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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浩泽看见躺在床上昏睡的父亲,轻声叹气。关上灯,离开房间,正巧遇上回来的饶三爷。
饶三爷本想避开,饶浩泽却迎了上去:“三叔,今天这事……”
两人站在走廊,饶三爷四处看看,确认无人:“少言慎行,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感受。”
“三叔……”饶浩泽还想再问。
饶三爷打着哈欠离开,留饶浩泽一人。饶浩泽无奈,只能返回房间。
天蒙蒙亮,饶三爷就起床,去接饶皓月和苏彤。薛勇在门外等候,他看见饶三爷,打开车门。
“三爷。”薛勇恭敬地低头。
等饶三爷坐好,薛勇开车离开:“三爷,要先通知大小姐吗?”
“路程还远,让她们多休息一会儿。”饶三爷心疼女儿,凌晨折腾了半天,又要早起,饶皓月他们肯定休息不够。
“是。”薛勇把视线放在眼前,专心开车。
饶皓月和安忆夏一晚上商量细节,没有怎么睡着,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她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起床洗漱。
两人顶着黑眼圈,原本以为,苏彤会和她们一样,谁知苏彤休息得很好,还将纱布拆了,画上妆,将脸上的伤遮盖住。
“我们要去买点早餐吗?”饶皓月问。
“不需要,早餐马上就到。”安忆夏故作神秘,将碗筷放在桌上。
不多时,敲门声传来。
饶皓月小跑开门,门外沈光年端着一锅粥。
“光年。”饶皓月惊喜道,难怪安忆夏说不用买早餐,她一早就知道沈光年会准备。
“先让我进去。”沈光年说。
饶皓月将门打开,侧身让沈光年进去,她随便把门关上。
“我刚回来,没时间去买菜,就煮了点白粥。”沈光年说。
“没什么,早餐而已,不需要费心。”饶皓月说,能和沈光年在一起,别说让她喝粥,喝水都行。
时间不等人,几人快速喝完粥,沈光年收拾碗筷,洗干净后放在碗柜里。
“我爸发消息来了,让我们下楼。”饶皓月说。
几人拿好自己的东西,锁好门下楼。
车已经停靠在路边,他们先上车,再说话。
“爸,你有没有吃早餐?”饶三爷有个坏毛病,不爱吃早餐,饶皓月很担心这个问题。
“这个,那个……没吃。”饶三爷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败在女儿犀利的眼神下,老实交代。
“勇哥,你也不提醒一下我爸。”饶皓月说。
薛勇苦笑道:“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能管得了三爷。”
饶皓月转而接着抱怨饶三爷。
车内其乐融融,不时有笑声传出。
安忆夏拽拽饶皓月的袖子,让她不要忘了正事。经她提醒,饶皓月才想起来:“爸,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饶三爷问。
“我想帮苏彤姐拿到浩宇的骨灰。”饶皓月直接说,这里的人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大可直说。
饶三爷被她的话吓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本想一口回绝,想到苏彤的惨状,他又动了恻隐之心。
沈光年则是听见安忆夏和饶皓月的谈话,没有什么意外,不如说,他昨天也思考了半夜。
“爸,求你了,这是苏彤姐唯一的要求,我一定要做到。”饶皓月向爸爸撒娇。
饶三爷考虑再三:“好,我帮你们。”他还是禁不住女儿的恳求。
“说说,你们的计划。”饶三爷说。
“我们考虑过,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就在殡仪馆,人多杂乱,在骨灰装入骨灰盒后,我们可以把骨灰盒换掉。”饶皓月说。
一旦骨灰盒被放到饶家,饶江肯定会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等骨灰入了墓地,再想拿出来,又要费一番功夫,最好的下手地方就是殡仪馆。
“我们没有计划,事情多变,我们只能见机行事。”饶皓月说。
“替换的骨灰盒准备好没有?”沈光年问,重要的道具可不能忘记。
饶皓月还没开口,薛勇先回答:“我已经准备好,放在后备箱。”饶皓月决定抢骨灰的时候,就先让薛勇把骨灰盒准备好。
“爸爸负责引开大伯,如果控制不住,光年就出来搅局。把事情弄乱也行,只要能给我和忆夏制造机会。”饶皓月说。
“我呢?”苏彤问,饶皓月的计划里,没有提到她。
“彤姐,你就耐心等着我们的好消息。”饶皓月安抚苏彤,以苏彤现在的伤势,不宜有大的动作,她来殡仪馆,都是凭着精神在勉强支撑。
几人开车来到殡仪馆,饶皓月等人先下车,他们要先去露面,沈光年和薛勇待在车上,沈光年现在不宜出现。
饶三爷等人走进殡仪馆,今天是火化,不是下葬,没有太多人来,只有饶家的人来。
饶浩明闷闷不乐,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一大早就要起来,还要穿上黑色西装。在这个阴森,闷热的地方,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饶浩泽因为饶江殴打苏彤的事,一直没能睡着,在饶江的眼里,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没有睡好。
饶老因为伤心,没有出席,谁也不敢说他的不是。
众人先在饶浩宇的遗体前告别,饶浩宇因为是跳楼,死相难看,饶浩明看见险些吐出来,饶皓月则是因为这个刺激,差点人格转换,还好有安忆夏在一旁。饶皓月稳住身形,站在饶三爷后面。
“浩宇……”饶江嚎啕大哭,饶浩泽在一旁安慰他。
他们看着饶浩宇的尸体被推进焚化炉。
“家属先在休息室等候,等焚化完成,骨灰装进盒中,会交给各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
“我不走,我要看着浩宇。”饶江悲痛难当,执意不走。工作人员有点难办。
饶三爷上前劝道:“大哥,我们先去休息室等着。”
“我不能替浩宇报仇,还不能看着他走吗!”饶江说。
饶三爷心叫不好,他要想办法将饶江带走,给皓月下手的机会。
“我想出去走走。”苏彤说。
她的一句话引起饶江的警觉,饶江以为她是去会情人,心里郁闷,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可能打苏彤。
“我陪你去。”饶江说。
苏彤点头。饶皓月高兴,还是苏彤姐有办法。
“浩泽,你在这里送浩宇一程。”饶江还是不放心,但是他分身乏术,只能让饶浩泽帮忙看着。
“爸,我知道了。”饶浩泽答应。
苏彤在前面走着,饶江像是个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苏彤。
饶浩明父子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又热又闷,他们的汗水都把衣衫打湿,但是为了在饶老面前装模作样,只能忍着。
饶三爷不放心饶江,他怕在僻静处,饶江会忍不住对苏彤出手。
饶皓月和安忆夏躲在一旁,她们发信息给沈光年,让沈光年来引开饶浩泽。她们好有机会下手。这事关系苏彤的生死,他们不能失败。
沈光年收到短信,看着饶江离开,他才下车进去。
他和饶皓月和安忆夏见面:“情况怎么样?”
“饶浩泽待在里面,我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安忆夏说。
“我去引开他,你们在这里等着。”沈光年说。
他走到饶浩泽面前,引起他的注意。
“沈光年?你怎么在这?”饶浩泽问。
“我来看看饶浩宇,送他最后一程,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我险些要在牢里度过青春。”沈光年笑笑。
他的一番话勾起饶浩泽的好奇心,饶浩泽很想知道沈光年和饶浩宇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会把沈光年当成死敌。三叔又偏偏对他很好。
沈光年感叹几句,就向外走。没走几步,饶浩泽就忘记饶江所说,追上去。沈光年听见饶浩泽的脚步声,加快脚步,将饶浩泽引到外面。
“请等一下。”饶浩泽大声喊着,沈光年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走着。
饶浩泽绕到他的面前,拦住沈光年。
“有什么事吗?”沈光年故意问。
“有关浩宇的事情,我想问问你。”饶浩泽说。
沈光年推脱:“你的父亲应该都告诉你了,何必要问我。”
“我爸说的,全都是对你不利的事情,我不太相信,所以来问你。”饶浩泽说,他今天非要问到。
沈光年心里暗喜,他已经勾起饶浩泽的好奇心,接下来只要慢慢告诉他,拖延时间就行,话是这样说,沈光年一时还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对饶浩宇的印象也不深,有的,大多是饶浩宇为了周晚晴,处处与他作对。
“饶浩宇和我从高一开始就是同班同学,我们向来没有交集,后来,因为周晚晴,他处处和我作对,我本着相安无事的想法,不把他的挑衅放在眼里,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们彻底成为敌人。”沈光年说的很隐晦,但是其中有不少信息。
饶浩泽整理这句话中的信息。浩宇为了一个叫周晚晴的女生和沈光年过不去,沈光年再三忍让,但是因为一件事情,沈光年无法原谅浩宇。
“发生的是什么事情。”饶浩泽觉得不礼貌,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出口。
饶浩泽此话一出,沈光年的眼神马上变得危险,周围的空气凝固,气温瞬间低了几度,饶浩泽忽然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好奇心过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