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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师。”阿母尊敬的语调中带着害怕。
乡师清了清嗓门,摆出架子,铿锵有力的说:“将秦花朝给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说话间,娃鱼就从牛车里面拿一柄斧头出来,这个斧头是青铜制造,无论自斧子的自身还是斧柄都显得很粗糙,不过用来一般的农家生活却是足够。
阿母此刻也不甘落后,她直接从衣服下面拿出一把菜刀出来。这菜刀自然也是青铜制品,有着菜刀的雏形,样子却是极为丑陋的,并不规整的长方体薄片。
两人的底气明显不足,架势看着吓人,但内心的恐惧已经完全的写在了脸上。
尤其是阿母,双手的颤抖非常明显。虽然阿母表现出明显的害怕,但她依旧将秦花朝与娃鱼牢牢的护在身后。
秦花朝从这些人的站位还有捂住手中武器的方式都带着规律与技巧,因此推断这些人的战斗力不俗。
秦花朝很感动的将阿母与娃鱼拉到自己身后,并示意二人一切交给自己,随后秦花朝指着乡师,语调轻蔑的说:“你不就是想拿我去县人面前邀功吗?我跟你走。”
乡师身躯一震,那对三角眼微微动容,他先是稳定一下自身的姿态,随后字正腔圆的说:“什么邀功?我这是在秉公执法。”
秦花朝不屑朝乡师摇头道:“你别装了,你心里想的是些什么,大家都知道,何不敞亮一点儿,这样大家聊天还不累。”
既然伪装被拆穿,乡师的脸上直接露出得意的笑:“打死你们,照样可以捉你去邀功。”
“用我的尸体去邀功?”秦花朝摇头说道:“一个活着的仇人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可以亲手报仇……”秦花朝故意停顿,话锋一转说:“带一个完好无损的人去邀功与带一个没有痛感的死人去邀功,你猜猜看哪一种能获得更大的好处?”
乡师额头上的抬头纹更深,带着思考的质疑:“我能信你?”
秦花朝苦笑道:“我的良人与阿母都在这里,我还敢造次吗?”
秦花朝这种自投罗网的行为,阿母与娃鱼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她们说什么也不让秦花朝就这样离开,还说反正就是一条命。而她们的逞强很是明显,口齿不清与浑身发抖太过明显。
秦花朝拍拍二人的肩膀,认真的说:“放心,我去去就回。”
乡师冷哼一声:“你还想回来?”
秦花朝冲着乡师深谋一笑:“万一回来了呢?”
说完,秦花朝就双手后背,大摇大摆的朝门外走去。
……
……
牢房。
石头堆砌而成的墙壁,没有钢筋混泥土但非常的牢固,牢房门使用碗口粗的木头做成的框架,狱友们能够彼此看见对方,也能说上两句话。
秦花朝被关进来后,还没有来得及与周围的狱友说几句话,他再一次被狱卒给带了出去。
这是一间刑具房。
里面堆放着很多刑具,刑具上面还有乌黑的血迹。
房间里面只有微弱的光线。
房间里面的气氛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就好像给人带到地狱一般。
狱卒将秦花朝固定在老虎凳上之后就退到一边,随后一个带着压迫感的男人从阴暗的角落里面走过来,在距离秦花朝还有一两米的位置说道:“你就是那个打了我儿子的家伙?”
对方的声音沙哑却极具震慑力。
秦花朝却不以为然的问:“你是那位?”
“你不认识我?”男人略显不悦的说:“张尺是我儿子。”
秦花朝微愣:“你就是张德?”
张德在往前一步,神色异常的凝重:“你还真是大胆,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秦花朝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张德便歪着脑袋打量着秦花朝,缓慢的说:“很多人在死之前都会有一些奇怪的举动。”
秦花朝瞪着张德,带着威胁的语气问道:“你真的不怕我阿爹杀了你全家,甚至将祖坟都给刨了吗?”
“你是不是将你与张尺的身份弄反了?”张尺没有半分嘲笑秦花朝的疯言疯语,反而全身都变得警惕起来:“你阿爹可是叛国者,他还能回到秦国吗?”
秦花朝冰冷的反问道:“是吗?如果你聪明一点儿的话,这其中的漏洞还是挺明显的。”
张德眼睛眯起来:“你想说什么?”
秦花朝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子,似笑不笑的说:“有些话,你真的希望更多的人听见?”
张德带着不满的深呼吸,随后将屋子里面的人都给叫了出去,让这里指留下秦花朝与他二人。
等到众人走推开离开房间之后,张德一脸严肃的说:“你想说什么,说吧!”
秦花朝微微点头,不快不慢的说:“你认为一个叛国者的家人怎么才能够活命?娶一个有着战功并战死者的女儿?更或者说等到成年之后从军?一个叛国者的儿子当兵?谁敢用?最有趣的是这样一个叛国者的儿子却能够用秦为氏,并住在这片土地上!”
这是秦花朝在听闻自己身世之后提出的疑问。
秦花朝的老爹就算不为自己的考虑,也该为自己的妻儿考虑,叛国固然有一定的好处,但他在秦国有着战功,名誉与地位在秦国应有尽有,这一切似乎都说不通。直到细作一词出现在秦花朝的脑海中,他立刻近焕然大悟了。
张德陷入沉思,突然间他的身体一颤,眼波流转:“你的意思是你的父亲并不是叛国者?”
秦花朝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却变得像个傻子:“我怎么知道?我脑袋可被你儿子重创,现在失忆了,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阴暗的牢房之中,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不知何时从什么地方吹进来一股风,风中带着刺骨的寒冷。
张德哈哈笑起来,笑声虚假。
秦花朝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咯咯说道:“大人刚才说人在死之前会有奇怪举动,不知道大人这是何意?”
张德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凝固成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出了牢房。
走出牢房之后,张德叫来牢头,并直接命令道:“将那个小子放了吧?”
牢头疑惑的指了指身后的秦花朝:“放了!?”
张德呵呵的笑着,语调僵硬的说道:“小孩子打架嘛,很正常!你家的孩子难道不打架吗?”
牢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话时都有些结结巴巴:“可……听说那小子将公子打的不轻呀!”
“关了他一个时辰,算是给他一些教训。”张德的脸阴沉的可怕,说话时很着急,甚至还带着极强的愤怒:“你啰嗦什么?难道还要将人杀了不成?”
……
……
秦花朝站在牢房外面舒缓的伸一个懒腰。
牢头拉胯着脸,愤愤不平的说:“你小子嘚瑟什么?如果不是县人宽宏大量,你小子不在我手中吃些苦头,你……”
秦花朝回头冲牢头一笑,温柔的问道:“敢问县人的家该怎么走?”
牢头浑身一颤,诧异的反问道:“你要作甚?”
秦花朝满脸笑意:“县人宽宏大量,我是不是该去感谢一番呢?”
牢头暗自讥笑,满脸不屑,却很乐意的将张德的住址告诉给了秦花朝。
“感谢!”秦花朝说完转身便径直朝刚刚牢头指的方位走去,只留下牢头难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