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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安昨日托凌云送了信来,毒王那边又有了一例这样的病患,那毒王本来不想救,偏偏那人还跟毒王的旧相识有层关系在里面,何况那人言明解药是如何样的功效。
原来那毒是楼马宫中用来控制死士暗卫的,每月中旬都会发一颗解药,吃下解药此月不仅不用承受蚀骨疼痛,甚至还能容光焕发。
而那位病患脱离那些人掌控之后,第一个月没吃那解药便痛不欲生,脚掌溃烂大半,等那位病患找到毒王那里时已经坐上了轮椅。
那人身上盖着厚重的毯子,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得药味,等那人掀开自己的毯子,被药味压住的腐肉味才冲了出来,熏得毒王退后好几步,等他细细看过,才发现那两条腿上青紫色的皮肤开始掉皮,露出里面红黑色的血肉。
那人交给了毒王一颗碎了的解药,说是偷来的,毒王倒是可以做出同样的来,只是这解药是用来控制人的,长期服用反而对身体有害,真正能够解毒的药恐怕还在楼马宫廷。
楚江离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弄来解药,他不可能看着路瑾胤每月受折磨,古承安那药实在是不顶用,下一个月所受的痛楚只会越来越难忍,最开始一粒药便能止痛,现在已经要吞服五粒才行。
路瑾胤听到那毒能解,神色却不如他想的那样轻松,停了半晌,才抬起脸道:“孤与你想的一样。”
“孤同样想你在孤身后,孤不会让你有事。”
楚江离神色一滞,他抬眼看向路瑾胤,微蹙的眉骤然一松,他叹了一声,收回了手,“殿下没有什么想要同我说的么?”
而屋外的风此刻停了,乌云散开,明晃晃的阳光又从门口闪了进来,那一方阳光照的楚江离身上暖烘烘的。
面前已经彻底长开的男人英俊逼人,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他原本燥郁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等男人正要开口时,他抬手掩住了男人的唇,“殿下,不必了。”
科举已经风风火火的开始了,这次与平常不大相同,童试与乡试是直接略过,直接从会试开始,明显是给落榜生的机会。
那些买官的名单早已到了皇上手中,还有贿赂的账本,过去浑水摸鱼的人实在太多,有一个还是去年亚元出身。
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对过去的科举不信任,倒也是合情合理。
贺怀,在朝臣中向来持中立态度,即便是贺家人,平日也鲜少与太子党羽来往,反倒与四皇子更为交好一些。
庭院里的栀子花开了一大片,随着风翻涌起伏,那股淡雅的香飘荡在整个院落之中,日头正大,男人却站在花前看了许久,而管家好奇地走过去,他在贺家待了半辈子,将少爷从小看到大,深知他家少爷不是那种对花草感兴趣的人。
“少爷,看什么呢?”老管家头发花白,捋着胡子想到过去的事,“当年老太太最喜欢栀子花。”
贺怀移开了目光,低声道:“我再不看看恐怕过几天这就什么也没了。”
老管家笑了一声,“因为那位小少爷吗?”
春日正好时,院落里开满杜鹃,大片大片的红,鲜艳得滴血,红得热烈,而一夜之间只剩下梗。
而隔天时雪便抱着一大
捧花喜不自胜地跑来邀功,并称那花涂了神奇药水,永开不败。
而没过几天,那花还是全凋零了。
时雪很是受挫,贺怀反过来安慰他,“此事不可强求。”
想到这里,管家笑呵呵地从怀中掏出一沓贴子,“刚才您的同僚送来的。”
贺怀道:“有无四皇子的贴子。”
老管家默然不语,直接抽出一张递给他。
贺怀翻开草草扫了一眼,“回过去。”
“其余的退回去吧。”
贺怀看了眼手中的帖子,轻轻合上,目光落在旁的地方,时雪有段时日未来,他倒是有点不习惯。
路安岩即位这么多年,无功也无过,只是他疑心病太重,眼光也不太好,属意的朝臣皆是虎狼之辈。
过去一路拥护皇室的忠臣反倒死的死,倒的倒,事到如今老世家竟只剩下有一个楚家。
贺家当初时如何被打压的,贺怀虽然那时年岁较小,却仍记得自己父亲被驱逐出京城后,被当地知府打压至郁郁而终,他的母亲被逼嫁当地豪绅,最后上吊自杀。
这一切,都是路安岩造成的。
他忽而嗤笑一声,伸手折了朵花,紧紧攥在了手心,他想看看,这个朝代到底能在路安岩手中待多久。
内忧外患。
科举开始后,路瑾胤便长期在东宫见不到人影,而楚江离同样也是,甚至有几日住在了楚府,并未回宫。
等路瑾胤想与楚江离谈话时,楚江离便匆匆找借口走开,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他们已经很久未说过话了。
楚江离还是照常让聂争跟着路瑾胤,保护路瑾胤,自己却不是在练兵场就是在茶楼,两人都忙,路瑾胤却心中产生一种莫大的恐慌。
他的撒娇耍赖不再管用。
楚江离只会说:“殿下请注意仪态。”
楚江离好像真的......生气了。
楼马来使被刺杀这件事分明被压住,却不知怎的还是走漏了消息,当楼马的战书穿过来是,满朝皆惊。
里面字字句句叱责大夏不仁不义,早对楼马虎视眈眈,故意设此陷阱戕害来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路安岩的脸色阴沉如墨,当下便决定迎战,他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楚江离身上,未等他出声,楚江离便自己站了出来,要求作为主帅迎战楼马。
路瑾胤闻言拧紧眉,迅速站了出来,言明楚江离作为太子妃,身份不宜出征,楚江离看他一眼,强调道:“臣定会不负盛望。”
路安岩道:“朕知楚爱卿心系大夏,但太子说的对,毕竟身份已与过去不同,太子既然忧心,那这次便随军出征,监军即可。”
路瑾胤接下来的话便被路安岩堵在了喉咙里,他皱着眉,眼见路安岩又指了几人,而出征的日子定在月底,他那种隐隐的恐慌忽地放大,让他心飘在天空,半晌碰不到地面。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这样?