来这般人物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紫觞,冲入栖凤阁自然就是冲着紫觞来的,就在他将要冲入阁楼窗户之时,窗户之中,紫绫从屋里冲出,黑衣抬头后仰,伸手一抓,抓住了窗沿,靴子落在了窗沿的墙壁之上。紫绫竟是从一寸之隔的面具之上划过,如若不是他小心,恐怕还会着了道,里面的人竟是在等着他。伸出另一只手,一抓紫绫,用力一扯,身姿轻盈的从房间之中被他扯出,从窗户之中跃出,一袭紫衣罗裙,宛如仙人,凌空一纵,竟是跃上了屋顶,而黑衣斗篷人也是用力一撑,借力而出,凌空落在了屋顶之上。
“黑衣斗篷,白色面具,你是葛琮?”紫觞眼眸之中寒光一闪,玉手芊芊却是无比有力的握住了手中的紫绫。
“大小姐,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就说出那件东西在哪里,否则今日这侯府怕是要血流成河了。”葛琮的声音嘶哑难听,似乎连声音发出都无比艰难,这种声音听到了第一次,绝不会忘记这个声音,也不会有人能够模仿这种声音,他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嘴中发出,而是从喉咙之中发出的一般。
“你这么肯定我知道这件东西?”紫觞嫣然一笑,玉指轻拂紫绫,在寒风之中摇摆不断,罗裙的衣角也是摇摆不已。二人站在了屋脊之上,犹如是站在了一座高山之上,有种高处只剩寒的冷感。
“哼,你在东都隐匿了如此之久,不曾知道一点消息,说出去有人信吗?”面具之下的眼眸之中,是极为的不信任。只是紫觞依旧傲然的站在了那里,就算她知道那件东西的下落,也不是会告诉葛琮,因为葛琮还不至于令她忌惮,她倒是有些佩服葛琮竟敢来找她。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来找我这份自信,我倒是佩服。”紫觞冷冷的说道,眼眸之中的寒光渐渐化作杀意,葛琮是谁?江湖之中也许不是人人都听说过,可是三宫四宗的人都知道葛琮的名字,因为葛琮乃是明日殿少殿主,也是如今年轻一辈人物之中的佼佼者,虽然出自明日殿没有得到公子之名,但是武功自是不在琅琊公子之下。可是紫觞是何人?她连琅琊公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这个葛琮。
“哼,五年前我败于你手,不代表五年后我依旧会败,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上官白,我肯定落荒而逃,可惜你不是上官白,天下也只有一个上官白。”葛琮眼眸之中也是丝毫不惧,各大宗派的年轻一辈,谁又能够服谁,除了上官白,那个人简直就是妖孽,的确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那就试试。”提起了上官白,紫觞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寒意,显然是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手中的紫绫一卷,似是一条长龙朝着葛琮卷动而去。葛琮面色一惊,身影一跃,躲过了卷过的紫绫,嘭,紫绫激荡在空气之中,犹如水流在空气之中激荡,发出了澎湃的声响,着实也能看出紫觞这一击的威力,躲过了这一击的葛琮眼眸之中也是惊骇。五年的时间,紫觞的武功竟也是进步的如此之快。
“内力不错,可惜遇见的是我,光凭一块破布想要逼退我,那你也太小看我了。”葛琮嘶哑的声音,似是从牙齿之间咬出来的一般。随后紧握拳头,葛琮的拳头不是很大,显得有些秀气,可是他的拳法不弱,凌空一纵,一拳轰下,拳风大作,似是狂风暴雨从紫觞头顶压下。说实话,以葛琮这个年纪,将拳法练到这种境界,已然是天赋卓绝,望着头顶落下的拳风,紫觞立刻挥舞着紫绫,形成了一圈一圈,极柔的内力激荡在了紫绫之上,想要将葛琮的拳风化解而出。可是葛琮却是依旧挥拳而下,一往直前,他不会退缩,也不需要退缩,因为他练得就是拳,紫觞连真功夫都不曾用出,就用紫绫将他的拳逼退,那么他也就没有来这里的必要了。一圈一圈的紫绫像是一个漩涡一般,而葛琮的身影落入了这个漩涡之中,身上的所有拳风,都被化解掉了一般。
“冲拳劲。”就在葛琮的身体,落入了紫绫之中,仿佛已经处在了漩涡中心,嘶哑的声音吐出来三个字,右拳之上竟是涌出更加霸道的一道劲气,嘭,紫绫竟是被这股霸道的劲气冲断而去,断成了碎片再零碎的落下。而葛琮的拳头依旧落下,紫觞的眼眸之中,依旧不慌不忙,拳头朝着她的身躯落下,她身子向后一仰,仰面朝天,脚步向前一划,伸出右手一指,白皙芊细的手指无比完美,望着这样的手,葛琮的眼眸一惊,可是拳头已经落了下来,只见紫觞的右手袖间竟是一柄利剑弹射而出,直刺他的胸前,此时他只能鼓动衣袍,在空中前翻一转,才堪堪躲过了紫觞的长剑。只见紫觞的身影直冲而过,重新站直,缓缓转身,剑身倾斜而指,在黑夜之中根本看不见她手中拿着的剑,这柄剑很细,细的跟蝉翼一样薄,可是此剑的锋利程度,绝非寻常宝剑可比。
“袖中藏剑,果然阴险。”葛琮冷冷的说道。
“你不就是想看看我的剑,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吗?正好让你瞧一瞧。”紫觞却是冷淡如初,随后剑身一抖,嗡鸣之声低响,长剑出手,朝着葛琮喉咙之间直刺而来,葛琮望着紫觞已然出剑,心中可不敢轻视。腰间衣袍一掀,腰上挂着一块铁牌,伸出了右手一套,铁牌套在了手臂之上,手腕之上,手肘之下,都被铁牌护住,望着紫觞的剑直刺而来,伸出了手臂在身前一挡。铁牌乃是护臂,由精铁所铸,就算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也不能刺破,紫觞的剑,恐怕连一点痕迹都不能在护臂之上留下。只是紫觞的剑,将要刺中护臂铁牌之时,犹如一条毒蛇一般,剑身柔软绕过铁牌,依旧朝着葛琮的喉咙刺下。葛琮一惊,脸色一变,身子一动,头仰三分,手臂一抖,内劲灌出,嘣的一声,嗡,剑身竟是被他从铁牌之上弹开,从而躲过了这致命一刺。而紫觞又一次刺出,朝着葛琮的腹中刺来,葛琮手臂向下用力一拍,朝着剑身落下,叮的一声,击在了剑身中央,可是紫觞的剑尖竟是在他腹前四寸之处,陡然绽放成了一朵雪花,令他眼眸之中无比骇然。
“傲雪寒梅?”葛琮破掉了紫觞的剑,语气之中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他不会看错,那一手剑尖陡然如雪花的剑招,绝对是傲雪寒梅,紫觞怎会这招,这可是傲雪剑宗的嫡传剑法,她不该会,也不能会。
“再接一剑。”嗡嗡的声音更加的响亮,剑锋之上的寒芒也越来越重,凌空一跃,剑尖点点,朵朵雪花绽放,落雪纷纷,这是落雪纷纷,果然是傲雪剑法,傲雪剑宗开宗立派的嫡传剑法,除了傲雪剑宗的宗主,还有亲传弟子除外,天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套剑法。一套剑法,能够成为镇宗之宝,肯定是经过了无数岁月的雕琢,历经了多少先贤的改动,令这套剑法毫无破绽可言,才是最出色的剑法。傲雪十二式无疑就是这样的一门剑法,可是没有想到,紫觞的傲雪剑法,虽不得其中的精髓,可是已有几分气息,若是没有剑诀心法,绝对不可能练到如此境界。而天下间,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将傲雪剑宗的剑诀心法泄漏出去,这个人无疑就是在老虎面前拔须,胆子奇大无比。望着天空落下的点点雪花,葛琮不停的挥舞手中护臂,在身前挡住那些雪花,叮叮叮叮,每一片雪花落下,竟是都在护臂铁牌之上,溅起一道道火花,显然每一片雪花都是剑影,而同时如此之多的雪花落下,的确是非常人所能挡。不过葛琮挥舞护臂,挡住了,如果是傲雪剑宗宗主黄梅大师的落雪纷纷,他自是挡不住,可惜紫觞不是黄梅,她的剑法没有将傲雪十二式的十成威力发挥一成,所以他还是能够挡得住,不过想要打赢紫觞是不可能了。因为他不知道,紫觞究竟练了多少傲雪剑法,他也不知道,如果纠缠下去,很有可能自己才会栽在这里。
“你再不出手?莫不是要本殿死在这里不成?”望着紫觞的剑指轻拂剑身,剑身微微抖动,剑光寒芒涌动,准备出手下一招剑式,看到此番景象,葛琮不再想要出手。因为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能够打败紫觞,他之所以毫无顾忌的前来,自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拳法的自信,而是来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听到了葛琮的声音,紫觞将要刺出的剑一顿,黑影一闪,人已经来到了屋顶的龙角之上,平静的站在了那里,离着紫觞四五丈之远,而葛琮却是从屋顶一跃而出,落在另外一边的屋顶之上。已经不需要他出手了,紫觞能够在黑夜之中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知道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恐怖的人,因为空气之中的寒气更加的冰冷了几分。
“你是谁?”紫觞冷声喝道,似乎是给自己的壮一下胆子,可是漆黑的身影没有回话,而是冷冷的站在了龙角之上,远远看去,黑影就像是凌空站在了黑夜之中一般。回应她的只有一刀,她只能感受到了那一刀的凌厉,那一刀的霸道,只是轻微的一刀斩出,她就像是被刀气锁定了一般,似乎一柄巨大的刀从天而降,她躲也躲不掉,挡也挡不住。现在她只有一种办法,等死,没错,等天空之中那柄巨大的刀气落下,然后死掉,那一个刀客的武功比她厉害太多太多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打败他,而且对方显然是下了死手,绝不可能让她活着。咻的一声,嘭,空气之中似乎气浪卷起,吹着她的发丝飞扬,刀气竟是被什么东西击溃了,化作了阵阵狂风,吹着她的长发,她本来是等死闭眼,可是感觉到了变故,睁眼一看,似乎身前落下了一物,她身手一招,将那件东西收入了掌心之中,这是救她的东西。而对面站在了角楼之上的刀客,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龙角之上,连紫觞都不曾看到他是怎么消失的。而葛琮也知道,这里还有一位高人,竟是连他的刀气都能够破掉,岂不是说连自己都可以轻易杀死,立刻施展轻功,狼狈的逃走而去。
“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晚辈多谢阁下出手相助。”紫觞对着黑暗拱手躬身,高声说道,似乎想要了解对方是何等人物,只是黑暗之中没有一丝的声音,仿佛那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走掉了,来无影去无踪,细细一想,这种人着实令人恐惧,她紧握手中的那件暗器,似乎有些柔软,也很细很小,希望能够从暗器之上看出他的身份吧。紫觞有些期待的说道,片刻之后,得不到回应的她回到了阁楼之中,点了一盏灯,缓缓摊开了手掌,清冷的眼眸,竟是出现了一抹深深的惊骇,只见她以为的那件暗器,竟是一片绿色的叶子,侯府之中种着许多的矮山茶,而这叶子就是矮山茶的一片叶子,也就是说这个人竟是随意的在府中摘下一片叶子,却化解了一道霸道无比的刀气,连她躲都不能躲的一道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