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窗边少年 街奏大捷

七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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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宫外的动静早就让老师、教习们的注意,院长长镜先生同首席教习融先生就在不远处观望。

    融教习同另外一位华教习私下里被学生们称之为黑白无常,这俩人一人掌管学子纪律一人掌管考核标准,曾有不开眼的学子仗着家中在王朝内的显赫地位在学宫横行欺负同学,被融教习抓住之后,当场给了一顿暴揍,最后还直接扔出了‘风生水起’大门,关于华教习就更传奇了,有人想通过走后门的形式给调整学子的排名,这位教习直接将银钱扔到了他脸上,平日风格最是大公无私。

    宋晗川的眼角余光也正是瞥见了这一点,自信竹轻雨这个疯女人就算是在有狗胆也不敢在融教习这个黑无常面前打人。

    学宫禁止私斗,鼓励正规的挑战。

    十八岁大比是非常正式的比武,只要参加大比就不能逃避挑战,到时就算竹轻雨想护着荆明也不可能,荆明稳坐学宫第一人的位置已经八年,此刻骤然掉下神坛,想借此机会羞辱他的可不止宋晗川一个。

    宋晗川神采飞扬,荆明的沉默让他很爽,继续叫嚣道:“哼,十八岁大比是我辈武修这十年来的一次总结,荆明师兄你一直名列前茅,难道还不敢一战吗,或者你只不过是个虚有其名的绣花枕头而已?”

    长镜先生向融教习点头,融教习会意走向少年。

    此举让宋晗川原本那点顾虑全没了,继续挑衅道:“荆明可敢应战?”

    梧桐多叶,五六月的时候新叶同老叶还没交换完全,风轻轻一扬,就有三俩片从树枝上飘落,恰好落在融教习的脚边。

    融教习弯身去捡。

    宋晗川有些纳闷,寻思道:‘没听说融教习喜欢叶子啊,也没听说他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啊,这枚叶子也没什么特殊的呀。’

    他的身子骤然麻木,肩头趴着张绝美精致的面庞,耳边响起道阴恻恻的声音:“你没这个机会了,我会在那之前打残你。”

    竹轻雨借着融教习弯身捡叶子的机会,飘到宋晗川的身边说了一句之后,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男神被欺负,这姑娘正是气不过,下手就稍微狠了些,这一巴掌下去可怜的少年门牙都有些松动,竹轻雨意犹未尽准备还要下手的时候,融教习已经起身,轻雨揉着手掌退到一边,留给宋晗川捧着面颊看着融教习一脸凄凉无辜,害怕遭受更惨烈的毒打,只能用可怜的眼神向教习控诉:“她打我,老师这个女人打我。”

    融教习手中玩着梧桐叶,明摆着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走进了之后反倒还训斥了围观的人几句:“大比在即,有闲工夫在这里磨嘴皮斗狠,还不如在武道上多下些功夫,以免到时候给学宫丢脸。”

    竹轻雨俏皮的道了声是,心满意足的一蹦一跳离开。

    荆明是院长长镜先生的亲传弟子,一同登上了学宫大殿二楼。

    荆明站在窗前,目光注视着奉天城外遥遥青山。

    “真的破裂了?”长镜先生问了句他已经确定答案的问题,从荆明走进的那一刻,凭借着高深的武道修为就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机及其不正常,储存气机的玉堂穴裂开一条口子,气机正是从这条口子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虽然荆明一直在努力压制减缓气机流失的速度,但效果不怎么明显,这条口子不堵上,在雄厚的气机总有一天会流失干净。

    武道修炼,正是将气机炼化储存在玉堂穴中,璞玉期的少年储存的气机越多,越纯粹,未来就越不可限量,玉堂穴毁了等同于断了武道之路。

    荆明看着青山没有说话。

    长镜先生眼前黑暗,头颅中有些眩晕,他手撑着桌子才勉强站定。

    荆明从进入学院以来就是他的学生,同他一起拜师的还有个叫‘赵玄朗’的孩子,这个孩子一直是他的骄傲,学武比荆明还要勤奋,不过俩年光景就被荆辰这个武夫的头子抢到军中去了,这口气随着荆明的崛起,成为学宫第一人,好不容易才忍下去,十八岁大比在即,正是验证成绩的时刻,也是见证这十几年教学成果的时候,玉堂穴上那到类似于剑伤的口子不仅断了少年的武道之路,也毁了长镜先生这十几年的教学成果。

    青骄学宫是由顶尖宗门太玄山领头结合十几家宗门联合创建,毕业之时各大宗门都会亲临选人,太玄山挑选弟子及其严格,几乎都得是璞玉九期才具备基本资格,自然学宫老师都以教出拜入太玄山的弟子为荣,长镜先生就曾得到小道消息,中炎王朝这一届青骄大比,太玄山会派人参加,荆明身为学院第一人,自然机会更大,这是长镜先生成为太玄弟子启蒙老师最近的一次。

    长镜面对生死大事都能波澜不惊,此刻到是有些失神,接连说道:“一定有什么办法补救,一定有......”

    少年在窗前,眼中只有青山。

    青山峰顶阁楼中,悠扬的钟声阵阵传来,此钟同寺庙无关,有个很不吉利的名字‘国之丧钟,’这是大将军荆辰一力要求挂上去的,每到五六月份征兵时节,钟声就悠悠传来,我辈男儿如不上战场杀敌,终有一日必响国之丧钟。

    青山峰顶阁楼中还摆放着一面大鼓,取名为‘奋发鼓,’每逢大战胜利,大鼓就会被激起,战鼓擂雷发人奋进,要求国人不要被眼前的胜利所迷惑当去追求更遥远的胜利。

    同大梁开战已经八年了,再一次丧钟奏响奉天城人难免都有些麻木,念叨的又是谁谁即将上战场,又是谁谁已经战死,最后在以大将军荆辰无能俩字后坠结束。

    “老师,”荆明低声道,不得不将长镜先生从失神中拉回来,道:“我是来请老师帮忙的。”

    长镜先生以为荆明要请他查找修补玉堂穴的良方,头颅一抬好似想到了什么,赶忙道:“皇宫中有五帝血,为妖族最高血统,对武者基础锻造有奇效,老师我这就进宫去向皇帝陛下讨要。”

    原本恢复神采的眼神迅速暗淡。

    长镜先生身为学宫院长,在王朝内部相对属于高层,知道一些内幕,荆明身为大将军荆辰的独子,如要是在三年前,讨要‘五帝血’皇帝也许还能赐下一俩滴,常年攻打大梁不利一直都堵在牢羊关,朝野上下已经怨声载道,这几日朝堂议事都在讨论是不是要换掉荆辰,这个时候去求‘五帝血’机会实在渺茫。

    荆明不得不再一次出声将长镜先生的心思拉回来,道:“老师,我要参加青骄大比,需要青骄令牌,请帮忙取一块。”

    青骄学宫为大比设置了初步门槛,必须璞玉三期的少年才能报名参加大比,学宫负责此事的正是白脸无常华教习。

    原本已荆明璞玉九期的资质,都不需要他索取,学宫自动回送令牌上门,此时玉堂穴破裂,境界跌落到小石资质,想正面从这位刚正的白无常那里得到令牌基本上不可能,所以荆明想到了这位身为院长的老师。

    长镜先生注视着这位站在窗前的学生,曾经的学院第一人,一朝跌落泥潭,如此大的落差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性,实属难得,这块青骄令牌怎么着也得给他取回来,道:“老师就算霍出这张老脸不要了,也要从那个无常手中将令牌要来。”

    他要荆明在这里等候直接下楼去取令牌。

    长镜先生并没有让荆明久等,约莫过去一刻钟的功夫,他就取了块黑色令牌交到少年手中,青骄令牌一共分为三个级别,从高到低用三种颜色区分,分别是金色、青色、黑色,金色令牌代表种子选手,青色令牌代表学院重点培养对象,黑色是常规学子,青骄大比以积分形式进行淘汰,赢一场可得一分,输一场减一分,金牌学子无需参加积分赛直接进入前二十,青色令牌基础积分就有二十分不需要大比开始时就参加大量的比试,黑牌学子就必须通过一场又一场的比试累积积分才能保证名次。

    原本以荆明奉天学宫第一的成绩取一块金色令牌不难,现在却是取个黑铁令都需要长镜先生开后门。

    华教习这个白无常也只有长镜先生这个院长,阎王爷样的大佬人物通过一些人之常情的手段才能让他低头。

    荆明接过令牌向长镜先生道谢之后就离开青骄学宫,长镜先生少不了要宽慰几句,再三说道就算豁出去脑袋不要了,也要向皇帝求来一滴‘五帝血。’

    荆明迈步走出风生水起大门,每一步踏出他身上的气机都会起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他的玉堂穴只是裂开一个口子,随着他的走动,这个口子越裂越大,最后整个玉堂穴完全裂开,孕养了十年的气机骤然崩溃涌向身体四方,倒不至于白白浪费流出身体之外,被肌肉骨骼吸收。

    养气吐纳,益寿延年是武者心中的最上等,借符起阵为中等,打熬筋骨等被理解为下下等。

    荆明这般将一身气机散尽惠及筋骨,如要是在长镜先生面前,一定会认为他得了失心疯。

    奉天城大街上热闹依旧。

    城门口响起一阵热烈的马蹄声,一位身披轻甲的武卒吼道:“大捷、大捷,大将军攻破大梁都城康延,不日就要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