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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海风呼啸声皱了皱眉，得尽快控制住，再这样下去，难免会出些意外。
我：“你们中可有人专修水系术法？”
我是火系，而愁兮则是暗系，皆于事无补。
榕和枯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兄弟俩都是土系术师。”
浮草摇了摇头，存在感极低的阔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是水系，不过我只会控制小水柱之类的，这样大的海浪，我控制不了。”
突然的，一阵巨大的风暴席卷而来，船身不受控制地猛烈晃动，似随时都要被海浪掀翻一般，海水透过甲板一点点渗了进来，海潮淡淡的腥味涌入鼻息。
榕和枯再次顾不上安危冲上甲板，浮草很是紧张地四处走动，阔年如无事人般闭眼静坐着。
突然甲板上传来了双胞胎兄弟的尖叫声，我立刻拉着愁兮冲上甲板查看双胞胎兄弟的情况，浮草和阔年二人紧跟在我们身后。
抬眼，是吓到蜷缩在地的兄弟俩，以及悬浮在甲板之上的一个鲛人女子。
女子一头乌青卷发，身形清瘦无骨，由海水缠绕织成丝丝缕缕的轻衫掩住了她的尾鳍，在浪花泼溅下轻轻摆动着。
她眸色冷蓝，神色凝重，伸出手指指着我们，指头间有着一层蹼膜，晶莹剔透。
“把我的弟弟交出来，肮脏的人族。”鲛人说话时特有的声波传到了我的鼓膜。
她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阵阵暗潮涌动下所掩藏的那些铁青皮色的怪物—鲛鲨。
闻言在场的人都愣了片刻，这艘船上何时来过鲛人？
愁兮站在我身旁，毫不畏怯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开口道：“我们可没抓过你弟弟，不分对错便是你们鲛人族的作风？”
“不承认的话便去死。”女子被愁兮一激显然有些生气，浓密的乌青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似海藻般张牙舞爪。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榕跟枯已做出战斗的姿态，浮草神色有些犹豫不决，显然是不愿与鲛人起冲突。阔年面上依旧淡然自若，紧握的手却暴露了她的不安。
只是犹豫片刻，我便站了出来，望着鲛人女子开口道：“我们都是要去照落的术士，绝非那些心怀贪念之徒，阁下的弟弟我们确实未见过。”
榕和枯也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是啊是啊，我们在这片海上自身安危都难保，怎么可能去抓什么鲛人。”
鲛人女子打量了我们片刻，眼神意味不明，“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愁兮嗤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弱小的鲛人，也配来质问我们？”
鲛人女子看着愁兮的眼神染了杀意，她冷笑一声开口道：“听着，我是鲛人族的长公主流光，你们这里的确没有我弟弟的气息，按理说我应该放过你们……”
我暗道不好，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鲛人族中的贵族，愁兮这嘴，何时才能消停。
果然，流光接着说：“但是我很不满，没有礼貌的东西，到哪都是这样讨厌，尤其是…一个弱小的人族。”说这话时，流光看着愁兮。
我把手轻轻覆在愁兮攥紧的拳头上，对流光说：“方才我朋友言辞激烈，多有得罪，不过那也是为证明清白一时心急说出来的话，鲛人族的公主，想来心胸宽阔，不会计较吧。”
流光指向愁兮，“不伤害你们可以，但是她惹我不快，必须要做出弥补。”
愁兮闻言径直拔剑指向流光，“你找死。”
流光直视着剑光，面上一派淡然，“你们这艘船现在在鲛栖海上，这是我们鲛人族的领地。只要我想，须臾之间你们便会被海浪覆灭。”
“…你要如何弥补。”一直未说过话的浮草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愁兮侧过头看了浮草一眼。
流光笑笑，“我们鲛人终归是心善，不喜过多为难他人。这样吧，你们当中出一个人去把我弟弟找回来，剩下的人就留在这片海上，直到我弟弟被带到我面前为止。”
这鲛人公主分明是仗着在自家地盘，欺负我们这几个术士来了。但如今也只能应下，想必我们一直出不去这片海，也与他们鲛人族有关。
愁兮虽有能力自保，但她的性情我是了解的，多了几分孤勇，少了几分心细，若是让她去难免会出些什么事。
且船上那四人与我们皆不熟稔，流光所谓弥补无非冲着愁兮来。他们断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给愁兮挡箭。所以……
“…我可以把你弟弟带回来。”我到底还是开口了，出于对愁兮那份可笑的过往情谊。
流光：“倘若带不回来，你们就永生永世留在这片海上，成为鲛人族的奴仆吧。”
我被带到了鲛栖的海边，从海岸的东边一直往前走，便能走到依附着鲛栖的人族集市。按流光的说法是，她能感知到她的族人是否存活，她的弟弟还活着，极有可能被人带到集市上了。
流光的弟弟唤作清过，银发，孩童模样。
人族的集市熙熙攘攘，大概是傍海而居，这里售卖的货物大多是些漂亮的贝壳和珍稀的鱼类。我随手拿起一串鱼骨制成的链子，银白色的光泽，如浸透了一层月光般。还未看上几眼，便被小贩凶了几句：“喂喂，不买不要乱碰啊！”
我放下了链子，但又忍不住多看几下，好特别的东西，平日里恐怕很少能见到吧。
那小贩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开口道：“不贵的不贵的，三片铜叶子便可。”
我从衣衫里翻找出三片铜叶子交给小贩，便取走了这条鱼骨链，走时听见一番议论声——
路人甲：“你怎么还在这？拍卖场快开了，今天啊可是精彩的很呢。”
路人乙：“这有什么，瞧你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拍卖场每天都开，东西啊，越来越不新鲜了，也就骗骗那些新来的人了。”
路人甲：“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渔民水风，你认识吧，穷的响叮当，欠我家的酒钱到现在都没还上呢。结果啊可让这厮给走大运了，他竟然捕到了个鲛人，现在放拍卖行里卖呢！”
路人乙：“鲛…鲛人？”
路人甲：“看你惊的，走，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
我跟在这两人身后，走进了拍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