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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街一处十分开阔的地带,面北朝南搭起了一座戏台、颇有些规模,光是照明的汽灯就挂了4盏,两边台柱、中间横梁更是披红戴绿,让人看着都觉得喜庆。
“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
此时,戏台三面已经或坐或站挤满了人,还陆陆续续的有人从四面八方向戏台赶来。
不止本镇的,不少周边十里八村的村民也都来赶来了。镇上有亲戚的还好说,看完去住下就是,大多数的人都得赶夜路回去,为了看场二人转,这些人也是够拼的。没办法,除了镇里,就只有个别经济比较富裕的乡所在地能请得起县艺术团演出,大多数的屯子只能靠众筹的方式请民间的草台班子,演员阵容与专业团体不可同日而语。
来的路上九岁红已经分享了一路的戏台经验,王吒着实受益不少,但随之而来的也增加了几分紧张感。
张栋依依不舍地辞别沈雪、自动加入到了观众行列,九岁红三人则进了“后台”。
所谓后台,并不是在戏台的后面,而是镇上专门给演员们在戏台附近安排的一处大房子,集临时休息室、换衣间、化妆间、设备储藏室多功能于一体。
王吒先是被要求洗干净了脸,接着九岁红从别人那借来一套彩衣让他换上,等王吒换完出来的时候,九岁红是强忍着笑意带他坐到化妆台前,这已经是演员中最小码的彩衣了。
对于第一次化妆王吒还是充满好奇和期待的,把桌子上摆着的瓶瓶罐罐挨着样问个遍。
只见九岁红把底彩先挤在自己的手上,双手互拍调匀,然后在王吒的脸上啪啪拍打起来。
总说被啪啪打脸,今儿个算是实打实的体验了一回,而王吒竟露出一副陶醉享受的样子,将其抖M本性暴露无遗。
这也难怪,九岁红这么一个娇媚的美妇人近在咫尺,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脸上拍打就像是抚摸一般,而双手呼扇之间,带起香风阵阵,更有那峰峦微微起伏,美不胜收。
很快九岁红就在王吒的脸上打出了个假脸,然后用她的食指蘸上红油彩,在王吒眼皮上、连着下眼睑斜着一直抹到鬓角,拿起化妆笔蘸红油彩把眼眉画成剑眉后,扑蘸香粉定妆。
再用化妆笔蘸黑油彩在事先已经画好的红剑眉上细致地描成黑色剑眉,在眼皮上勾出黑色的眼影,接着用无名指蘸黑油彩在两鬓边打出鬓角,最后将大红油彩抹在王吒的嘴唇上。
九岁红上看下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略一思索,用小拇指蘸上红油彩在王吒的眉心正中点了一个小红点儿。
忽然身边一空,只有暗香残留,却已是画完了。
“行了,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咋样?”
王吒有些失落的走到镜子前,然后心情骤然更失落了,这一化妆比之前更难看了。
九岁红出言安慰:“就你这盘儿,这招子,也只能画成这样了。”
王吒含泪点头:“师傅,我懂,要么美得极致,要么丑得彻底!”
屋里的演员听完都笑了,王吒也礼貌的跟着破涕为笑。
这时九岁红正色说道:“演员上装以后就开了天眼了,不能四处瞎看,容易瞅着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不干净东西,听着没?”
王吒一边答应,一边趁九岁红不注意,眼睛四下张望。
九岁红发现后怒目而视:“你这死孩子,不让你干啥你偏得干啥是不?还有,记着下台后立刻把妆卸了,别四处溜达。”
这会儿沈雪那边也完事了,九岁红带着二人到戏台边候场。
一大一小两个美腻迷人的妖精加上一个丑到极致的人精,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狂热目光。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只见那小女娃能有4、5岁的样子,小手指着王吒,放声大哭,孩子妈赶紧抱起孩子,并把她的眼睛捂上,孩子立马就不哭了……
王吒挠挠头,恩,只是因为头皮有点痒而已。
此时的王吒又兴奋又紧张,瞅了眼时间已经7点56分了,他按了下欢乐手表的按钮,迅速打开欢乐背包,点击使用了双倍卡。下午他已经拿张栋做过试验,张栋虽然能看见欢乐手表,但无论王吒在系统内如何操作,张栋却根本看不见,甚至让张栋亲自来按也没用,这应该是系统绑定唯一性的结果。
王吒挺直了小身板,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黄种人,走在路上,天下知我不一样
越动荡,越勇敢,世界变更要让我闯
一身坦荡荡,到四方,五千年终于轮到我上场
咋地,先唱两嗓子、热热身有意见啊?谁不服?
这时台上演员下来了,台上的锣鼓声一阵急似一阵。
忽然之间王吒的腿肚子就开始突突上了,双腿更像灌了水泥,迈不动步了。
猛地就感觉后背一股阴柔之力,生生的把他推上了台。
到了台上,王吒睁眼往下一瞅,乌压压一片全是脑瓜子,尤其后面的那些人,一个个的脑袋拉得老长,王吒的腿依旧在抖,跟特么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我真傻,真的,当初就不该那么冲动选二人转,说相声多好啊,捧哏的至少有张桌子挡着腿,老子就是把腿抖掉了,不下台观众也看不着。
王吒想起九岁红说过的话,索性将眼睛眯缝了起来,不再往台下瞅,一咬牙冲乐队里打板的手一扬,跟着打板节奏说了起来:
“说得是,打竹板来到台前,我往下瞅往下观。台下观众来的全,又是一个大满圆,有老年有青年,有干部有党员。要问我的名和姓,小王吒就是咱,学了几个不成熟的二人转小曲小调,唱得不好您多包涵!祝愿大家一年四季交好运……”
说实话,王吒并不想用沈雪教他的这段,一点新意都没有,不过作为新人首次登场,自我介绍这个过程却不能省,不然谁知道你是干嘛吃的?
平时觉得自己嘴挺利索的啊,以前演龙套时巴不得能有句台词呢,这会真正独占舞台了,反而掉链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小快板,他说得就像在背诵课文,一点都没说出韵律美来,而且声音都在打颤。
可是没想到,这么个不出彩的开场,竟然惹得台下一片哄笑。
“这谁家小噶豆子,长得咋这磕碜呢?”
“是啊,黑不出溜、小眼吧唧的”
“诶,我怎么瞅着像镇西头王立楚家那二小子呢?”
“对,对,就是他家那小搓把子,咋能让孩子唱这玩意呢”
“……”
王吒依稀听见了几个关键字,比如磕碜啊,黑啊什么的,旋即明白,原来是自己的长相自带包袱。
想我堂堂王吒也曾是“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不想竟沦落如斯。
我是伴随系统穿越而来,而台下的这些乡里乡亲,都在一个镇上住十几年了,咋还没习惯王吒本尊这副像雾像雨又像风就是不像人的长相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阵笑声却让王吒没那么紧张了。
“长得很对不起观众,无组织、无纪律,其实半夜我自己瞅我自己都害怕。”
“这天啊太热了,站着不动都冒汗。大伙瞅着没,刚刚下去的那女演员是我师傅,那家伙唱的顺脸往下淌汗,她下台时跟我擦身而过,我这么仔细一瞅啊,哎呀,她满身都是大汉啊!”
王吒语速极快地接连说了两个事先准备好的垫场笑话,不知道是观众没听懂他说的梗还是其他啥原因,反正台下就是没人笑,也没人鼓掌。
王吒快恨死九岁红了,她那张小嘴儿真是让人受不了,果真被她不幸说中了。
这特么就尴尬了啊,怎么整,是继续死皮赖脸的说下去,还是把沈雪叫上来直接进入唱歌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