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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的人好像不见了。”王队长环顾四周，刚才感觉到的视线已经消失。他微微舒一口气，要是对方只是先头部队，后面有人跟来，他可能难以招架。
沈光年没有回应王队长，他的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老人身上，花白的头发和短须，拄着拐杖，不良于行。
这样的老人随处可见，没什么稀奇，但是沈光年还是知道，那个人就是李在晨，再怎么伪装，一些习惯和动作还是改不了。
知道李在晨担心自己，沈光年心里感动，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但是又不想被王队长发觉。
就在这时，李在晨被路人撞倒，为了不暴露，结结实实倒在地上。撞人的人，混入人群之中，事发突然，没有人看见是谁撞人。
时机来了，沈光年马上跑过去，见有人扶，路人纷纷散开。
“你没事吧！”沈光年殷切的问。
李在晨怕暴露，不敢说话，只能摇头，结实地撞在地上，他有些晕晕乎乎。
沈光年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带着一丝阴险，他扶着李在晨的手用力握了握，看见李在晨嘴角抽搐，脸上的笑容更甚，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李在晨不知道沈光年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挣扎着离开。
沈光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角湿润，王队长快步走到他面前。
“哪个老人有没有事？”
沈光年没有说话，王队长凑到跟前，看见他的眼睛：“你流泪了？”
“没有，我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沈光年收回视线，用手揉眼睛，大步走回医院。
王队长没有察觉不对，跟着沈光年回到医院。
有两个警察在病房门口等待，他们不放心王队长一个人。在他们的眼里，沈光年是个杀害同班同学的穷凶极恶之人。王队长一个人恐怕招架不住。
他们也弄不明白，王队长为什么对沈光年照顾有加，听他的话，不让他们审问沈光年。
沈光年对警察向来没有好感，看见警察站在门口，神情不悦，径直走进病房，只留下一个背影。
周晚晴等人一大早就在学校里忙活，竖起高高的广告牌，选了几间教室，请了赵芸，代文轩，花灵韵等交好的朋友帮忙。
走廊里排满了人，全都是身高差不多的人，他们都是符合标准前来面试，他们只以为是拍广告，只有安忆夏，司歆瑶等几人才知道内情，是为了找到目睹沈光年和饶浩宇发生矛盾的目击者。
分为几个教室，相隔较远，教室门禁闭，门口有人看守，叫到号码的人进去，其他人排队，面试过的人即刻离开，不能逗留，不能大声喧哗。
有些结对来的人，只能等面试结束后，才能在学校门口见面，出人意料的严格，让众人不解，想到高额的报酬，众人只能忍耐。
安忆夏他们的办法也简单，请演员拍了一段按照沈光年所说的情景，若是目睹的人看见这段影片一定会有反应，其他人只会当成单纯的影片。
话语可能会说谎，但是一瞬间的表情动作不会骗人。
刚开始，他们还抱有期待，面试几轮之后，信心渐渐崩塌，并没有人做出他们希望的反应。
“我可以吗？”一个长相不错的男生问安忆夏。
她正在沉思，思绪一下打断，勉强的笑笑：“现在还没有结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我很想要这份工作，钱低一点也无所谓。”那个男生坐在椅子上不走，紧张道。
安忆夏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打量一下眼前的男生，穿着不算名贵，但很干净，衣服像是用力搓洗多次，有些褪色。
她没有见过这个男生，看他还有稚气，应该是高一的学生。
“学弟，你不要着急，有结果会通知的。”她耐心说。
男生还有些不死心，但是门口的人已经将门打开，他只能默默离开。
安忆夏记下他的名字，等找到目击者后，她会向司歆瑶推荐这个男生，给他一个机会。
她以前也有过困难的日子，对这种家庭贫困，积极进取的人很赞赏，就像看见以前的自己，会想着帮忙。
到了下午五点，面试结束，几人坐在一间教室。
众人脸上写满了疲劳，最让人心疼的还是眼底的绝望，别说找到目击者，就连一个有可能的人都没有。
忙活了那么久，精心策划之后，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众人难免失望。
“别急，还有明天。”代文轩安慰道。
几人的脸色缓和，心里有气也是对自己的无能，不能撒在别人身上。
“医生说光年的病情没有问题，两天就可以康复出院。”周晚晴早就收到消息，故意这时候再说，用来激励众人。她一早就知道，这个世上的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
这个消息就如及时雨，消除几人的疲劳，他们在乎的是沈光年，听见他平安，是最高兴的事情。
他们重整旗鼓，将现场收拾好，等待明天的又一轮恶战。
司歆瑶一直默然无语，不像是在生气，她的眼里闪着光芒，长期练习乐器，她的耐心或许比其他人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在练习同样的曲子，直到完全掌握为止。
她是个从一而终的人，对待事情不会轻易放弃。
“我去跟王队长联系，问问还有其他的线索没有。”安忆夏走出教室。
即使周晚晴等人在警局有眼线，始终有局限，不如问王队长来的快和详细。
安忆夏拨出电话号码，等待接通，王队长听见电话铃声响，自己走到偏僻的地方。
“进展如何？”王队长知晓他们的计划，知道这是第一天面试。
“没有什么收获。”安忆夏说。
“今天，我和沈光年出去走走，后面有条尾巴，又莫名其妙不见，你有什么头绪吗？”王队长抱着试试的态度问。
安忆夏思考片刻，老实回答：“和光年有关的人不少，朋友，仇人，你突然问我，我也不清楚。”
王队长微微叹气。
“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可不可以发给我。”安忆夏要求道。她知道是在勉强王队长，关于案子的东西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我知道了，回去发邮箱给你。”王队长爽快答应，让安忆夏有些意外。
王队长也有自己的考量，安忆夏他们可以和他说是统一战线，都是为了找到真相，另一方面，背后还有周家，司家，有他们帮忙，王队长也不会束手束脚。
两人说了几句，挂断电话，王队长回到病房。
沈光年躺在床上，病服有点小，裤子只到小腿，手上拿着刚买的书。
他把书合上，放在床头柜：“是忆夏。”
“你怎么知道？”王队长疑惑，肯定了沈光年的话。
“要是上司，就不是这个表情，而是黑面神了。”沈光年形容的很像。
王队长对警察局长有满腔的怨气，不是因为是上司，他都想一个过肩摔，让局长满头星星。
“没找到人。”
王队长拿出手机，他的表情很明显吗？怎么沈光年什么都知道。
沈光年笑道：“要是找到人，王队长一定出动全局的警力去抓人。”带了些调侃的语气。
最近发生的事让沈光年对王队长产生信赖，可以适当调侃。
王队长出言反驳：“似乎某人应该比我焦急。”
沈光年轻笑两声，笑容里包含了太多东西，王队长刚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又变回原来的云淡风轻。
“今天的人是谁？”王队长问。
“不知道。”
“我说的不是跟踪我们的人，是你扶的那个老人。”王队长的眼神变得锐利。
沈光年低下头，沉声道：“有些事还是不要深究好。”
“你不是说过，我可以问问题。”
“我给的时间是昨天，今天不算数。”沈光年虽然生病，但是脑袋清楚。
王队长想要炸他，可惜没有效果，他有些失落，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他居然对一个高中生束手无策。
他先示弱，不再追问：“我回家一趟。”他答应安忆夏要把资料给她。
沈光年表情缓和：“谢谢。”
他只要不提到李在晨，就能保持冷静。他和李在晨的事情，不是谁都可以从他口中知道。除非是很信任的人。
王队长对沈光年的脾气还是没有摸清楚，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到多久。
走出房门的王队长，神情严肃，他得到消息，饶家已经坐不住，开始选杀手，准备下重金，势要杀死沈光年，他们不想通过法律渠道，只想让沈光年越早死越好。
案件没有完结，饶浩宇的尸首就放在警察局，不能举办葬礼，也不能让他入土为安，对他的父亲而言是种折磨。
前段时间是因为饶老一直压着，不准动手，可是，怒火压制的太久，就会爆发。加上，饶老忙于其他事情，没有时间约束，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这也是为什么王队长会不留余力帮助安忆夏，对于沈光年而言，警局会变得不再安全，而是囚禁他的牢笼，必死之地。
王队长知道自己保护不了沈光年，只能借助外力，哪怕是违反他做警察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