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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张初看向林安。
“没事的师父,”鼻青脸肿的林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勉强向张初一笑,“我早就习惯了,被打的时候,只要把身体缩起来,像我这样,再抱住头,就不会受什么伤。”
都这样了,还叫不会受什么伤?张初有些无语:“你为什么不愿意把破铜烂铁交给他们?难道那些东西有你的命重要吗?”
“师父,那是我的拜师礼物啊!”林安摸了一下脸庞,痛得龇牙咧嘴,“而且,那是我自己在水里捞了几天捞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他们?”
“他们已经走了,那你明天怎么办?”张初淡淡问道。
林安理所当然道:“明天,我当然要跟师父走……不对,师父,我们得马上就走!”
说着话,他急匆匆地从散落在地上的破铜烂铁中挑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铁块,然后跑过来拖张初,可是怎么拉也没有拉动张初,于是更加着急。
“师父,我们真的该走了!再不走就要有麻烦了!”
张初拿起一根柴火,扔进篝火中:“他们还敢来?不怕我收拾他们吗?”
“不是的,师父,赶紧和我走吧!”还是没拉动张初,林安急得抓耳挠腮,“师父,你是不怕他们,但是他们和洛源城的守卫有关系啊!不然他们怎么可能那么晚了,还能出城?加上今天洛源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他们只要找个理由,就能……”
“就能怎样?”张初不为所动。
“来了,师父,赶紧跑吧!”林安急忙拉住张初的手臂,眼神中已经有些慌乱。
八九个火把正在从洛源城方向往这边走来。
见始终拉不住淡定的张初,林安叹了口气,丧气地坐在张初旁边。
张初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安:“你不走了吗?”
林安有气无力道:“师父,要是这次逃过一劫,你就教我武功吧。”
“你不是说我武功是你见过最高的吗?”张初饶有兴致道,“为什么要怕几个城卫?”
“我就是瞎说的,我怎么看得出来谁的武功高?”说道这里,林安的眼神里有点期待,“不过,师父,你是我见过招式最漂亮的,不会真的是武林高手吧?”
张初想了想:“勉强算是个高手吧。”
“有多高?”林安眼神中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估计有几层楼那么高。”张初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林安有点怀疑:“师父,你不会骗我吧?”
“骗你有好处吗?”张初笑了起来。
被张初的笑意感染,林安夜跟着笑了起来,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牙齿:“那师父,你打得赢几个城卫,我可听说了,这城卫武功好点的就是小周天高手!”
“小周天高手?”张初的表情有些古怪。
“是啊,师父,听说城卫中不少小周天高手,你打得过吗?打不过我们还是跑吧!”林安紧紧地盯住张初,好像只要张初说打不过,他就立马拉着张初跑路。
“应该打得过吧,毕竟我也算是个高手。”
“他们还没跑!”刚才的几个青年领着三四个城卫跑来,“大人,就是他们!”
为首的一个城卫打量了张初两人一眼,一挥手:“先带回去再说。”
“慢着!”林安站了起来,因为紧张,所以他的身体有些抖动,“你……你们为什么要带我们走?我们又没犯什么事!”
那个城卫道:“我怀疑你们两个与今天的刺杀有关,所以要带你们回去审问。”
“胡说!”林安瞪大眼睛,“什么刺杀案根本就和我们没有关系!”
那个高大青年冷笑道:“你说和你没关就没关?把你抓进去,拷打两顿,说你有关就有关。”
林安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一咬牙将手中的铁块抛向青年:“你们不就是要这个吗?给你!”
“现在才给,晚了!”青年一脸阴笑,“刘大人正愁着抓不到刺客,你们两个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边,正撞到了刀尖上,不抓你们抓谁?”
“我听说那个刺客身材高大,”张初突然开口,“你们抓我们这样的回去有什么用?”
“谁说刺客只能是一个人?他不需要人打探消息吗?”为首的城卫不耐烦地一挥手,“不要啰嗦,老老实实跟我们走,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我明白了。”张初抓住断刀,起身。
“哟呵,还敢反抗?果然是和刺客一伙的,给我拿下!”几个城卫不惊反喜,纷纷拔出腰间武器。
“师父,你到底行不行啊?”林安赶紧躲到张初身后。
“我真的是个高手啊!”左手拂过断刀的刀身,张初右手一扬起,一步跨出,手中断刀随之斩下。
猩红的刀芒一闪而逝,张初出现在几人之后。
“噗噗噗!”
静止了片刻,所有人同时向后倒下,空气中迅速弥漫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张初在尸体上擦干净断刀,看向目瞪口呆的林安:“我都说了我是个高手,有几层楼那么高。”
“师……师父,你真的是高手!”林安惊奇地看着张初,就像看着一个宝藏,“好高……好高……真高,要是我也……”
将断刀背到背上,张初分辨了一下方向,向西北而去。
“师父,等等我啊!”林安捡起抛出去,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铁块,又拿起一个火把,连忙追上张初,“师父,你要去哪?”
“去西北吧。”
“可是师父,这边是西南啊,不是西北。”
“哦,”张初停步,看向林安,“你不早说?”
林安挠了挠脑袋:“我又不知道师父要去西北……”
“那西北在哪边?”
林安连忙在前面领路:“这边,不过,师父,你去西北做什么?”
张初跟在林安身后:“有点事要办。”
“师父,远吗?”
“几百里路,你说远不远?”张初拿起地图,看了一眼。
“几百里?那有点远啊!我最远的地方只去过洛源城几十里外的一个集市。”林安惊奇地看向张初,“师父,你在晚上也能看到东西吗?”
“当然,比如你脚下有块石头,你不抬高点……”
“哎吆……”林安从地上狼狈地爬起,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张初,“师父,你真的太厉害了!”
“一般一般吧。”
“师父,我们杀了那么多城卫,没问题吗?”
“我说今天那个刺客也是我,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我都听说了,那个刺客起码有两个师父大。”
“我们都走了,还管他洛源城的城卫干什么?难道他们还能追着我们去西北?”
“也是,他们就管洛源城那么大点地方。”
“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答得让我满意了,我就可以想办法教你点武功。”
“师父,你问吧!”
“你怎么确定我愿意教你武功?不怕我是坏人吗?”
林安陷入了沉默,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旷野中回荡。
“师父,我前前后后向十八个人拜师,有两个差点杀了我,还有八个不理我,另外五个拿了我的东西,说没有时间,下次再来教我武功,可是我等啊等,第一回,坐在原地差点饿晕了也没见那人回来,后来我就聪明了,从来只等一天,他们要是不回来,我就不等了……”
“的确变聪明了。”
“不过这次我赌对了,师父,你真的是大高手!”林安马上又振奋起来。
“我又没收你的东西。”
“啊……师父,我身上这个不是给您保管的吗?”
张初忽然停住,看向身后:“来得够快。”
林安又紧张起来:“怎么了师父?”
“有人追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呃,师父我只等一天……”
“不用一天。”
张初迈步而去,只是片刻时间,就带着一身的血腥味而回。
“师父,这就……解决了?”
“还能怎样,我是个大高手,专门为他们转身一次已经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
山野之中,兽鸣不断,但林安出奇地没有感到恐惧。
……
“师父……”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里,林安猛然睁开眼睛,慌忙地扫过不大的空间,看见张初在擦着带血的断刀,才松了口气。
“师父,你的刀上怎么有血?”
“去杀了几只野兔。”张初向火堆上烤着的野兔示意。
“哦,师父,我们昨晚的方向没走错,你看太阳从东边出来,我们……”林安起身,刚走一步,就连忙坐下,脱掉破破烂烂的鞋子,查看脚底板上的水泡。
“是没错,但是我们不能一直那么走下去。”张初又拿出地图对照着昨晚的行程,大致估量了一下现在的所在地。
从洛源城到魔焰山,在地图上都不过是尺寸之隔,但走起来还是挺难的。
现在吴宝又不在,张初觉得还是得尽快弄一辆马车,不能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
“是不能那么走!”林安一脸赞同,“师父,你看我才走了那么一晚,就走了一脚水泡,再走个几百里,说不定脚都废了。”
“你会驾车吗?”张初看向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